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愧疚
翌日清晨，在雲軒衛士卒的清掃之下，風凌郡才初步恢復了一絲常態。那被寧昊穹擊碎的民房廢墟，此際間依舊在哪裏靜靜的躺着，展示著昨夜戰況的慘烈。
整個風凌郡城，幾乎在昨夜的一戰之中盡數損毀了，自密道之中緩緩歸來的風凌百姓，簡直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風凌郡雖然不想內地那些靠經帝都的州府繁華壯闊，可是在這南疆之地，風凌郡也算是比較繁華的郡城了，可是不過區區一夜之間，此時的風凌郡，看着，就像是一片廢墟一般。
將軍府內，赫連傑依舊昏沉的昏睡在床上，雖在肆虐在其經脈中的離火盡數被江軒所收斂了，可是在經脈飽受摧殘之際，赫連傑傷勢，依舊無比深沉。
而其它幾人的傷勢並不十分重，在服下那靈藥之後，幾人的傷勢也迅速的好轉了起來。
此際間，在將軍府的正堂之上，江軒、穆修辰與吳不語三人正神色嚴峻的端詳著桌子上的那道金色的圓盤，此時那金色的圓盤之上，只有微微光華閃耀，在圓盤之上，便不着絲絲裂紋。
「江軒，你出手也太重了。你可不知道，這玩意有多厲害。」此際間，吳不語像個財迷一般的，盯着桌上的圓盤，略帶心疼的說道。
「屁！那姓寧的是什麼修為，你又不是不知道。出手輕了，能搞定？」坐在一旁的穆修辰聞言后，十分不屑的看着吳不語說道，心中極為鄙視吳不語此時的態度。
江軒看着插科打諢的二人無語的搖了搖頭，而後劍眉一蹙間說道：「你們說，這東西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傳說中是仙界之物，流傳到人間后，被寧昊穹所得到了。」吳不語聞言，聳了聳肩后說道。
在江軒聽聞仙界二字之際時，便想起了溫玉堂所說的那片名為輪迴的地方，而後卻見江軒忽的冷笑了一聲道：「仙界？當真有仙界么。」
「應該有吧！傳說中只要勘破合虛之境，便能夠登臨仙界，與天同壽了。」此際，吳不語揮着手中的摺扇說道。
此際，江軒聞言，雙目之中忽的閃過了一道憤怒的神色，穆修辰在一側見轉后，淡淡的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
江軒聞言，剛欲開口之際，卻忽的又搖了搖頭道：「沒，沒什麼！我只是在想，若真的有仙界，那他們為什麼不管管這凡塵之事。卻任憑北幽妖魔在人間肆虐？」
穆修辰與吳不語聞言，當即間微微一嘆，北幽之患困擾了大唐千年之久，歷經鏖戰之下，絕翎關內的石碑之上，快被陣亡將士的名字刻滿了，可是，北幽的邊患，卻依舊絲毫不減有任何減弱。
而此際間，南疆之地也愈發變的不穩定起來，也許用不了幾年，南北兩地之間，便能成為大唐永久的痛。
言語至此間，三人不由得都有些沉默，忽的卻見吳不語抬頭問道：「江軒，當年你被困玄界后，都發生了些什麼啊？後來，你為什麼沒出來啊。」
坐在一旁的穆修辰聞言，當即直起了身子，神色肅穆的看着江軒，顯然也對吳不語提出的問題十分好奇。
此際，江軒抬起頭，看着面前二人那殷切的目光，而後淡淡的嘆息了一聲道：「說來話長了......」
隨即間，在兩位好友的面前，江軒對過往間幾年事情和盤托出，在聽到生死患難之際，穆修辰與吳不語二人的臉上當即間也浮現出了一抹心驚之意。
許久后，江軒才將過往幾年間的事情，盡數告訴了面前的二位好友。
當江軒話語落下之際，穆修辰與吳不語二人的臉上也顯得有些蕭索，沒想到自當年玄界一別之後，江軒竟然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二人誰也沒有想到，在那片玄界之中還有那麼多的上古部族。
