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離宮

第二十九章 離宮

江軒的腦海中,一個個北幽妖魔自長安城中徒然出現,戰火瞬間焚盡了長安的一切繁華,無數的人在火焰中慘烈的呼喊著。

北幽的陰冷寒風,一夜之間,便覆蓋了整個長安城。

烈焰猛然升騰之際,江軒緩緩的抬起了頭,后怕的看着江慕天。

「老祖,難道這一切都是冥界的陰謀?」江軒不可思議的問道。

江慕天微微搖頭,無奈的說道:「玄女與冥帝的境界,不是我等能夠理解的。當年長安城外,我一死一生,悟透天書離宮卷,方得此後修為,終我一生,並未見神荼之力復甦,可如今...」

江慕天言之未盡,擔憂的看了看江軒,而後緩緩說道:「可如今,你卻是千年以來第一個來到這裏的人。此處的結界,無論是在絕翎關,還是轉回這長安城,你都是第一個走進這裏的江氏後人。也就是說,千年以來,江氏族人,無一人覺醒過血脈之力。千年的積澱,全都在你的血脈之中。」

「江氏一族,血脈中的兩種極端力量本就是一直在博弈之中,若我沒有天書離宮卷為基,自然無法壓制冥帝神力。如今,千年來江氏沒有人爆發過血脈之力,只能有一種解釋。千年來的血脈之力,全都沉澱在了你的身上。若有一日,玄女神血無法壓制之時,你對於人族,對於天下來講,就是場災難。」

說話間,江慕天的氣勢正在節節攀升,待說道江軒也許會成為人族大難之時,江慕天身上的氣勢徒然升值巔峰。

一道無形的罡風瞬間吹過了江軒的身體,一時間江軒竟然是不能穩穩站立,江慕天僅憑藉着自身的氣勢,便讓江軒後退丈余之地。

江軒一臉驚愕的看着眼前的老祖,此刻的江軒才明白,眼前這人並不單單隻是自己的先祖,他更是人族的守護者,大唐的神將,在面對一切有可能對人族帶來危害的東西面前,他的選擇一直是無比堅定的。

江慕天在遠處,看着踉踉蹌蹌的江軒,眼眸中的神色幾番明滅,右手舉了又方向,幾經掙扎后,終於頹然的垂下了手。

「你,且到近前來。」此刻,江慕天收起了氣勢,又變成了那個文質彬彬的老者。

江軒依言緩步走到了江慕天的近前,便聽到江慕天說:「千年前,我本該就是個死人。偶得玄女恩賞,救命傳法。而後百年,我時刻不敢忘記教誨,終生都在絕翎抗擊北幽妖魔。如今,千年過去,沉寂在血脈中的力量,在你的身上覺醒。也罷,一切皆由我而起,終於落在你的身上,這便是九卷天書中的離宮卷,如今我帶玄女大人傳授於你,至於將來會如何,全要靠你自己了。」

說話間,江慕天突然抬起了右手,二手化作劍指,一道金色的光華自指間奔騰而起,直灌江軒眉心之間,一瞬間一陣陣繁瑣的法決盡數灌入了江軒的腦海之中,那晦澀難明的法決,不斷的在江軒的眼前飛掠而過。

一時間,江軒覺得自己的腦子就要炸了一般,無數的文字,一個個的灌在了江軒的神識之中。

許久后,江慕天猛然撤去了抬起的右手,竟然虛晃兩步險些跌倒,此際間的江慕天卻好像虛化了幾分一般,看不真切。

而隨着江慕天撤去了金色光華,江軒猛然覺的眼前一花,而後卻發現自己卻置身於另一片空間之中。

這裏沒有江慕天的身影,沒有晦澀幽暗的天空,沒有不停閃爍的光點,有的儘是一片望不到邊的藍色天際,腳下是一片無邊的流雲組成的海洋,而江西此刻就懸浮在一片流雲之上,茫然的望着四周的一切。

就在此時,江軒卻覺得頭頂處,一縷縷元氣溢散而來,溫暖的撒在了自己的身上,猛然抬頭之際,卻見天際上掛着一輪璀璨的太陽,散發着炙熱無比的烈焰。

江軒從來沒看到過如此巨大的太陽,那滾滾的烈火在表面上奔騰著,彷彿要融化一切一般。可就在江軒正要轉頭之際,卻猛然發現,頭頂上懸著的哪裏是什麼太陽,分明是一輪巨大的八卦圖樣。

就在那巨大的卦象映入了江軒眼帘之際,江軒的腦海中突然躍出一段文字「離為火火山旅、火風鼎、火水未濟、山水蒙、風水渙、天水訟、天火同人、此為離宮。離宮主火,焚盡世間一切至惡之物。」

