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神將

第二十七章 神將

此際間,擎天閣校場之上,一片燈火通明。

偌大的校場上,橫七豎八的癱坐着千餘名擎天閣的弟子。

王克川看着眼前的弟子微微點頭,此番竟然留下了一半,當真是亘古未有。

在往年,擎天閣這第三日的考教,最多的,不過留下了近千人,淘汰率一直高達七成以上,可是今年,卻有近半弟子全部通過。

這預示著,只要眼前的這些弟子,能夠撐到最後,大唐便又多了不少精悍之士。

「恭喜各位。今日,你們才算真正進入了擎天閣。自即日起,你等十人一隊,六十隊一鎮。分為蒼雷、玄宇二鎮。我希望,三個月後,你們能有三分之一的人,還留在這。」王克川的聲音無悲無喜,淡淡的把聲音送到了每個弟子的耳中。

翌日,東方漸起魚肚白。

江軒緩緩的睜開了雙眼,艱難的坐起身後,整了整身上的墨玉玄甲,轉頭看了看身邊睡着的幾個人。

穆修辰與赫連傑相互依偎在一起,再過去七人是昨日裏新分組的袍澤。昨天,在陣眼之外的六個人被分在了一起,還有四人是新加入的。

江軒是這一隊的伍長,看着身邊的兄弟們沉重的鼾聲,江軒不由得搖頭一笑,昨天,真的是太累了。

艱難的爬起了身子,收拾好一切后,江軒上前叫他們一一起床。

校場之上,一百二十個隊列涇渭分明的分成了兩個陣營,卻見校尉方墨站在了隊列的前端,面對眾人,臉上掛着標誌般的笑容。

可不知怎麼的,江軒每次看到方墨的笑容,都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他總覺得,眼前的方墨笑的越開心,接下來的事情,就越會往不好的方向發展。

「從你們來的第一天起,我就告訴過你們。要忘記元力,忘記灌氣決,你們知道是為什麼嗎?」方墨一臉笑容的看着眾人道,而回答他的是一陣沉默。

方墨笑了笑,繼續道:「因為,一切的對戰,最基本的決定因素,是我們的身體。只有強悍的體魄,才能容納更多的元力,讓你們走上更高的巔峰。灌氣決,雖是我大唐軍隊每個士兵都在修鍊的功法,可究其原因,還是北幽戰事過於緊,大唐沒有時間去用高深緩慢的功法去培養士兵。因此,不得已才使用灌氣決,加強士卒的戰力。」

「灌氣決,雖然強力,可短時間內提高戰士的戰力,可強灌天地靈氣入體,卻有損於周身經脈。今日起,你等便忘卻灌氣決。今後十日內,你們的主要人物是恢復經脈。爾等聽令,卸甲。」

方墨話音方落,校場上所有弟子都快去的脫去了身上的墨玉玄甲。一時間,眾弟子似乎感到人生瞬間都不一樣,那一身輕鬆的感覺,實在太美好了。

「坐!屏氣靜心,氣沉丹田。感靈力浮於周身......」方墨的口中,一套功法娓娓道來,眾人開始依照方墨所言,引靈氣入體,走周身穴位,園轉周天。

江軒依照方墨的方法,引天地靈氣在經絡中遊走着。此際間,江軒驚愕的發現,此套功法吐納靈氣的速度,竟然十分迅速,而隨着靈氣遊走,體內因灌氣決所損傷的經絡,竟然在慢慢的被修復著。

校場之上一片靜怡,所有人都默默的運轉功法,吐納天地靈氣。

一個時辰后,卻見有不少弟子緩緩的睜開了雙眼,感受着自己身體的變化,而更多的人依舊緊閉雙眸,不斷園轉天地靈氣。

隨着時間的推移,大多數人都自運功中轉醒過來,看着周圍的人。可依舊有一小部分人,還在運功之中。

整整三個時辰后,整個校場之上便只有江軒一人,依舊沉浸在修鍊之中。

王克川站在高處,看着盤坐在地上的江軒,心中不免期待,不知道這孩子能夠堅持多久?

