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可愧

第二百六十四章 可愧

此際,江軒再次抬頭看了看李文宣,手下卻沒有停下的意思,在又是一番胖揍之下,江軒才緩緩的收了拳頭,站起了身子,一臉傲然的看着李文宣與那老者,一句話也不說。

「你是何人?膽敢當街行兇!」李文宣看着江軒,滿目怒斥的喝問道。

「行兇?此人妖言惑眾,有辱邊軍,自然該狠狠教訓。」江軒聞言,卻是一臉傲氣的回應道。

「小友,我道殿乃是大唐國教,怎麼有妖言惑眾之舉?」此際間,與李文宣一同前來的老者,緩緩的開口說道。

「國教?誰封的?」此際,江軒猛然抬起頭看着那老者問道。

此言一出,那老者卻是為之一愣,雖然如今道殿鼎盛,信徒極廣,而元靈子也深受皇恩,道殿一時風光無兩。

可是,如今的道尊還在,道殿的祖庭依舊是道庭,元離子的國師府並不能夠代表道殿,加之也沒有任何人分封道殿為國教,一切,不過都是自詡的而已。

只不過,道殿聲勢日隆,所有人也就算是默認了而已。

此際間,江軒如此一問,那老者卻也無法回答江軒,因為,卻是也沒有人封道殿為國教,這一切也都沒有朝廷的認可。

「絕翎關,拒北幽妖魔而建。駐紮龍驤、虎賁二衛,另設玄機衛,編入道殿、玄女宮、書院及天下各大宗門弟子而內,共抗妖魔。一應弟子皆受絕翎守將統御,你絕翎關的道殿,不過是弟子中轉之地。與玄女宮、書院設在絕翎關的分閣地位相同。是何人,允許你在絕翎關傳道的?」此際間,江軒忽然朗聲發問。

此言一處,一些生活在絕翎關日久的老人們,似乎一下子就想起了多年前絕翎關內的情形,那時候,絕翎關內確實有一處營寨,叫做玄機衛。

期間都是四院弟子或者天下各宗門內的弟子,他們到絕翎關來,都是為了抵抗妖魔,衛了守護大唐,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絕翎關的道殿,卻成了信徒朝拜之地了?

一句話,拉起了眾人的回憶。

而此際間,江軒卻又近前一步道:「道殿弟子,在絕翎關內傳道,本也不是什麼大事。可是,你等竟然強行斂取錢財,以此物要挾民眾,侮辱邊軍遺孤,今日之事,你若不給我個解釋,我就拆了你的道殿,你信不信。」

說話間,江軒抬頭便將懷中的一枚黃色符篆拋給了那老者。

端坐在靈獸上的老者接過了江軒拋來的符篆,當即便是一愣,滿面的疑惑之色,待老者緩緩打開符篆之際,霎時間老者的臉上便是一副大驚之色。

卻見那符篆之內,包裹着一抹白色的粉末,隨着符篆打開之際,那粉末便散發出了一股奇異的香味,霎時間圍聚在此地的不少人,在聞到了那股香味后,雙眼內瞬間便變得激動起來。

看着周圍人群中的變化,那老者的臉上頓時一驚,當即間便自靈獸之上翻身而下,一把抓住了匍匐在地上的廉博狠聲問道:「廉博,這是何物?」

誰知,那廉博聞言后,卻是狠戾的一笑,而後道:「方殿主,這事不是你們管的。你最好少插手。」

「混蛋!」那老者聞言一怒,抬手便是一記耳光抽在了廉博的臉上,而後問道:「本座還是道殿的殿主,即便你有元靈子撐腰,也不要忘了,道殿如今還是道尊大人做主,快說,這是何物?」

此際,那廉博卻是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似乎吃定了眼前的老者不敢拿自己怎麼樣一般,就是一副死也不開口的模樣。

