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陰謀
隨着老者的手，江軒的目光也落在了那些影子的身上。
「老丈，既然他們依然隕落在了聆韻塔里，那為什麼又要禁錮他們元神，不得解脫呢？」江軒一臉疑惑的看着老者問道。
老者聞言，沉吟了半晌后，緩緩的說道：「聆韻塔里，有自己的天地法則！所有的試煉，都是由聆韻塔自身運轉的。這裏之所以被稱為墟，就是墳墓的意思，所有試煉者的墳墓！當他們隕落在聆韻塔中后，便會被禁錮在這裏。」
「究竟是為什麼要這樣？」江軒聞言，更是疑惑不已。
此際，卻見老者轉過身來看着江軒道：「聆韻之煉，乃是帝君為了歷練各族的精英弟子，讓他們得悟天道，獲得更加強悍的修為。你可知道，無論是誰，修為到了一定的程度，那強悍的元神之力不滅，即便是肉身盡碎，那人，也不是徹底死去。」
江軒聞言一愣，自踏上修鍊之途的第一天，溫玉堂便告訴過他，合虛之境便是神合太虛，要到那樣的境界，便要有足夠強大的神識。
可以說，當買入合虛之境的第一步開始，所有的修鍊便都是集中在元神之力上。
此際間，老者如此說，肉身碎滅，神魂卻不滅，或奪舍、或修身，總有辦法能夠重生而起，想到此處，江軒忽的一驚。
愕然抬頭之際，江軒看着眼前的老者緩緩的說道：「難道，就是因為這些人神魂不滅，所以才被禁錮在了這裏？」
老者聞言一嘆，而後緩緩道：「是！修為高聲之輩，肉身碎而魂不滅，而且，能夠進入聆韻塔的人，也盡數是各族驚才絕艷之輩。是以，他們若通過試煉，自然會得悟大道，若是失敗，自然會葬身聆韻塔，在大荒中，身心俱滅！」
「那這聆韻塔化作試煉之地后，有多少人通過試煉？」忽的，江軒神情冷峻的看着眼前的老者道。
老者聞言緩緩抬頭，看着江軒，神情間有些閃爍，而後沉吟半晌說道：「自聆韻塔坐落在合虛山巔之後，到我進入聆韻塔中試煉的萬餘年來......只有一人！」
「什麼？萬餘年，只有一個人通過了試煉，那為什麼還有這麼多人要前來進行這歷練呢？」江軒聞言當即便是一驚，如此試煉，與送死何異？
「傳說中，聆韻塔中蘊含天地至理，有無上大道的殘片，是以即便萬無一生的歷練，每年中卻依舊有萬千滿懷壯志的人們，絡繹不絕的來到合虛山，進入了聆韻塔。」
忽的，不知道為什麼，江軒似乎聞到一絲陰謀的氣味。
沉吟一番后，江軒看着老者緩緩的說道：「我進入聆韻塔，歷經數界歷練，雖然各界之內的歷練都有破界之法，可是實話說，那些歷練可並不簡單。只說那隕殤界中，若不是我有所謂的冥火之眼，若不是我元力深厚，只怕，此際間，我就已經成了一個死人了。我怎麼覺得，這聆韻塔的試煉，好像，並不想讓人通過啊！」
疑惑間的江軒，將心底的疑慮盡數說了出來，而此際間那老者忽的轉過頭來看着江軒，神情一時無比複雜。
許久后，卻見那老者沉沉的嘆息了一聲后，深沉的說道：「不錯！不錯啊！」
江軒聞言一驚，難道自己真的猜對了？
說話間，卻見那老者戰戰兢兢的走到了道殿內的一側，哪裏有一個巨大的架子，上面擺放着一柄長劍。
此際間看去，長劍之上已然是斑駁不堪，那劍鞘之上，點點斑駁的銹跡，顯得極為扎眼。
老者走到近前之際，一把提起來那柄看起來斑駁不堪的長劍對這江軒道：「當年，我也如你一樣，壯志滿懷，覺得我一定可以再聆韻塔中找尋到那一抹天機。所以，我帶着十二個兄弟，踏入了這聆韻塔中。哼，什麼聖火、青木，什麼飛沙、破軍！在我面前，都無累卵一般，根本不足為懼。」
