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北城

第十章 北城

看着消散在自己近前的刀芒,李昂的心中就像是吃了蒼蠅般的膈應,自己一個觀微中境的高手,竟然險些喪命在一個毛頭小子手中,這豈不是天大的笑話么。

而此刻的江軒已然的毫無力氣,劈出那計「逐日」之後,周身的元力早就被抽取一空,當即間江軒便再也撐不出,向後倒了過去。

原本被江軒護在身後是方沐雪見狀,趕忙把江軒接住,緩緩的坐了下去,把江軒的頭放在了自己的懷中,好讓他能舒服一點。

此時,原本毫無力氣的江軒突然感到自己的腦袋自己枕到了什麼軟軟的東西,隨之方沐雪便驚愕的發現,江軒那原本毫無血色的臉上竟然泛起一道紅暈。

李昂看着緩緩倒下的江軒,突然怒喝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去把那小子的頭給我擰下來。」

李昂話音方落,卻見他帶來的一眾隨從便紛紛舉起兵刃向江軒撲來。

「大膽!」就在一干人等將要動手之際,卻忽然聽到堂上傳來一聲怒喝!「爾等賊子在大理寺擅動兵刃視同謀反,來人啊,將這一干反賊拿下。」

事已至此,坐在高堂上的文宗來毫不含糊,當即間一頂謀反的帽子便扣了上來。

跟隨李昂而來的一眾隨從當即便不敢再向前半步。李昂見狀,不由得怒喝道:「怕什麼!有什麼事老子扛着,去給我殺了那小子。」

就在一眾人進退維谷之際,卻聽得大堂之外又傳來一道聲音:「我倒要看看,是誰要殺了我絕翎關的將士。」

話音未落之際,之間一眾身披甲胄的士卒魚貫而入,進入大理寺後邊如標槍般的立於道路兩側,隨後又是三人向堂內走了進來,為首一人身材極為挺拔,一身金色甲胄在身,龍行虎步之間儘是英武不凡之氣。

看到來人之後,李昂與文宗來心中均是一驚,當即便跪拜在地道:「微臣見過定軍王!」

定軍王,來人便是大唐立國以來第三位異姓親王,大唐護國大將軍、定軍王穆天河,少年從軍,鎮守絕翎關三十三年,歷經大小戰陣無數,當今大唐境內有數的通幽上境的絕世高手之一,若再進一步,便是傳說中的合虛之境。

「來啊!李昂擅闖大理寺,將其拿下交給宗人府處置。」穆天河見狀也不多言,怒斥一聲后,便有甲士沖了進來將李昂等一干人帶了出去。

而後邊間穆天河徑直走到了江軒近前,看着躺在方沐雪懷中的江軒道:「他是絕翎關的邊軍?」

「回王爺,他腰間有邊軍的令牌。」方沐雪看着來人緩緩回道。

穆天河也不多言,自江軒的腰間掏出了那枚非金非石的令牌自己端詳著,此刻跟着穆天河而來的一名將領看到令牌驚呼道:「天玄鎮!他是天玄鎮的士卒!」

穆天河回頭看了看那名將領並未多言,而是起身對文宗來道:「文寺卿,此人對老夫至關重要,不知能否把人交給老夫?」

「王爺,李昂之子被殺一案與此人有關,再這據這年輕人講,行兇者竟是北幽妖魔,此事茲事體大,下官實在難以決斷。」文宗來聞言頗顯為難的說道。

「與北幽有關?那邊更不能掉以輕心!這樣,人我帶走,你們大理寺派人跟着便是。若真是北幽妖魔潛入長安,那邊決不能姑息。」穆天河聞言面色驟然一變。

「大人,此案既是我在負責,不如讓我跟着去,這般我大理寺也去了推責之嫌。」就在此時,懷抱着江軒的方沐雪突然說道。

文宗來思慮一番道:「這樣也好!那就勞煩王爺了。」

「嗯!你們且先在外等候,我與文寺卿說幾句話。」聞言后,穆天河便起身對身後的一干人說道。

眾人應聲離去之後,穆天河轉身看着文宗來道:「文寺卿,李昂今日此舉,你怎麼看?」

文宗來聞言一窒,思慮許久后看着穆天河道:「王爺!那孩子姓江,又自稱邊軍,怕是觸動了一些人的神經啊!」

穆天河聞言,目光自大堂的門外直接投降了遠方那狹小的天際,許久后緩緩說道:「當年長安的血流的還不夠么?如今,只不過回來了一個姓江的孩子,他們便敢再大理寺的公堂之上行兇么?」

「王爺!當年之事還是不要再提起了,如今你將那孩子帶回府中,只怕會有麻煩啊!如今,聖上龍體欠安,京師各方勢力暗流涌動,又是多事之秋啊!」文宗來憂心忡忡的看着穆天河說道。

