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那年那痛

第47章 那年那痛

聖彼得堡,亞歷山大-涅夫斯基修道院,鬱鬱蔥蔥的松樹林里是一片整潔的墓地,在一塊石碑前,站着一個14,5歲的金髮女孩,她正對着那個石碑默默地拉着小提琴,那凄涼優美的曲子,讓周圍正在打掃園林和前來祭拜的人們紛紛站在那裏靜靜地聽着。女孩的的眼淚一滴一滴的不斷落在墓碑上。

「這可憐的孩子,自從父親死了之後,每年都到這來拉這首曲子。」兩個年長的修女在不遠處靜靜地看着。

曲子拉完后,女孩深深地對着墓碑鞠了一個躬,轉身走入身後的松樹林。

「你不是說你來聖彼得堡是來看朋友的嗎?你怎麼拉我來墓地啊?」何寶寶跟在文峰的身後不滿的嘟囔著,「一下火車,你就買這麼貴的小提琴,你會拉嗎?就是送人,也用不着買那麼貴的東西啊,3000美元啊。」

「你要是不願來,可以先回酒店。」文峰沒好氣的回頭看了一眼何寶寶,「又不是我媽,你管我這麼多幹嘛?」

「哼。」何寶寶一撇嘴沒有理他。不是你媽,就不能管你了嗎?再說了一個人在酒店無聊死了,人家才不願意呢。出來多好玩啊,波羅的海好美,聖彼得堡好壯觀,冬宮美的像童話般的世界。鄂羅斯的帥哥真的滿大街都是。算啦,看在你陪本小姐逛了一上午的份上,我也就陪着你咯。

走到那黑色玄武岩做成的石碑前,文峰停下了腳步,看着小小的墓台上擺放着的一束潔白的百合花,文峰默默地低語道:「你可著幸福啊,死了還會有人來祭拜你。哪像我,如果死了就在也沒人會記得我了。」他放下小提琴盒子,回身大大咧咧的拿過何寶寶手中捧著的大食品袋子。

「幹嘛啊?這可是我花錢買的。」何寶寶不滿的想伸手去搶。

「就拿你一瓶酒,看你緊張的那個樣子。」文峰拿出了一瓶酒,就隨手把袋子丟回了何寶寶的手上。

「喂,你搞沒搞錯啊,這一袋子東西都沒那瓶酒貴。30000盧布呢。」何寶寶齜牙說道。

「這個是我花錢買的。」文峰也不示弱的呲牙向著何寶寶說道。

「可是人家抱了一路的。」何寶寶無奈的的小聲說道。

「伏特加,看到沒酒精度未知,緊急情況下可代替酒精和燃油,這不是你這個90后能喝的。」文峰指著酒瓶子上的說明對着何寶寶說道。

「切,你怎麼就知道人家不能喝。」何寶寶不滿的對着文峰做了個鬼臉說道。

「喃,給你喝一口。」文峰擰開了酒瓶蓋,遞給何寶寶,「你要是能全喝了,就一口氣喝了,我不心痛。」他挑釁道。

「切,別看不起人。」何寶寶一把拿過酒瓶對着嘴就「咕嘟」的喝了一大口,立刻她的臉色就變了「噗!」的一下,全部吐了出來,「水!水!塊給我水!好辣!好嗆!」她拎着酒瓶大叫着。

文峰從那食品袋裏拿出了一瓶礦泉水,擰開了瓶蓋壞笑着遞給了她,「你當這是葡萄酒啊,這個可是用土豆釀出來。」說着拿過了何寶寶手中的酒瓶。

何寶寶接過礦泉水咕嘟咕嘟的一口氣喝完了整整一瓶水,才緩了過來,「這……這特么的哪是酒啊,整個就是汽油啊。我的嘴都麻了。」她口齒不清的說道,「哎呀,我頭暈。」說着她就一屁股坐到了墓碑旁的草地上,「馬雅?米哈伊爾?弗拉基米爾……他是誰?」

「我的朋友。」文峰看着墓碑低語着,他從口袋裏拿出手絹,在乾淨的石碑上擦拭著,「這就是我要找的朋友,我曾經的精神支柱……」

「他才41歲。」何寶寶看着石碑上的文字說道。

「他死的時候,我22歲。」文峰拿起酒瓶對着瓶子「咕嘟咕嘟」的灌下兩大口酒,就把剩下的大半瓶酒緩緩的倒在了墓碑上,思緒回到了6年前的那一天。

「相信我!我能讓他活着!」陳幸激動地抓住文峰的雙肩,「你們只要再給我半個小時,就半個小時!」

文峰默默的看着這個年輕的醫生,面無表情。他對着陳幸搖了搖頭,「你說讓他活着?他全身都被炸爛了啊!我們到現在都不知道那些外星蟲子發射了什麼!凡是被那東西射中的,都會被腐蝕掉,就算你救活了他,他沒有腿,沒有胳膊,連那東西都沒有了,下半生他只能躺在床上,靠着點滴活命,那他活着還有什麼意義!還有什麼尊嚴!」