在聽到了莫道然舉時間之力鍛造太極圖之際，穆修辰與吳不語二人驚愕的對視了一眼，時至今日，二人才直到，在那段湮滅在歷史中的往事中，還有如此一段波瀾壯闊的往事。
在一番悵嘆之中，江軒將有關於溫玉堂在那幽谷之內的話，盡數的隱藏了下來，這並不是對二人的不信任，只是輪迴之地的事情太過於玄奧了，這還牽扯到傳說中的三座仙山之上，其間厲害不言而喻，在江軒看來，以二人如今的修為，對這樣的事，還是少知道為妙。
就在三人沉默之際，卻見正堂內忽的閃過了一道身影，卻見陳瑾婷的侍女緩步的走了進來，躬身行禮道：「江先生，方姑娘醒了，夫人遣我來喚您。」
「好的！我這邊前去。」江軒聞言，抬頭對那侍女說道，而後便站起了身子。
正當江軒要向外走去之際，卻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了吳不語的聲音：「江軒，那對母子，你打算怎麼處置？」
「處置？為什麼要處置？」江軒聞言，驚愕的轉過了身子看着而身後的吳不語。
吳不語見狀一嘆，而後淡淡的說道：「我知道，你不過是因為婷姨是令堂密友，才對她母子二人照顧有加的。可是，他們畢竟是...畢竟是皇帝心中的一根刺。以後，無論如何，你都是要面對那個選擇的。」
江軒聞言，雙目中忽的閃過了一道光華，而後神色堅毅的說道：「沒什麼好選擇的！若無當年的事，這天下，本就應該是思凱的。」
說話間，江軒猛的轉過了身子，向正堂之外走了出去。
看着江軒離去的身影，正堂內的穆修辰與赫連傑均是一愣，在驚愕的對視之中，二人均是從對方的眼眸中看到了一抹不可思議的神色。
依照江軒以往的性子，是斷然不會如此的，在二人的心中，江軒一直是個謙恭自守的平和之人，數年未見之際，就在方才的那一剎那，二人竟然在江軒的身上看到一股俾睨天下的霸氣。
天下，本來就該是李思凱的。
留下一句話后，江軒想着將軍府的內宅走了去，行走之間，腳步中不由得帶上了幾分急切之意。
腳下雖然是疾步的向前走去，可是在江軒的心底，此際間卻充滿了矛盾之情，在江軒的心底，不知為何的對方沐雪卻是一片虧欠之意。
伊人數年未見，可是如今江軒也不得不承認的是，此際在江軒的心底已然多了一道抹不去的身影，那個總是掛着甜甜笑容的女子，如今正在牧靈泉中沉睡的女子。
且至方沐雪房間的近前時，江軒的腳步不由得慢了下來，雖然心中想急切的見到方沐雪的渴望，依舊急切炙熱，可是此際間，江軒卻顯得有些躊躇，帶着如此複雜心情對江軒，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方沐雪。
尤其，是回想起穆修辰的信中所提到的，方沐雪這些年來在長安城中所受的苦楚，江軒便愈發覺得對方沐雪的虧欠更盛。
緩步的走到了那房門之前，幾次抬起了手，卻又沒有敲下，正在江軒猶豫之際，卻見方沐雪的房門「吱呀」一聲被人從裏面打開了。
抬頭之際，卻見陳瑾婷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前，四目相對之際，江軒當即行禮道：「婷姨！」
「你來了，快進去看看吧。方姑娘剛醒，少說兩句，她還要休息呢。」陳瑾婷看了看江軒，而後柔聲說道。
說話間，陳瑾婷便自房間內走了出來，側身之際把房門讓給了江軒，而後叮囑了幾句后，便轉身離去了。
此際，江軒轉過身子，暖閣內的陣陣清香撲面而來，幽暗的燈火間傳來一絲暖意，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候，江軒邁步走進了暖閣之中。
「你來了！」
「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