第0022章，強權
儘管葉天澤饒了葉天星一命，可在場的人卻感覺渾身發涼。
「葉天星本就心高氣傲，遭遇如此打擊，恐怕早就心境崩潰，等他醒來時發現自己成了廢物，肯定生不如死。」
「他這輩子算是完了，別說他以前那麼高高在上，便是個尋常人，恐怕也會崩潰的。」
「是啊，殺人誅心，殺了葉天星反到是成全他了，現在留他性命，他後半輩子就只能在痛苦中渡過了，這是誅心啊！」
年輕人畏懼的是葉天澤展現出的可怕實力，可老一輩人畏懼的卻是葉天澤的手段。
因為有一種痛苦叫生不如死，有一種手段叫殺人誅心。
「廢物！」一聲刺耳的怒斥傳來。
緊跟着便是一股龐大的氣息勃發而出。
就連三大家族的家主感受到這股氣息，都覺得渾身不適，更不用說那些年輕子弟了。
這就好似一座山壓在心頭。
在場能有如此口氣，敢在這麼多人面前釋放出自己氣息的，自然只有望月宗的丘長老了。
演武台下，葉天海的臉色難看至極，他是丘長老的弟子，他知道這一聲「廢物」罵的就是自己。
莫說他此刻重傷在身，即便是巔峰時期，他也不敢忤逆丘長老。
「葉柏天，你這後輩傷了我望月宗弟子，你說該怎麼辦？」丘長老直呼葉家老祖的名字，目光更是咄咄逼人。
「這……」在場的人都啞口無言。
丘長老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要葉天澤死，要葉家做出選擇，望月宗絕不允許三郡之地，出現一個擁有超一流武學的家族。
他們都知道望月宗霸道，卻沒想到，竟然會這麼霸道。
可在場的人都是敢怒不敢言，因為望月宗對於石台城任何一個家族來說，都是無法抗衡的龐然大物。
身為葉家實際上的話事人，葉柏天當然聽得懂丘長老的意思，此刻整個校場的人都看着他。
如果他現在保了葉天澤，即便葉天澤不領情，也不至於在石台城兩大家族面前丟臉，甚至能夠讓家族凝聚一心。
可他知道，一旦他做出這個選擇，就意味着跟望月宗直接走向對立面。
看着演武台上的葉天澤，葉柏天有些矛盾，他沒想到這個少年會給他帶來這麼大的驚訝。
更沒想到，這個少年會讓他陷入如此兩難的抉擇。
此刻，少年也望着他，可他卻發現，少年的眼中並沒有絲毫的慌張，依然如之前般平靜。
這讓他開始猶豫起來，可當丘長老的目光掃來時，葉柏天終於還是打消了心中的僥倖念頭，因為望月宗太強了。
三郡之地近些年這麼太平，可不是望月宗仁慈，只不過是沒有出現威脅到望月宗的力量而已。
一旦出現這股力量，望月宗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把這股勢力掐死在襁褓中。
葉柏天站了起來，最終又坐了下來，他沒有做出選擇，但他坐下實際上已經是做出了選擇。
他決定置身事外，而他置身事外，也就意味着整個葉家置身事外，葉天澤看似還是葉家人，但他這一坐，卻也是把葉天澤拋了出去。
果然，看到葉柏天坐下，兩大家族的家主不免有些失望，如果葉柏天保了葉天澤，不用半月，他們最大的對手，就會消失在石台郡歷史中。
「果真是頭老狐狸，葉天澤都展現出了這等誘人的實力，他還是這麼冷靜的把賬算的清清楚楚。」雷家家主嘆息道。
「滅族之禍啊！」拓拔家主苦笑道，「換我也會這麼選，即便得到超一流武學，也得有能耐守得住，沒能耐守住，只會引火燒身。」
「要怪只能怪葉天澤自己愚蠢，九式極道槍法，最後還演化出了超一流武學的影子，如何不讓望月宗忌憚？」
聽到這些議論，葉家人一片沉默，儘管他們不喜歡葉天澤，卻也被他展現出的實力折服。
族老們到還算平靜，可年輕一輩卻都是血氣方剛，感覺心中屈辱，各個咬牙切齒，攥著拳頭恨不能大聲嘶吼出來。
可終究沒有人吼出來，也沒有人站出來幫葉天澤。
龐大的望月宗，就像是一座無法翻越的山脈，重重的壓在他們心頭。
就連葉天海，也是一樣，他雖然敗給了葉天澤，但那是技不如人，他還是有廉恥心的。
可他也不敢說什麼，只能羞愧的低着頭，看都不敢看葉天澤一眼，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望月宗的恐怖。
「呵呵。」葉天澤苦笑。
他對葉柏天做出的這個選擇，並沒有任何意外，強權即是真理，他比任何人明白這個道理。
可他並不喜歡這種感覺，也不喜歡葉柏天做出的選擇，心底甚至還有幾分的悲涼。
因為五萬年前，他看到的也是這樣一幕。
在強權面前，人族選擇低頭，選擇沉默，寧做異族食糧，也不敢反抗。
他悲涼，是因為這是五萬年以後，人族已經作為一個龐大的族群，屹立於大荒世界。
可眼前這個人族，不是他寫下一撇一捺立下的那個人族，也不是那個隨他征戰沙場，明知不可為，卻依然為之的人族。
更不是那個以鮮血鑄就戰魂，讓異族顫慄的人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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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你的承諾，已經完成，這樣的家族不值得留戀！」葉天澤目光冰冷，仰著頭心底念道，「現在……我要去做我自己的事情了！」
沒有人聽到葉天澤心底發出的聲音，看他仰著頭，還以為他已經絕望了。
演武台下，裘大管家扶著葉天海，重重的嘆息了一聲，葉天澤身上的韌性和意志，讓他心生敬佩。
雖然這只是芳華一現的飛蛾撲火，卻贏得了所有人的尊重。
「哼！」丘長老身形一閃，來到了演武台上。
身為一宗長老，他當然不願意親自出手，在他看來對葉天澤這樣一個小人物出手，實在有損他望月宗長老的顏面。
但葉柏天卻選擇置身事外，沒有答應他什麼，卻也沒有阻止他，明擺着就是讓他自己來動手。
這是葉家最後一絲尊嚴。
但丘長老覺得無比可笑，因為弱者本身就沒有尊嚴。
「你！很好！」丘長老上下打量了一番，眼中全是輕蔑，「本座現在給你一個機會，老老實實的隨本座回望月宗，不然！」
「自以為是的白痴。」葉天澤冷道，「你當全天下的人，都怕你望月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