說話間，老者緩緩的抽出了長劍，卻見那破敗劍鞘中的長劍離鞘之際，卻似三三尺寒光悍然出鞘，宛如秋水般的長劍，瞬間閃耀了江軒的眼眸。
長劍在手，老者周設的氣勢徒然一變，一股鋒銳難擋，捨我其誰的氣勢頓時油然而生，仗劍在手，老者抬手輕輕的在長劍之上彈了一下。
霎時間，一道猶如龍吟般的清脆聲音，瞬間便灌入了江軒的耳畔。
果然是好劍！
「想當年，老夫長劍在手，揮劍之際，無論這聆韻塔內有什麼樣的力量，要什麼樣的方法，在我的劍下，破之而已。我帶着我的兄弟們，在聆韻塔內如入無人之際，什麼各式各樣的歷練，我根本就不看在眼裏。甚至，跟隨我而來的那些兄弟們，都在這一場場的歷練中不斷突破，修為越來越強。就在我慢慢的興奮之際時，突然間，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說到此處，老者臉上的興奮與傲氣忽的一下，便盡數消退了，換之浮現的，是一股無比的悲愴之意。
長嘆一聲后，老者再次說道：「當年，我們在各界之內無人能擋，終於有一天，穿過閃耀的陣門之際，我看到了眼前這座斑斕古舊的老城......」
說話間，老者的臉上頓時顯得更加悲愴，一聲長笑之後，卻見老者滿是悲哀的說道：「哈哈哈哈！當時的我，竟然還天真的以為，我通過了力量，很快便能的道那一抹天機了。我壯志滿懷的走進了這斑駁的老城，我拚命的四下尋找，去找尋那一抹天機，我把我的那十二個胸都都拋在腦後，我的眼中，只有那一抹天機，那一抹可以讓我參透天道的天機！可是，我找了很久很久，卻一點頭緒都沒有。」
「當時，我忽然認識到，難道這座城，也是歷練的一部分。我才將注意力從那一抹天機之上，轉移到了這座古城之中。直到那個時候，我才發現，我竟然已經無法從著古城中離去了，明明在那裏有一條道路，可是，當走上前去的時候，它便忽然就消失了。剛開始，我還能看到一條又一條的道路，可到了後來，我的眼中，便只有這座道殿，還有道殿門口的那條路。」
說話間，老者指了指那光圈中的道路，那路的盡頭，就是江軒方才遇見老者的地方。
略一沉吟之際，老者繼續對江軒道：「直到有一天，我還在尋找的出路。忽的，我的眼前突然便出現了一條道路，當時的我欣喜萬分，當即便沖了過去，可是，總有一道無形的力量把我擋在了哪裏。然而，我並沒有絕望，因為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我的兄弟們，正並肩向我走了過來。哈哈哈哈，兄弟們來了，即便這裏沒有天機，我也不在乎了。那是我的我才發現，只要兄弟們在一起，哪怕沒有天機，我也是天下無敵的！」
當老者再次提到他的十二個兄弟時，他臉上的傲氣、霸氣都盡數回到了他的身上，那所向披靡的氣勢，便在動湧現在了江軒的面前。
可是忽的，老者看着前方的眼神，忽然間便變得暗淡了下來，兩行清淚，潸然滑落。
「可是......可是，他們為什麼看不見我啊！他們就那麼直直的向我走了過來，然後，就那麼穿過了我的身體，又走了過去。我轉過頭的時候，就再也看不見他們了。他們為什麼不理我？為什麼不看我？他們怎麼了？」
說話間，老者的聲音已經極度的哽咽了，幾乎是泣不成聲。
「到後來，忽的有一天，我兄弟中最小的那個，突然就像你今天這樣，來到了這座古舊的城池裏，當我們兩個相遇的哪天，一切是多麼美好。從他的嘴裏，我知道了，他們在一界的力量時，他們為了保護他，都死了！我的兄弟們啊，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