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三章 為愛
此際間，沐仙兒滿是憤恨的看着江軒。
直到此刻，江軒才明白沐仙兒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什麼！
上古巫族，曾經統治著整個世界。
雙聖馭世，統御萬族！
可是，隨着聖皇伏羲化作崑山，聖皇女媧不知所蹤，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在過往的這些歲月當中，江軒曾清楚的了解過那一段不為人知的歷史，了解過那段被塵封在迷霧中的過去。
帝君的崛起，代表了整個巫族的沒落。
上古之際，帝君凝練帝兵十件，橫掃八荒六合，一統八荒，君臨天下！
雖然只是區區的一句話，但是卻代表了太過的殺戮與血腥！
誰都明白，一將功成萬骨枯！
更何況，帝君是帶領着曾經無比孱弱的人族，戰勝了不可一世的上古巫族，更不知在那段歲月之中，這片大陸之上灑下了多少鮮血。
沐仙兒，若是巫族之後，她所做的一切，便可以理解了！
她，心中的野望，一直都是復仇！
「你們這些卑微的人族，是你們盜取了我巫族的道果，是你們卑鄙無恥，乘聖皇歸去之際，斬殺我的族人！我要將你們這些卑微的人族，統統吃掉！」
話音方落之際，卻見沐仙兒忽然長大了嘴，旋即間一道颶風瞬息間便自沐仙兒的口中涌動而起。
狂暴的風，彷彿要毀天滅地一般！
陣陣颶風，猶如萬千鋼刀在天際流轉。
颶風所過之地，大地之上頓時化作了一片虛無！
瞬息間，山谷之內響徹了無盡的悲鳴之聲，那些被濃霧困在靈狐谷內的靈狐部眾，在這狂暴的颶風之中化作了漫天的血舞！
聲嘶力竭的叫喊聲，頓時響徹雲霄！
見此情形，江軒劍眉猛然一皺，對沐仙兒如此殘暴的行為，心中頓時怒火澎湃。
當即間，卻見江軒伸手入懷，瞬間將靈墟祭起，覆蓋了整個山谷，旋即間便仗刀而起，沖向了天際間的沐仙兒。
與此同時，衛翰峰也緊隨其後，跟在了江軒的身邊。
如今的衛翰峰，勘破情之一字，幾乎是在瞬息間便突破到了玄清之境，雖然剛剛突破境界不穩，但是在面對沐仙兒時，衛翰峰卻絲毫都不能退縮。
衛翰峰與沐仙兒之間，有着太多的糾纏了。
江軒回眸，看了身邊的衛翰峰一眼，並未說些什麼，繼續縱身而去。
瞬息間，長刀縱起，萬道金光流轉！
斗字訣催動乾宮金決之力，萬丈刀芒奔涌而起，斬向了天際間的沐仙兒！
此際間，那絕世的刀芒奔涌而來之際，沐仙兒心頭頓時也是一驚！
瞬息之際，沐仙兒雙臂揮舞之際，一道光幕忽然間便罩在了沐仙兒的近前。
隨着那光幕升騰之際，整片山谷內的水靈之力都在瞬間抽取一口。
這是水靈之力，沐仙兒將天地間的水靈之力瞬間都凝聚在了自己的身前，來迎接江軒那狂暴的一刀！
光華流轉，光幕蹦碎，刀芒湮滅！
天地間在一道璀璨的光華閃過之後，歸復平靜！
此際間，江軒與衛翰峰並肩而立，懸在虛空之中，靜靜的看着天際間的沐仙兒。
而此時，沐仙兒卻是滿目震驚的看着江軒，冷聲道：「九字真訣！你用的是九字真訣！你這個盜取了聖皇道果的渣滓！我要殺了你！」
天地間，響徹著沐仙兒不甘的怒吼。
舉目之際，江軒看着沐仙兒，神色淡然的說道：「天地造化萬物，萬物皆有靈性！為何只有巫族能夠得道？」
