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4章胎底的陰影
孫二非常佩服張復的學識淵博，深有啟發和教育，倍感如果沒有透視眼，自己與他之間的差距很大。
張復對這件乾隆鬥彩天球瓶的鑒定，每一處都是恰到好處，準確無誤。
不過，即便如此，孫二還是要為這件寶物嘆息一聲。
因為，他透過器物的底胎看到了其中夾雜的一片灰影，這說明這件器物曾經損壞過，而且還是在胎釉初成時受過的損壞。
當然這種損傷，在普通人的眼裏，根本看不出來，然後如果拿到專業機械下面觀察，那就能看出問題。
現在的鑒定機構用的也是透視眼，雖然不如孫二的透視靈活，卻也是一眼就能看出內里的毛病。
這就令這件天價之物的價值打了折扣，所以他要嘆息一聲。
這時，主持人站了過來，指著天球鬥彩瓶，平靜地問道：「你對它的期待價格是多少？」
大胖子搖了搖頭，也是嘆了一口氣，當然不是垂頭喪氣，似乎他是覺得無法估值，道：「唉，那個，一億吧！」
此話一出，觀眾席上傳來聲聲尖叫，嚇得主持人一個哆嗦，回頭看向觀眾席，大聲問道：「大家覺得這個值嗎？」
大胖子卻是一臉微笑，道：「不高！」
觀眾席上也是一片高聲，喊道：「值，值……」
張復點着手，頻頻向觀眾示意，接着話說：「以現在的市場流通器件的交易來看，最近幾年的行情，以同質的乾隆官窯的鬥彩蕃蓮的價格來看，它那個拍了將近一千來萬，它那個東西小，而且面世較多，這個呢，稀有罕見，器物又特別大，價格還真的要超越好多倍，他說的價格真有可能成交！」
嘩……
孫二聽到這裏，看看張復，又看看主持人，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打住他們的興緻，便再次拿過天球瓶看了數眼。
張復見他面有疑疑色，便沖他做了手勢，讓他講話。
張復自然是知道孫二不會無的放矢，因為孫二從來沒有讓他失望過，他也不禁後悔沒有讓孫二幫着說一下情況。
昨天晚上，張復回去又找主持人談過，主持人也知道了孫二的情況，對他也是比較敬佩，他見狀也趕緊上前詢問。
孫二簡要說了一下意思，主持的臉色不變，卻是愣了一下。
本着實事求是的態度，公平公正公開的原則，鑒寶節目有義務告訴持寶人最準確的答案。
主持人二話沒說，回到場上，說道：「有請鑒寶大師孫二先生點評！」
「啊？」有人不解地看向孫二，也有人是真的吃驚。
這小子的名頭何時蓋過了張復，張復都點評完了，他再啰嗦兩句還能說出花來。
孫二起身沖觀眾示意，然後才坐下，說道：「張復老師的點評，其實已經非常完美，也是非常準確，孫二不才只是從中看出了一些問題，所以徵求了張老師的意見，想做一下補充。」
這還差不多，算是給足了張得的面子。
其實，張復跟孫二的關係，那還差這點面子，他更是一個實事求是的老學者專家，他的治學態度極為嚴謹，他更希望出自自己之手的任何學術和言論，沒有任何一點瑕疵和失誤。
張復示意大家安靜下來，說道：「孫先生的鑒定能力，不在張某之下，這話我跟節目組說過多次，昨天大家也見證過了，今天再讓我們見識一下他的鑒定水平！」
「好！」現場觀眾還是有賣張復面子的，帶頭喊好鼓起了掌。
孫二表示了感謝，也不再謙虛，直接說道：「我剛才在胎底看到胎內曾經受過損傷，也就是說這件天球瓶本身可能沒什麼問題，唯一的問題就是在胎底。唉，這個胎底，它的損傷是要命的，如果受到外力的碰撞或者擠壓過大，整個瓶子或許就會四分五裂！」
張復算是聽明白了，接過話問道：「也就是說，這個毛病是瓶子先天就存在的？」
「嗯！」孫二直接點了點頭，看得齊修平又想罵娘。
他可根本沒看出那裏不妥，再想啊，即便他看不出來，張復尋陽何等人物，他看過的器物，可能比孫二吃的飯都多，他頂多看一眼，就能看出問題所在。
司徒秀其實與孫二的矛盾還不大，此時也不願意了，他離天球瓶最近，直接搬起來看了看底部。
咦？
剛才看的那仔細，明明什麼都沒看出來，現在怎麼卻是一眼就看到這一片胎底明顯灰暗了許多。
司徒秀的臉色變得微紅，看向孫二的目光也不同了，不過他沒吱聲，只是默默地放下了瓶子。
齊修平看到司徒秀的樣子，心想你裝什麼大尾巴狼，難道孫二所說的還能是真的。
也不能啊！司徒秀剛才不是也說這件器物簡直就是完美無瑕。
他套上手套，走到瓶子跟前，然後輕輕地翻過瓶底，拿起放大鏡對準了看。
看了一會後，他的臉色終於變得難堪起來。
他看了一眼張復，沖主持人示意了一下。
主持人也過去看了一眼，便走回到大胖子身邊，手持話筒，做了個抱謙的手勢，說道：「今天這個節目呢！我們本着實事求是，以真為本的態度和原則，目的就是為了找到某個地區最有價值的寶物，看看那個寶物能成為名符其實的國寶，所以這個要求特別高！」
頓了頓，主持人將手勢擺向張復，說道：「張復老師將全部的優點都講的非常清楚，卻將不足留了他人，他是想着讓年輕人得到足夠的鍛煉，而孫二先生正是年輕一代的佼佼者，也是深受張老的推崇，所以這一次他將問題留給他，而他也沒有讓張老失望！」
靜！
觀眾們聽傻了，他們那知道這節目還可以這樣辦的，他們那想得到這場上的五個專家嘉賓的意見並不統一。
他們只知道張復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專家教授，他個人本身就是一尊國寶，是國家不可多得的大師。
大胖子好像並不在意這個鑒定結果，沖觀眾抱了抱拳，笑道：「即便有這個瑕疵，我想這件天球瓶最多也是少賣一些錢而已，當初我本都沒想到，這個瓶子如此值錢，說起來我還是賺了，大家說對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