「活着,只要活着,那就是尊嚴!」陳幸緊緊地抓住了文峰的膀子,「我已經找到了對付繼續腐蝕的方法,相信我,我能救活他們,他們是傷員,你不能殺死他們,他們有選擇繼續活下去的權利!你要是殺死他們,你就是殺人犯!殺人犯!」他沖着文峰撕心裂肺的大叫着。

「沒有時間了,我們要凈化這個區域了,我要趕在那個信號發送到太空前凈化這裏,重傷的人我無法帶走。」文峰冷冷看着陳幸說道,說完他一回頭對着身後的戰士喊道:「立刻送軍醫們上飛機!」言罷甩開陳幸的手,徑直走入野戰醫院的帳篷里。

「你是個殺人犯!你是惡魔!你以後一定會下地獄的!混蛋!劊子手!」陳幸被兩個五大三粗的戰士駕着走向不遠處轟鳴著的直升機,他掙扎著回頭向著那個惡魔大叫着。

一進帳篷,看着床上痛苦着呻嚀著的重傷員們,文峰「噗通」的跪在地上向著眼前的傷員們「咚咚咚」的叩了3個響頭,「兄弟們,我送你們上路了。你們在前面等着我,我一會就來。」說着他站了起來,一揮手,身後數十名頭戴防毒面具的軍人拿着針管向著傷員們走去。「我保證,你們會走的很安詳,沒有任何痛苦。」文峰一邊向著裏屋走着,一邊默默的說着。

內屋裏,一個金髮的中年人安靜的躺在床上,他的周身插滿了管子,看到文峰低沉的走了進來,他忍住痛苦,勉強的對着文峰笑了笑:「你把他們都送走了嗎?惡魔。」

「都走了,沒有任何的痛苦。」文峰擦拭了下眼角的淚痕走到了他的床前。「對不起,我無法帶你走。」文峰努力的壓制着自己的情緒。「弗拉基米爾,原諒我。」

「那些外星混蛋都殺死了嗎?」馬雅艱難的轉過了頭看着文峰。

「是的,為了不讓毒素擴散,我們馬上要凈化這裏。」文峰把一隻試管注射進了點滴的藥瓶里。

「感謝上帝,我們贏了。」馬雅看着天空喃喃的說道。「不要哭,我的男孩,你做的對,我希望有尊嚴的死去。」

「可是……可是……」文峰忽然跪倒了馬雅的床前,「我……我無法接受你就這麼的離開。你是我的朋友,像父親一樣的朋友。」文峰再也無法內心的悲傷,失聲痛哭起來,是啊,從小就沒有父母,從來沒有感受過父愛,自從馬雅成為他的搭檔,這個大大咧咧的中年鄂羅斯大叔讓他第一次感覺到了父親般的愛護和關心。這一年多來,他感到馬雅就是他的依靠,他的避風港。這一次,馬雅就是為了掩護他,才被擊中。

「不要哭,這不像你的風格,我的男孩,我能看穿你的內心,你的內心一半光明聖潔,一半漆黑陰冷,但是那漆黑中還有着一絲的明亮。」馬雅顫抖的手無力的按在了文峰的頭頂上。「我知道你打算看我死後就開槍自殺吧,放棄這個可恥的念頭吧。不要死,我不予許你死,我的孩子,把我帶回鄂羅斯。」說完馬雅再無氣息。

「弗拉基米爾……我帶你回家……」文峰默默的站了起來,看着心電圖已成一條直線,他的對着馬雅的屍體舉起了手,手掌中噴出一團烈焰,「我帶你回家。」

「他是我的朋友,我的搭檔,我的父親般的朋友。」最後一滴酒滴落在了石碑上濺起一絲酒花,「最後……是我……親手殺了他……」文峰的眼角湧出了淚水,「5年了,我再一次來看你,弗拉基米爾。」

何寶寶坐在草地上默默的看着他,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沒心沒肺的人,沒想到你竟然是個如此重情重義的人。真的,我也在陪着你傷心。這個人一定很值得敬佩,如果他活着,我也一定會和他成為朋友的吧。

文峰丟掉了空酒瓶,從墓台上拿起小提琴,夾在腮下,拉起了一曲悲涼幽凄的曲子,這曲子彷彿在向著墳墓里的人訴說着什麼,凄涼而優美。他的淚水不斷地滴在琴身上。

何寶寶在一旁看着夕陽下拉着小提琴的文峰不由得看的呆了,他真的好帥,好英俊,這曲子真的很好聽,聽得我真的很想哭。

「請問,您是我爸爸的朋友嗎?」那個金髮的小女孩從松樹林里走了出來,「我叫卡秋沙,這個曲子是我爸爸寫給我媽媽的。」

「是的,我是你爸爸的朋友,這個就是他托我送給你的禮物。」文峰迴頭笑着看着那個女孩,把小提琴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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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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