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八章 凌天
隨着光華散去，裴君來倒在地上的屍體也漸漸隨風散去，不見蹤影，只留下吳蘭芝滿面悲愴，不知所措。
此際間，江軒走到了吳蘭芝的近前，而後柔聲道：「蘭芝，你也不必太過悲傷，玄女娘娘不是說了，他會回來的！」
「可是師父，如果他回來以後，已經不是他了呢？我該怎麼辦？」吳蘭芝聞言，雙眸含淚的轉過頭來，看着江軒悲聲問道。
說話間，江軒抬手輕輕摸了摸吳蘭芝的頭，而後柔聲道：「他是不是他，其實根本不在於裴君來，而後在於你！日後他若過來，你依舊深愛着他，那麼他便依舊是裴君來，若你已然不愛他了，即便他是裴君來又如何？一切的答案，其實都在你的心裏！他總有一天，會回來的。」
吳蘭芝聞言，似懂非懂的看着江軒，一時間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此際間，蒼走到了江軒的近前，神色嚴峻的看着江軒沉聲問道：「你說，你見過她？」
江軒聞言，回眸轉身，看着身後的男子，當即間沉聲道：「是的，她還活着。而且，我還曾見過......見過令尊的一縷殘魂！」
「什麼？在哪裏?」聽聞江軒所言，蒼的眼眸之中頓時光華流轉，滿是不可思議的看着江軒。
此際間，卻見江軒緩緩的摸出了懷中的乾坤袋，自其中取出了一顆晶瑩剔透的寶石。
當蒼的目光落在了江軒手中的寶石之上時，雙眸之中忽然間便淚水涌動。
那股熟悉的氣息，那股沉浸在血脈之中的親近感，即便是蒼與孟章從未謀面，但是蒼也清晰的感受到了那深沉的羈絆。
那便是父親的氣息么？
一時間，蒼竟然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萬年了，甚至更久遠的時間過去了，當蒼看到那枚龍之心時，心情依舊無比激動。
「這是......」
當蒼自江軒的手中接過了那枚龍之心時，渾身上下都在微微顫抖著，站在他身邊的玄女，靜靜的靠在了蒼的身上，無聲的挽住了他的手臂，似乎是想給自己的愛人一些力量。
微微顫抖之際，蒼緩緩的抬起了頭看着江軒道：「這是......我夫君的心？」
江軒聞言，微微點頭，而後沉聲道：「在凡塵北域萬年荒蕪之地，有一座龍形山脈，龍首被削，沉寂在估計的戈壁之上。當年，我誤入龍山，而後......」
江軒的身影深沉而又悠長，向蒼與眾人講述著那一段萬年以前的絕戀。
絕代聖靈，神君孟章，是如何用盡畢生的力量，去守護著自己的愛人，最後不惜一身化陣，在荒蕪的戈壁之上，守護愛人何止萬年。
若不是當年江軒誤入北域，也許他還會依舊如此堅定的去守護下去。
當聽完一切前因後果之際，卻見蒼的周身之上忽然間暴起神力，強悍的氣息頓時席捲開來，昂首之際雙目赤紅的看着那片蒼天，而後厲聲喝問道：「為什麼，為什麼！她們.....是真心相愛！你為什麼要拆散他們？為什麼啊！」
此刻，蒼心中的怒火難以湮滅，恨不得能立時中破九霄，去當年質問那個無情的帝君！
此時，就在蒼盛怒難平之際，在其身旁玄女溫柔的攔住了蒼的腰，而後柔聲道：「蒼！你冷靜一點，你不是他的對手！」
聽聞此言，蒼的雙眸之中閃過了一絲惘然。
是啊！那個人是帝君啊！九天之上，最強大的存在，傲視萬年的帝君，即便是身為四靈神君的父親，青龍孟章都被他斬殺在了凡塵之中，自己又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呢!