隨後,便是近千字的法決灌入了江軒的腦海之中,千字心法深深烙印之後,江軒只覺得眉間一痛,意識便再次回到了之前那片晦澀的空間之中。

眼前景物漸漸清晰,江慕天在江軒對面負手而立,看到江軒如此快便清醒過來,江慕天也不由得一愣。

區區一個時辰,眼前的少年便將離宮卷千字真言全部記下,確實不易,果然是資質非凡之輩。

可是江慕天卻不知道,江軒在今夜裏剛剛悟透「照空譜」,正處在一個「容」的境界之中,一切應是法,萬般隨自然。

置身其中、方能超脫其外,因此,江軒如今的領悟力,決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擬的。

見江軒轉醒,江慕天也不含糊,直截了當的說道:「方才在你的識海之中,你應該已經看到了你的離宮。離宮屬火,人生五行,心屬火,玄女神血潛於心脈之中,天書離宮卷主修火屬經脈,引導天地靈氣滋養,久而久之,玄女神血便會不斷被滋補壯大,隨之你的修為也會更進一步。因此,才能壓制神荼之力。」

江軒聞言,不由忍不住問道:「先祖,依您所言,您只是修成了一卷天書離宮卷,便已威震大唐,那若聚齊九卷天書,那該是何等的修為?」

江慕天聞言,雙眼微微眯了起來,而後無不嚮往的說道:「那應當是一個誰也無法企及的境界吧。好了,年輕人切記好高騖遠。如今,你血脈之力已然兩度爆發。方才我觀你體內神魔二力已成分庭抗禮之勢,若任其發展,後果不堪設想。」

「老祖,既然它們都在我的血脈之中,如今又是平衡之勢,那你怎麼知道它們將來誰輸誰贏?」

江慕天聞言,看着江軒笑道:「我不知道將來它們誰會贏。但是,玄女神力乃是生命之力,從你一出生就開始滋補着你的身體;而神荼之力,乃是死亡之力,也在不斷消耗着你的壽元。一生一死,本是人之常情,所有人都是由生到死而已。唯獨你不同,你的生命之力每消耗一分,死亡之力便會壯大一份,終有一日,若你死去,一切災難便會由你而起。」

「所以,從今日起,你不能傷,不能病,更不能死。甚至,連要死的念頭都不能萌發出來。記住,千萬年來,人族之所以能以弱小之軀駕馭整個天下,靠的從來都是意志,而你血脈中的東西,需要的也是你的意志引導。」

一番敦敦教誨之下,江軒才明白,為什麼在北幽自己會爆發血脈之力,為什麼當夜在穆王府內,自己無法控制體內的力量。

生死存亡之間,但凡江軒是去了意識,或者放棄了求生的念頭,盤踞在身體中的死亡之力便會迸發出來,若不是胸口處的金蓮,只怕一切早已毀了。

就在江軒思慮之際,卻又聽到江慕天說:「此處,乃是千年前道殿聖徒修築,內含強大結界,能匯聚天地靈氣於此,以後你每日來此修鍊三個時辰。若是,離宮卷都無法抑制你體內的死亡之力,你還是早早回絕翎關吧。免得將來死後,生靈塗炭。」

一番話雖然是對着江軒所說,可在江軒看來,江慕天臉上的神色卻是一副十分惘然的模樣,彷彿想起了什麼痛心疾首的事情一般。

「老祖,我如今在擎天個內,若是每日都消失幾個時辰,怕是不好解釋啊。」

江軒心想,這咋跟外面的人說?我每天要去見我家老祖宗,大唐的神將,擎天閣的創始人,神將江慕天,他老人家要每天指導我修行?

江軒話音方落,卻見江慕天不由得苦笑一聲,而後淡淡說道:「我不過是一道神魂,被鎖於這雕像之中,你以為若沒有特殊的陣法,我能堅持千年之久?此地,天地靈氣過於濃厚,你看那靈氣已濃稠似水,因此,此地的時間也是被封鎖的。你且放心修鍊吧,時間到了,你自然會出去,到明日此時,你再來便是。」

話音方落,卻見原本站在江軒面前的江慕天卻突然消失不見了。

江軒雖然還有很多疑問沒有問出口,可見江慕天消失的如此迅速便也十分無奈只好作罷。

江軒今日裏在機緣巧合之下,悟透「照空」二字的含義,本就是無時無刻不在吸收吐納著天地靈氣,如今又得天書離宮卷之法,當即便安奈不住想要試上一試。

在流雲山巔,在溫玉堂的悉心教導之下,江軒本已是觀微之境,雖然不過只是堪堪邁過門檻,可也算是邁過了修行的一道重大的門檻。

可在長安一戰,境界跌落不說,就連在流雲山巔苦苦修復的經脈,也是損傷愈大,如今在這結界之內,天地靈氣充盈無匹,「照空譜」如明月照江,清風拂崗,江軒體內的元力正在以一個驚人的速度增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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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塵戰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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