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堅守
牧瑤緊緊的抓着江軒與方沐雪，身形在天際間化成了一道流星一般。
此際間，牧瑤緊蹙著雙眉，對於莫元駒的選擇，牧瑤的心中無疑是有一縷枉然的！
他們這些人，說到底不過是冥府的玩物罷了，可是莫元駒卻依舊選擇了繼續下去。
未來，會怎樣呢？
身形急速而動，在天際間劃過很遠后，牧瑤才緩緩落在了大地之上。
此際間，距離督天閣的山峰，已經很遠了。
落地之後，牧瑤放開了江軒與方沐雪，而後半跪在地，不斷的喘息著，原本就元力匱乏的牧瑤，此際又帶着二人飛了很遠，體內的元力已然完全耗盡。
此時，江軒近前一步，走到了牧瑤的身邊，自懷中摸出了一粒丹藥，遞給了牧瑤。
牧瑤看着江軒手中的紅色丹丸，當即便是一愣，旋即間自江軒手中接過了那枚丹丸，吞服了下去。
舉目之間，牧瑤看着江軒道：「仙界內的聚靈丹，你是從哪裏得來的！」
江軒聞言，淡淡的回應道：「前些年在一名杜家的弟子手中所獲的！」
「杜家？」牧瑤聞言，眉頭微微一簇，旋即繼續道：「瀛洲島的杜家？」
「我不知道是那個島的，不過貌似就是所為仙界中人。」說話間，江軒的神色帶着幾分不屑與厭惡。
因為當年溫玉堂所言，江軒其實對所為仙界三島上的修士，並沒有幾分好感。
牧瑤聽聞江軒所言，感受到江軒語氣中的幾分厭惡，旋即說道：「怎麼？聽你所言，似乎對我們三島的修士，並沒有什麼好感？」
江軒聞言，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而後道：「所謂的仙界，在我看來，不過都是些冷血殘忍的人所聚集的地方罷了！」
「冷血？殘忍？」牧瑤聞言一愣，旋即便浮現出了自己表姐的面容！
而後，牧瑤神色一黯，而後低語道：「也許，那真是個冷血殘忍的地方！不過，很快你要要去了，不是么？」
此際間，倒是江軒為之一愣，疑惑的道：「我為什麼要去那個地方？」
牧瑤聞言，抬起頭看着江軒道：「你小小年紀，便看到了那道門檻，三島之中必然早已有人感知到了。只怕如今早就有人來到了凡塵，接引你去仙界！」
江軒聞言，眉頭忽的便蹙了起來，此際間江軒清楚的聽懂了牧瑤話中的含義，只怕這「接引」二字，根本就不是那麼簡單的。
「只怕，並不只是簡單的接引吧！」此際，江軒轉頭看着牧瑤，淡淡的說道。
牧瑤聞言，淡然一笑道：「自然！仙界浩瀚，不知有多少宗門勢力，為了一個擁有巨大潛力的凡人，自然會不惜餘力的去拉攏。他們會用盡各種辦法，將你帶去仙界，成為他們的一份子。當然，也不是所有宗門勢力都會不擇手段，但是，也不可否認的是，自然會有很多宗門勢力，會不擇手段，甚至不惜毀滅你，也不能讓你為其它的勢力所用。」
此際，江軒的臉上忽的泛起了一抹冷笑，而後道：「所以我說，仙界並不是什麼好地方！」
此時，在聽完了牧瑤的話后，方沐雪的臉色變色不是那麼好看，緩步近前看着牧瑤道：「牧....牧前輩，你是說，他們會對江軒不利？他們的實力都很強么？」
「按你們的習慣，來人至少應該都是通幽上境，甚至合虛之境的強者！」牧瑤聞言，淡然的回應道。
方沐雪聞言一驚，旋即滿是擔憂的看着江軒，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江軒見狀，看着方沐雪淡淡的笑了笑，柔聲道：「沒事！別擔心，他們現在連我在那都不知道！更何況，這些年我遇到的敵人，那一個不比我強大？若要戰，他們來便是了，不要忘了，這裏是凡塵，不是什麼勞什子仙界！」