「哈哈哈哈哈！殺父之仇，竟然無力回天！我枉為人子！枉為人子啊！」
一時間，蒼不斷的昂首悲呼著，可是即便如此，那心中深沉的悲愴，也無法得到絲毫的舒緩。
看着蒼悲愴的神情，江軒沉聲一嘆后，神色堅定的看着蒼說道：「前輩，為了您的母親，還請您要堅強啊！」
當母親兩個字落入蒼的耳畔之際，蒼的雙眸忽然一緊，而後馬上近前一步抓住了江軒的雙肩，急切的問道：「母親！是的，我母親！她在哪裏？她還好么？」
江軒聞言，微微的搖了搖頭道：「我並不知道伶前輩去了哪裏！當年，脫離封印之後，前輩獨自上路去找尋你，並未言明去向。不過，如今三界閉鎖，想必伶前輩，應該還在凡塵！」
「凡塵！在凡塵！」喃喃自語兩句后，卻見蒼忽然轉身看着身旁的玄女道：「她還活着，配我去找她好不好？我一定要找到我娘！她一個人，該是多麼孤獨！」
玄女聞言，抬起頭溫柔的看着眼前滿是急切的男子，二人相識相知千年了，玄女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驚慌失措，絲毫不見了往日裏那瀟灑從容的風度，彷彿在一瞬間變成了一個孩子一般。
此際，玄女雙眸之中滿是愛憐，柔聲道：「好！我陪你去找她！無論她在哪裏，我都會陪着你，直到找到她，好不好？」
說話間，玄女抬起手溫柔的撫摸著蒼的額頭，而後在瞬息間在她的掌心之中便凝氣了一道幽藍色的光華，而後柔和的落入了蒼的額頭之中。
一時間蒼雙眸中的急切之意漸漸開始平淡下來，顫抖著的身體也開始漸漸的歸於了平靜，雙眸內的神色逐漸平和。
不多時，蒼恢復了那瀟灑淡然的姿態，轉身之際看着江軒，忽然苦笑了一番而後道：「忽聞父母的消息，一時失態了。」
看着蒼的神色，江軒卻也是淡然一笑，而後道：「我也很想知道，若是有一天，我也得知了母親的消息時，我會是怎也的一番模樣呢？」
江軒面帶笑容的淡然說着，可是流動在眼底的那一抹期待與悲切。
此際，玄女顯然看楚了江軒眼底的悲愴，緩步走到江軒近前，滿是審視的端詳了江軒許久，而後道：「我真的沒有想到，你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一切，都要感謝玄女娘娘！若不是您幾番出手，只怕根本不會有今日的江軒！」
「不！也許一切的因是我，但是這果，卻是你們自己獲得的！當年在長安城外，你祖上為救皇帝，捨生忘死被死氣灌透身心而死，而我也是一時感懷滴血而救！其實，什麼所謂的血脈之力，都是虛無的！若不是你自己努力，也斷然不可能於凡塵之中崛起，最終擊退了天界第一護法尊神，還破開了帝君神兵之一的聆韻塔。」
聽聞玄女此言，江軒忽然間想到一件事，當即看着玄女問道：「玄女娘娘，天界之中當真如那隗步遙所言，所修的僅是至純至陽的法則么？」
玄女聞言，微微點頭道：「我在天界數千年，所修的便是此等法則！帝君有眼，陰暗之力會蝕人心神，破人心智，是人墮落，是以天界初開之際，便將天界內的一切陰之力盡數封印！」
「天地之道，陰陽共濟，怎麼可能去陰而獨留陽？這是有悖於天道的啊！」江軒聞言，一時間更加疑惑。
而此刻，玄女的神情卻忽然顯得有些古怪，看着江軒之際淡然的說道：「帝君一直自認凌駕與天道之上，怎麼會去理會天道呢？」
「天道那是天地運行知道，宇宙流轉之理，難道真的有人能凌駕在天道之上？這是不可能的！」
此言一出，玄女更是疑惑，數千年來玄女一直生活在天界，生活在帝君的統御之下，所以帝君至高無上的觀念在玄女心中根深蒂固，一時間竟然不能理解江軒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