江軒見轉,邁步向前道:「看來殿主大人竟然是對此時毫不知情么?」

那老者聞言,當即一窒,抬頭看着江軒道:「本座閉關兩年,確實不知道此間詳情。」

「殿主大人閉關兩年不知詳情,那麼將軍您呢?是不是也毫不知情呢?道殿在絕翎關內,做的這些事情,您一點都不知道?」事到如今,江軒也變的咄咄逼人起來。

回想起當年的事情,即便李文宣是被沐仙兒所迷惑,可是,那五百條性命,卻實實在在的是被李文宣派出絕翎關的。

抬頭之際,江軒爍爍目光,徑直的落在了李文宣的臉上。

「你究竟是什麼人?」此際間,李文宣眉頭緊蹙,神色嚴峻的看着江軒。

眼前的青年,看起來年歲不長,可是方才卻能夠打的廉博毫無還手之力,可見其修為卻是不凡,而且聽聞其方才區區數言,卻對絕翎關內的情緒十分熟悉。

如今玄機衛對於絕翎關來說,不過是個虛名而已,一來,前來絕翎關的宗門弟子已然越來越少,二來,道殿近兩年來盛威日隆,書院與玄女宮的弟子,已然少有前來絕翎關的了。

玄機衛這個名字,彷彿早已被人遺忘了一般。

看着李文宣的模樣,江軒緩緩的自腰間摸出來了一枚腰牌,抬手便扔給了李文宣。

李文宣見狀一愣,接過腰牌一看之下,霎時間李文宣的臉色便在瞬間便的慘白起來,令牌上,區區數行小字,每一個卻像鋼針一般,瞬間便灌入了李文宣的心底。

龍驤衛、天玄鎮、江軒!

此際間,李文宣滿是震驚的抬起了頭,看着面前的青年,思緒彷彿一下子就被拉回了五、六年前,那天的天際,比今日的還要陰沉。

終日肆虐的陰風似乎比往日裏還要凌冽,站在關城之上的李文宣,看着一隊士卒緩緩的開出絕翎關,向著荒蕪枯寂的北幽而去。

此一去,五百人,一個也再未見歸來。

在那之後的很長時間裏,李文宣都無法安睡,他自己怎麼也想不明白,當時自己為什麼會下達那樣的命令,為什麼會把五百個弟兄送去送死?

當天玄鎮開出絕翎關之際,在隨軍家眷的營帳內,死去了一個面容清秀的女子,那是李文宣新納的小妾,在絕翎關鎮守邊關十幾年的李文宣,不知道為什麼第一次見到那女子的時候,便心動不已。

就如同後來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當時自己為什麼要下達那樣的命令一般,李文宣同樣也想不起來,自己當時為什麼一定要納那一房小妾。

到後來,天玄鎮的兄弟們沒有回來,而自己的小妾也死在了營寨之內,一切彷彿一場夢一樣。

後來,若不是龍驤衛的將軍袁成傑自關外帶回了常碩的屍體,李文宣都不敢相信,那樣的命令,真的是自己的下達的。

多年以後,再看到這熟悉的令牌時,李文宣的心底,依舊痛如刀絞。

緩緩抬頭之際,看着面前的青年,李文宣一時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卻見此際江軒緩緩的抬起了頭,而後看着李文宣道:「當年之事,君可愧?」

短短一句話,李文宣的腦袋便像炸了一般,險些從靈獸之上跌落下來,好不容易穩住了心神后,卻見李文宣緩緩說道:「方殿主,道殿的事,希望你給我一個交代。自即日起,封閉絕翎道殿,將廉博帶回軍營內嚴加盤問。」

說罷之後,李文宣的目光又落在了江軒的身上,沉吟一番后,卻見李文宣轉頭對周拓道:「周拓,帶着你的朋友,去大帳之內等我。」

而後,李文宣再次低頭看了看書中的令牌,沉默許久后,緩緩抬起頭看着江軒道:「當年之事,愧疚至今,很多事情,稍後在軍帳之內再說吧。」

話音一落,李文宣撥轉馬頭,向大帳篷的方向走了去,一時間背影顯得有些蕭索。

今日,忽然出現的這道令牌,掀開了深埋在李文宣心底許久的秘密,那段顯得有些莫名其妙的過往,在如今的李文宣看來,依舊有很多謎團無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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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塵戰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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