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摯愛
江軒一臉震驚的看來看手中的靈石，又抬頭看了看面前那金色的身影。
「這就是靈秀峰？」江軒不敢相信的說道。
玄女聽到江軒的話，卻並沒有回答。
轉身之際，目光深邃的看着遠方的群山，許久后淡淡的說道：「天都九脈！孕育了整個天下！如今，這裏是樊籠！卻也是希望！如今，靈秀峰就在你的手中，依元君所說，你把它送回去吧。」
說話間，卻見玄女金色的身影抬起了一隻手，指了指遠方的山巔。
江軒順着她指著的方向看去，卻見一座山峰若影若現。
天際間，在目力所及之地，一座高大的山峰在雲海中起伏着。
此時，玄女轉身看着江軒，臉上閃爍的金色光芒，掩蓋了她複雜的神色。
眼前的少年體內，有神荼的元神之力、有自己的精血神力，此番動用了神荼的無上神力之後，他以後能不能抵擋的住誘惑？
對於這少年來說，那無盡的死亡之力，代表了大強悍的力量，如他是一個極度渴望力量的人，那麼，日後會如何？
玄女用深邃的目光審視着江軒，雖然玄女曾是高高在上的神，卻依舊無法看透人心。
其實，說到底，少年體內的力量無非就是生死、善惡、慾望與剋制、殺戮與人性等等這些的對立存在。
一切的根源，都在於江軒自己的抉擇。
是在將來綻放出無盡神力，惠澤天下；
還是有一天，完全墮落在慾望的深海，永世不能自拔！
這一切，都取決於江軒的意志。
即便，玄女是神，冥帝是神，卻都無法左右一個人的意志。
一切的自由，便是意志的自由，由意志支配本心，才算是的道了真正的自由。
如果今日不是僥倖，神荼元神之力爆發之際，引動了玄界陣法；
若是今日之事，發生才長安，或者凡塵之間的任何一個地方，那會是怎樣的後果？
神荼元神復甦，吞噬萬千生靈，恢復到全盛的狀態？
到那時，天下萬千生靈，可還有安生之所？
玄女猶豫的便是此事，殺了江軒，有違玄女道心；
不殺江軒，卻是將一個天大的隱患埋藏在凡塵之內，如果有一日，神荼真的以冥帝之姿，全盛歸來，該如何對付？
第一次，有眾人合力擊敗神荼！
第二次，有后羿神弓之助，才擊退神荼一縷分身。
那麼，再一此呢？
玄女並沒有什麼十足的把握，能夠擊殺神荼。
就這樣，玄女凝視着江軒，許久也不說話。
江軒也只能靜靜的站着，因為玄女身上流轉的氣息，帶着一眾讓人不可抗拒的敬仰，她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裏，你便會產生出一種由衷的安寧。
許久后，江軒又聽到了來自那金色身影傳來的天籟之聲，柔美動聽的嗓音，淡淡的說道：「這裏，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你放棄了生存的念頭？」
江軒聞言一怔，驚愕的看着眼前的光影，她為什麼會這般問？
旋即，江軒便回答道：「我從沒有想過，要放棄自己的生命。」
「那為什麼，他會出現？」
「誰？」江軒愈發不明白的問道。
「你身體里的那東西！你為什麼要釋放他？為什麼離火金蓮不能壓制他？」玄女的聲音，柔美而悠遠。
江軒聞言一驚，自己的體內又兩道極強的力量，這事情知道的人絕不超過五人，那眼前這道光影中的人，是如何知道的？
「你不用驚訝，因為，你體內的金蓮，是我種下的。」金色的光影，淡淡的屠戮道。
江軒聽到后，頓時驚愕的張大了嘴，眼前站立的人，竟然是傳說中的九天玄女，那個傳道於天下的女神！
「你......你...你是，玄...玄女娘娘？」江軒結結巴巴的看着眼前的光影，不可思議的說道。
誰知，玄女聞言卻是無奈的一笑，自嘲道：「玄女娘娘！為什麼要叫娘娘呢？」