許久后,穆天河長嘆一聲道:「十四年前,江家盡遭屠戮,如今大唐內憂外患,不管他們怎麼亂,我大唐軍隊絕不能亂。如今,大唐的軍隊守衛的不僅僅是李唐的江山,更是人族的未來。若有人再不長眼,就休怪老夫剁了他的爪子。」

說罷之後,穆天河不再多留,龍行虎步的離開了大理寺衙門。

看着穆天河遠去的背影,文宗來的心中不由得思緒萬千。

是夜,長安城繁華依舊,坊市間燈火通明,街道上依舊人來人往,各種叫賣之聲不絕於耳,只有長安的北城之內,雖然街道兩旁的巨大燈株,照耀的街市依然猶如白晝,可街道之上卻鮮有行人。

不時的有一隊隊軍士肅穆的走過北城街道,夜晚的北城比白日裏顯得更加肅穆,也更加寂寥。

北城,是整個長安的政治中心,更是整個天下的中心,因為這裏有大明宮,圍繞着大明宮更有許多的軍營、衙門座座林立。當然,也有獲得無上殊榮的達官顯貴,能夠將自己的府邸安置在皇宮附近。

距離皇宮不遠處的一處宅院之中,幽暗的燈火併不能照亮整個院落,卻見後院內的一處涼亭之內,此時正有兩人在說着些什麼。

「今天的事,你們太過魯莽了。」一個略顯陰柔的聲音在亭間響起。

「都是粗鄙之人,初來這繁華的長安,自然沒控制好。」悠悠的燈火之下,映出的竟是那白衣文士的臉龐。

聽聞此言,那道陰柔的聲音似乎略顯不悅,悠悠的說道:「你最好能控制住,要是再在長安惹出什麼亂子,本王也護不住你們。」

「哼!不要忘了,現在是你求着我們!你最好記住,當初答應我的事情。」話音方落,白衣文士的身影便像是被風吹散了一般,消失在庭院之中。

此刻,自涼亭的陰影中緩步走出一名華服青年,隨置身於陰影之中,卻依舊難掩其身上雍容華貴的氣質,修長挺拔的身姿,一臉英氣逼人,只是面色略顯蒼白,一雙鳳目之中閃爍著的儘是不可遏制的慾望。

就在距離此地不遠的一處府邸之中,此刻卻是燈火通明,偌大的府邸三步一哨五步一崗,儼然一副軍營的建制,高大的門庭之上大大的匾額上書「定軍王府」。

王府之中處處可見士卒巡視,雖然時間已至亥時初刻,王府庭院內的校場之上依舊有不少士卒正在操練,喊殺之聲直破雲霄。

而在府邸的後院內,一座僻靜的暖閣之中,江軒正靜靜的躺在床榻之內,坐在他身旁的方沐雪一臉好奇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江軒。

此刻,大唐一代定軍王同樣在江軒的房內,坐在几案旁仔細端詳着手中的那枚令牌,就在他手邊不遠,正是溫玉堂贈與江軒的佩刀墨殤。

也不知過了多久,躺在床榻間的江軒突然眉頭一皺,只覺得渾身筋骨盡斷般的痛楚瞬間溢滿了全身,即便意志強如江軒,也不由得輕哼一聲。

「你醒了?」江軒尚未睜眼之際,耳邊便傳來一道驚喜的聲音。

緩緩睜開雙眼,便看到方沐雪的臉龐映在了眼帘之中,略表謝意之後,江軒邊開始大量周遭的環境,轉頭之際卻看到不遠處的几案旁坐着一名老者,江軒不由得一愣,正要詢問之際,卻見那老者快步的走到近前。

「你叫江軒?」穆天河聲音沉穩的道。

「正...正是!」此時的江軒顯得有些有氣無力。

「龍驤衛領軍將領是何人?」

江軒聞言一愣,旋即回答道:「忠武將軍袁成傑!」

「天玄鎮鎮將何人?」

見老者突然問道自己的鎮將,江軒那深埋在骨子裏的傲氣突然迸發,人隨不能起身,可雙眸中的傲氣卻難以掩飾,當即道:「我家將軍乃是昭武校尉常碩。」

此刻,聽到常碩的名字,穆天河的心中卻是徒然一痛,再看看躺在床上的江軒,眼眸中的悲意便再難遏制,看了江軒許久后,穆天河緩緩道:「你,好生休息,一切待傷好之後再說吧。」

說罷后,穆天河緩緩轉身離去,在那一瞬間,這大唐軍方的擎天柱似乎又老了幾歲。

看着穆天河離去的背影,躺在床上的江軒卻是一頭霧水,疑惑的開口道:「方少卿,這位老者是?」

方沐雪聞言卻是一樂,掩口笑道:「虧你還是大唐的軍士,竟然連定軍王都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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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塵戰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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