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鏖戰

要在短短百米的距離之內讓騎兵和步兵保持一致的步調形成一個衝擊方陣是很困難的，這需要積年累月的操練和無數次的並肩作戰，以及步騎主帥之間高度的默契。

憑藉穿越的優勢，何珅知道這隻能夠在鋪天蓋地的箭雨下保存下來的軍隊叫做陷陣營，主帥名叫高順。顯然，這個高順和呂布的默契是非常好的。

呂布現在的戰術很明顯，他想利用陷陣營和騎兵的衝擊力直接打入曹軍的中軍，形成鑿穿戰術。

現在曹軍的陣型分為三個部分，左邊是曹仁統領左軍，右邊則是樂進的前軍代替曹洪的右軍護持。中間的最前面是夏侯惇五千先鋒軍的方陣，其次是曹操的中軍加上李整、李典兄弟的三千人，后軍是夏侯淵的隊伍。

呂布的騎兵和高順的陷陣營是沖着中線來的，首當其衝的是夏侯惇的五千先鋒軍。

面對裝備精良的陷陣營和呂布帶領的騎兵，五千步兵根本不堪一擊。曹操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兩軍已經戰在了一處，他的鼓聲是指揮左右兩軍上前包夾陷陣營和騎兵的，可是等到鼓聲傳出，兩軍開始動作的時候陷陣營和騎兵已經把五千先鋒軍打穿，殺到了曹操的中軍前方。

在這個時代，兩軍對壘比的即是前瞻性和機動性，現在呂布的軍隊機動性超過了曹操的前瞻性，自然佔了局部的優勢，如今曹仁和樂進的左右兩軍已經跟呂布隨後趕來的步兵混戰在了一處，根本沒法再完成對陷陣營和騎兵的包夾了。

呂布和高順的隊伍就像一支利劍一樣插入了曹軍的中心。

一萬三千中軍有一千個手持宿鐵刀，身穿兩檔鎧的親衛營軍士，現在正在中軍的正中央護持着曹操和主將大纛以及一個用裝着輪子的架子架起來的傳令大鼓。

高居馬上的曹操發現自己中軍正在被對方的騎兵和步兵肆意的殺戮，前半部分方陣隱隱有了潰散的跡象，不由得再次傳令擊鼓。這次擊鼓不是殺敵，而是要親衛營行使督戰的職責。

方陣前半段的軍士一個個死去，恐懼和混亂都在蔓延，何珅已經感受到了一點不同的氣氛，他前面的那些戟兵臉上的神色已經有了茫然和恐懼。

鼓聲響起，何珅跟典韋對望一眼，拔刀上前，用刀背擊打着前方的軍士喝到：「後退者就地正法！」

一千親衛也同時行動，開始齊聲大喊：「後退者就地正法。」同時用手推著全面的軍士前行。

前面的步兵也開始推前面的袍澤，嘴裏大喊：「後退者就地正法。」的話，一時之間，中軍方陣由穩固了下來，儘管陷陣營和騎兵還在不斷深入，可是方陣卻終究沒有潰散。

親衛營一動，立刻又軍士推動架子，舉著大纛上前。在亂戰的時候，主帥大纛和大鼓就是將士的主心骨，如果大纛倒下了，鼓聲也沒了，軍士失去了指揮就會心慌意亂，開始潰散逃亡，將軍也會尋求自保，不再死戰。

古往今來，大多數以少勝多的戰鬥都是因為主帥大纛和大鼓的湮滅而完成的奇迹。

呂布的目的很明確，就是沖着主帥大纛和大鼓來的，他要利用自己騎兵和陷陣營的鋒銳鑿穿曹軍，擒賊先擒王。

從夏侯惇先鋒軍被衝散的那一刻起，曹操已經失去了避其鋒芒的機會，因為在中軍中央的他已經來不及後退，後退只會讓曹軍陷入更大的危險之中。

此時親衛營動了，離陷陣營和騎兵越來越近。

何珅現在騎在馬上，已經看到那些一手拿着勾鑲一手通環首刀收割生命的陷陣營。

他們的招數簡單有效，先是利用勾鑲勾住長戟刃頭，然後向後一拉，一步上前，環首刀直接刺入對手的脖子，乾淨利落。

此時呂布的騎兵在陷陣營軍士的護持下也是如魚得水，利用手中的長戟扎刺曹軍的步兵，而曹軍的步兵卻因為陷陣營軍士的格擋無法扎刺到騎兵。

在陷陣營和騎兵的身後，是一片血肉模糊的屍體鋪就的血路，如果不是曹操當機立斷下了「後退者斬」的軍令，看到這種場景的曹軍恐怕早就崩潰了。

何珅正想縱馬上前，看到在自己身邊步行的曹昂之後又愣了一下，滾下了馬背，把馬匹交給了身邊的軍士，跟曹昂一起擠向了不斷深入的敵軍。

最先發起反攻的典韋，他收起了一把橫刀，然後單手取出插在腰間的撩戟投擲而出，每一支撩戟都能打到一個陷陣營軍士的面門，這群穿着明光鎧，帶着勾鑲，武裝到牙齒的陷陣營唯獨沒法護持的就是自己的脖頸。

每一支撩戟都能夠深深地嵌入陷陣營軍士的面門裏，一下死掉了十來個陷陣營軍士，沖前的勢頭頓時為止一頓。

打完了撩戟典韋已經靠近了呂布的騎兵，雙刀齊出，頓時血光乍現。連殺了五六個騎兵，此時一往無前的呂布正朝着大纛衝來，典韋雙刀一橫，兩人就站在了一處。

與此同時，親衛營跟陷陣營也打到了一處，何珅用橫刀貼著一個正在倒下的曹軍士兵肋下一刀刺在了一個陷陣營的軍士脖子處，對方哼都沒哼就倒在了地上。隨即對曹昂說道：「莫忘了八卦步的八正八隅，沿圈走轉，現在外圍還是我們人多，跟着我走，萬萬不可深入敵陣！」

說完一個轉身，橫刀一掠，又是一個陷陣營軍士死掉。

無往不利的陷陣營遇上了曹操的親衛營前進的勢頭已經被擋住，而呂布的騎兵則有一部分打穿了方陣朝着后軍而去，在鼓聲、喊殺聲和慘叫聲中，曹操拔出橫刀大喊：「後方尚有妙才和子廉，區區騎兵不足為慮！斬呂布著，賞萬金！」

「斬呂布著，賞萬金！」這句話就像是一劑春~~~葯，讓所有附近的曹軍為之一振，親衛營首先高喊「斬呂布著，賞萬金！」

接着是整個中軍，還有被夏侯惇聚合的被衝散的先鋒軍，戈戟如林，曹軍第一次把勢如破竹的陷陣營和騎兵圍在了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