「你似乎對仙界很有成見啊？仙界中有人得罪過你？是瀛洲的杜家么？」牧瑤看着江軒的表情，一副十分不能理解的樣子。
江軒聞言，神色一黯，沉默了許久后才對牧瑤說道：「你們仙界中的人，是如何定位自己的存在的？是凌駕於凡塵之上的么？」
牧瑤一愣，旋即道：「當年在仙界之中時，我很少聽到有關於凡塵的事情。只是不時我，會有族人說起，有自凡塵中接引而來的人，拜入家族勢力之中。後來，我來到凡塵之後，卻發現，這裏的天地靈氣，實在是太過稀薄了。簡直根本就無法修行，我也是用了很久，才逐漸適應了凡塵中的靈氣。說實話，你們凡塵中的修士，真的很不容易。若是以瀟長虹與慕容滄瀾的資質，進入仙界的話，只怕在仙界之中，也會成為傳說中的存在。」
江軒聞言，微微點了點頭，旋即看着牧瑤道:「那你覺的，以慕容宮主與瀟總之在凡塵中的修為，仙界會沒有人來接引他們么？」
牧瑤聞言，當即便是一愣，旋即便想到，自己似乎從來沒有這麼想過。可是，按照仙界的作風來說，想他二人那等的修為，是斷然不會放過的。
就在牧瑤愣神之際，江軒便繼續說道：「可是，他們為什麼沒有去？難道，慕容宮主與瀟宗主不渴望更強大的力量么？答案是肯定的，可是他們卻放棄了強大的誘惑，依舊堅守在了凡塵之中，這是他們作為凡人的堅守。」
說話之際，江軒猛的向前走了幾步，抬手指著幽暗的北幽，大聲的說道：「這片土地，被冥府的那些妖魔盤踞了一千年，原本在這裏，也是綠樹成蔭、碧野蒼翠、生機盎然，可是在妖魔的蹂躪之下，這片大地變成了這般模樣。而且，他們還妄圖將整個凡塵都變成這個樣子。慕容宮主他們選擇了堅守，甚至懸選擇了犧牲，都是因為這繁華的人間，是我們的家。」
「而你們，也曾經生活在這裏，可是過去了這麼多年，你們似乎忘記了過往的許多事情，自詡仙尊，高高在上，完全不理會凡塵中這千年來所受的折磨。你可知道，還有更多的人，選擇了守護這片家園，在一片有去無回的空間之內，如今依舊在抵死與無盡的妖魔廝殺着。凡塵之中，從來不缺堅守，不缺英雄，他們能夠為了這片家園選擇犧牲，而我，又為什麼不可以？」
此際間，江軒雙目微微泛紅的看着眼前的牧瑤，雖然江軒知道，仙界中的很多事情，也許牧瑤也不知道，但是此際間眼前便只有牧瑤一人，一個代表着仙界存在的人。
牧瑤被江軒的話語完全震驚了，在過往的這些年裏，牧瑤的人生一共只有兩件事情，修行與追趕瀟長虹。
她從來沒有想過，在這片繁華的凡塵之中，還在經歷著切膚的苦難。
雖然，這些年來牧瑤一隻深處北幽，清楚的知道那無盡的由死亡之力凝聚的妖魔，正在日以繼夜的攻打着那座雄偉的關隘。
可是，牧瑤卻從來沒有過置身其中的感覺，她的眼中、心中，只有瀟長虹。
牧瑤痴痴的愛戀的瀟長虹一百多年，卻從來不知道，瀟長虹的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
為什麼，瀟長虹資質驚人、天賦極強，甚至一身修為都不再慕容滄瀾之下，可是瀟長虹卻一直甘心站在慕容滄瀾的身後。
他是慕容滄瀾的愛人，是慕容滄瀾的夫君，明明有超越慕容滄瀾的實力，卻依舊甘心活在慕容滄瀾的陰影之下。
這些，都是為了什麼？難道，只是因為愛么？
時至今日，牧瑤才清楚的知道，那一切並不是因為單純愛，是因為瀟長虹知道，慕容滄瀾更適合，領導整個天下，對抗妖魔。
慕容滄瀾能夠以天下為己任，而瀟長虹卻不行，正如當年得知了慕容滄瀾的死訊之後，瀟長虹便毅然決然的放棄了一切，甚至不顧慕容滄瀾臨終所託，隻身沖入了北幽，致使今日，玄女宮不服當年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