「哼！一群盜取道果的竊賊，有什麼臉在此大言不慚？二位聖皇，統御八荒，造福萬族！而你等凡人，卻不知感恩，盜取了聖皇道果！還屠戮我巫神部族，斬殺上古諸族！原本，在這片大地之上，萬族共生，而如今呢？上古部族在哪裏？那些部族的遺脈，被你們稱作妖怪，苟且的生活在十萬深山之中，大好的河山都被你等凡人佔據！你們還將靈力充盈之地盡數封印！你們，人族，是太古以來，最卑鄙、最虛偽、最自私的種族！你們這樣的種族怎麼能夠生活在這個世界之中？」
沐仙兒聲嘶力竭的在衛翰峰與江軒面前控訴著人類的種種罪惡，不斷的發泄著心中的憤懣與不甘。
滿臉悲憤的沐仙兒，似乎想用這樣的方式來質問，不但是在質問江軒與衛翰峰，也是在質問著整個人族。
看着眼前狀若癲狂的沐仙兒，衛翰峰輕聲一嘆，身形略向前一縱，朗聲道：「沐仙兒，你用一顆充滿了仇恨的心，去看着這個世界，那麼你所見的世界，便充滿了仇恨！因為，仇恨，你的雙眸被封閉了，所以你卻看不到更多，更美好的東西！」
「美好？你們人族也配稱美好二字？在你們的世界中，只有殺戮、陰謀、仇恨、卑鄙、下作、無恥，你們就是這個世間最骯髒，最陰暗的種族！」
「骯髒？陰暗？」聽聞此言，江軒立時縱身而起，昂頭看着沐仙兒道：「上古之中，人族孱弱，在眾多部族的夾縫之中艱難生存，熬過了一個個無比漫長的黑夜，那個時候，你們巫族高高在上，可曾在意過這些卑微的人族是如何生存的？你說萬族共存，為何我所見的卻是部族殺伐？就說這玄界之內，眾多部族間若不是有聖殿的存在，如今還能剩下幾個？」
略一沉默之際，江軒繼續說道：「當年，我初入靈秀峰，有熊、爍虎、扶搖、金翅，一個個部族那個不是殺伐不斷，弱肉強食？難道太古時，不是這樣？巫族的沒落，並不是因為人族的崛起，而是道的抉擇！」
「道？你跟我說道？若非聖皇立去，你們人族也配得道？」
「既然巫族不能得到，那為什麼不能由人族得道？」
「人族得道？人族得道，就是不斷的殺伐么？就是要鏟滅所有的種族么？」
「太古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並不知道！但是，我卻清楚的知道一件事，如今的人族，也並沒有得道！」
聽聞此言，沐仙兒忽然一愣，滿是錯的看着江軒。
此際間，卻見江軒繼續說道：「自太古至今，很多的歷史都被塵封在了迷霧之中，太過久遠的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誰都不知！但是，如今我卻知道，在凡塵之中，人族在歷經生死，經歷了無盡的煎熬，才有了今日的輝煌！巍巍大唐，在北幽之患的千年煎熬之下，依舊傲立凡塵！芸芸眾生，眾志成城。我來自凡塵，生而為人，我所歷所見，都告訴我，人族並不卑鄙，更不卑微，我們力量弱小，卻並不孱弱！歷經千年，我們不屈，鏖戰北幽，我們不退！歷經生死，我們依舊傲立凡塵！凡塵人族，能夠做到這些，並不是因為卑鄙、殺戮、陰暗、仇恨！反而，是因為，愛！」
「愛？」
「愛，才是人族最強大的根源所在！我們愛着身邊的人，愛着大唐，愛着凡塵，愛着這個孕育了我們的世界！正是因為我們凡人不屈的愛，才早就了今日的凡塵！你，被仇恨蒙蔽雙眼，所以你所看到的都是陰暗！其實，這個世界所擁有的並不只是陰暗，為是因為你所想，便見到了你所見！」
「哈哈哈哈！我所想，便是我所見！江軒，你難道忘記了，你的家人是怎麼死的？江府是如何被滅門的？啊？是他，他親手殺了你的父親，燒了你的家！你所說的愛呢？」
江軒聞言，微微抬頭，神色堅定的看着沐仙兒，而後沉聲說道：「你錯了！他就是凡人之愛，最直接的體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