江軒聞言一窒，卻不知該如何回答，思慮半晌后回答道：「玄女娘娘救人族於長安城外，傳道於整個人間，功德無量，自然應該是尊稱啊。」
玄女聞言，再次自嘲的笑了笑，卻沒有在糾纏這個問題,而是繼續問江軒：「你為何要放出他！」
江軒聞言，正色道：「我並不知道娘娘說的人是誰！可是，今日裏我的兄弟與心愛之人，均是生死一線，我元力盡數被封，若是有一絲希望，我也不會出此下策。我知道，也許我體內的死亡之力爆發，會打開冥界的大門，釋放出無數的妖魔。可是，妖魔可以殺盡，摯愛若失，我該去何處再尋？」
看着江軒真誠的眼神，玄女心中旋即一嘆，紅塵之中，多少痴男怨女，都糾纏在情之一字上，卻不知是為何？
「摯愛！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此時，玄女突然開口問道。
江軒聞言，頓時眉頭微蹙，世人都說摯愛，可究竟什麼才是摯愛？玄女的問題，似乎也一時難住了江軒。
思慮一番后，江軒堅定的抬起了頭，看着玄女道：「摯愛！也許就是，看見她高興，你便高興。看見她傷心，你便傷心。你的一切情緒，都會因為一個人小小的變化，而出現劇烈的起伏。整個心，都在被一個人牽動着，也許，這就是摯愛的人吧。」
玄女聞言，輕輕的向前邁出了一步，而後再次問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
「呃....」江軒聞言，一時語塞，他本就是不善言辭之人，與方沐雪之間，也是慢慢之間產生的一種玄妙的變化。
可是此際，非要他說出一種具體的感覺，卻是難住了江軒。
沉吟許久后，江軒慢慢的抬起了頭，而後看着玄女道：「那種感覺，應該叫做害怕！」
「害怕？」玄女不明所以的看着江軒！
江軒肯定的點了點頭，堅定的說道：「對！就是害怕！害怕她再也不會出現！害怕她受一點點傷害！害怕她受到絲毫的委屈！害怕一切不利於她的事情發生。若是摯愛之人，也許還會害怕她輕輕蹙起的眉頭，略帶不悅的眼神，總之就是那種感覺吧。」
玄女聞言，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而後喃喃自語道：「害怕么？到底要怎樣的心情，才會因另一個人，產生這種害怕的感覺呢？」
此刻的江軒，似乎感覺到一切都不怎麼真實，他死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和女神一起談論，關於愛情的話題。
此時的玄女似乎正在消化江軒所說的話，許久也不說話，江軒也只有靜靜的站着。
許久后，卻見玄女突然長嘆一聲道：「原來，他所說的，人生也是一種修行，竟是這般含義。怪不得萬年來，我都無法再進一步。」
江軒聞言，頓時覺得鬧到一炸，啥？萬年來？你還想再進一步？
神，再進不步，會變成啥？
看着江軒驚詫的表情，玄女不由得再次輕聲一嘆，而後悠悠的對江軒道：「天地有缺，九脈不全，凡塵種種，如同鏡花水月，你所見、所聞，是真亦幻。究竟守不守得住這一切的根本，要靠的，依舊是你們。」
聽着玄女的話，江軒一頭霧水，完全不能理解玄女話里的含義。
就在江軒想要開口詢問之際，卻聽到玄女再次說道：「你不必問，你已得天書乾、離兩卷，待有一日，你能夠完全打開天書的修為，你急會明白，我所說的一切。去吧，去靈秀山，將靈秀峰還于山川。待有一日，九宮齊聚，你便會看到，這世界真正的模樣。」
說話間，玄女身上金色的光華開始漸漸的暗淡下來，最終化作了一枚光點，消失在了天地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