這套功法是神策府歷代精英們不斷修繕而來,明曰「照空譜」,是專門針對灌氣決的損傷而創立的功法,在首次修鍊后,會引入天地靈氣滋養受損的經脈。

可是,根據每個人資質與悟性高低,能夠領悟期間多少,便又是一大差距。

多年以來,在擎天閣首次修鍊照空譜的弟子們,時間越長的,在接下來的人生中,獲得的成就也同樣最大,那些人在此次的修鍊中,到底都領悟道了些什麼,卻是不得而知。

此際間,江軒盤腿坐於校場之上,心神卻如遨遊在天地之間,絲絲天地靈氣,宛如一縷縷和煦的春風,追過體內的每一寸經脈。

江軒甚至能感覺道,那些靈氣在經過體內經絡之時,宛如一隻只小手,填補這經脈上的裂痕。

常年修行灌氣決,江軒的經脈是以損傷巨大,又在長安屢遭變故,一身經脈早已薄如蟬翼。隨着修鍊更加深入,江軒覺得自己彷彿融入了天地之間,彷彿自己已是天地靈氣的一部分。

此刻,再沒有什麼吐納煉化,在沒有什麼引靈氣入體,此時的江軒,已完全融入了天地之間。

這一變化,讓高台上的王克川為之一愣,江軒明明就坐在那裏,可王克川卻壓根無法感知江軒的氣息,彷彿眼前的少年正在漸漸的消失,消失在海量的天地靈氣之中。

時間緩緩流逝著,江軒修鍊的時間讓所有擎天閣的軍官都為之咋舌,六個時辰了,這是擎天閣歷史上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即便強如現在的穆天河,當年也不過只修鍊了四個時辰。

眼前的少年,到底是什麼來歷?竟有如此高的天賦?

此刻的江軒彷彿回到了流雲山巔,感受着徐徐的山風帶着渾厚的天地靈氣,掠過了自己的身體,一道道精純的靈氣,不斷滋養著體內的經脈。

終於,在擎天閣眾教官即將奔潰的第十二時辰里,江軒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呼吸吐納之間,一道道氣息自江軒周身散發而出,讓王克川奇怪的是,眼前的少年雖然依舊是區區淬體初境,可此際間的氣質,卻是這般出塵。

方墨看了看眼前正緩緩起身的江軒,眼眸中明滅不定,他並不清楚自己的妹妹與眼前這少年是什麼關係。可看到方沐雪那般關切的眼神,定然是與他關係不淺。

看到江軒今日的表現,方墨的心中卻升起一絲期待,這個創造了記錄的小子,將來會是怎樣的表現呢?

江軒起身,看了看掛在天際的圓月,心中暗道:「照空么?」

明明如月,撒萬千悠悠月光於大地之上;煌煌烈日,普照人間萬里關山;日升月落,這是自然之道,自然到人間的每個人都不曾在意過,烈日與明月每日裏默默的普灑光輝與人間,人們習以為常的體會着他們的光華。

就是這時間的天地靈氣一般,其實他們每時每刻都在自己的周圍,人間所有的東西都被天地靈氣滋養,所有人無時無刻的不處在天地靈氣之中。

既然如此,吐納靈氣為何一定要打坐?煉化元力為何一定要冥想?把自己融入天地靈氣之中,就如同陽光照耀、清風拂體一般,這一切,不過都是自然之道爾。

「哈哈哈哈!照空,照空啊。」突然間,江軒仰天大笑,一步邁出了一條不同於以往的路。

江軒一番感慨抒發之後,正色向方墨行禮,而後遙遙向高台上的王克川行禮,而後轉身向營房走去。

行走間,站立在高台上的王克川卻突然發現,感知中的江軒便再一次消失在夜色中。

夜風呼嘯,江軒緩步的走在擎天閣之中。

三日來,江軒才有機會能夠如此靜下心來看看著名震大唐,乃至整個天下的軍方學府,一代軍神所創,江家的祖先所創。

只見擎天閣內,處處都透漏著濃郁的軍營風采,即便它坐落在長安,即便它只是間學府,可每處沒地,都是按照軍營所佈置的。

此際間的江軒,彷彿回到了絕翎關內,那個終日天色陰沉的地方。

幾番觀察下來,江軒發現此地的佈置與絕翎關果真十分相似,東南西北四方均有營寨駐紮,自己方才所處的校場,正在中軍之前,而他與穆修辰幾人的宿舍都在南側,那是距離戰場最遠的方向。

不知不覺間,江軒似乎來到了這處巨大軍營的中軍之地,舉目望去,遠方的一處樓閣十分威武,即便尚有一段距離,任然給人一種莊嚴肅穆的神秘之感。

樓閣之前,數百級台階緩緩延伸,直至江軒目之不及的地方。

冥冥之中,彷彿有一種力量在牽引著江軒,又好像有一個聲音不斷的在江軒耳邊迴響。

不自覺的,江軒便向那樓閣之處緩步走去,隨着距離越來越近,那種無形的力量似乎在漸漸加強一般,離得越近,愈發強烈。

終於,江軒來到了那白級台階之下,舉目望去,那巨大的樓閣已然被台階遮去大半,而此刻的江軒,卻無暇感嘆那樓閣的威武,雄壯,而是被眼前的一尊雕像緊緊扯住了目光。

那是一個身高數丈的雕像,夜幕之中無法分辨到底是什麼材質。只是,在月色之下,高大的雕像顯得熠熠生輝。

一尊身着戰甲的雕像,一個威武霸氣的男子,手持長戟,怒目而視,二指並劍直指北方,大有一副不破北幽誓不還的氣勢。

江軒緩步走到近前,卻看到雕像下的石坐之上,刻着一行醒目的大字「大唐神將江慕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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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塵戰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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