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出事兒了

第200章出事兒了

「你要什麼字畫,你看着挑我付錢,這樣總可以了吧?」說完,貴小姐再也忍受不了林子寧那種非人的眼神了,「哇」的一聲哭了起來,那眼神黝黑得似乎要將她吞噬一般,娘親你在哪,好害怕!

林子寧非常滿意,她高高興興的站起來,拉着司寇的手指著上的字畫說:「快點選幾個。」

司寇會意連忙選了幾幅自己喜歡的,可當林子寧拉着貴小姐去結賬時,打瞌睡的夥計才猛然醒過來,並且告訴林子寧:「你這點錢只能買一副。因為你手裏的幾字畫都是出自衛太子之手,雖然是臨摹的衛太子筆跡風格,但也同樣價格不菲。」

最後,談了半天夥計少收了一弔錢,林子寧拉着司寇走出大門,別提那貴小姐臉色有多難看了。

「姐姐,我們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

「過分,等她把拳頭砸到你的臉上,你就知道什麼叫過分了!」

林子寧笑了笑,今天真是爽了,她看着手裏的一弔錢,拉着司寇飛快的朝菜場跑去,「走,我們買包子去。」

幾個銅板便買了四個包子,兩人有說有笑的快速消失在人群里,穿過幾條巷子,轉到街的拐角,她們來到一個封閉式的院子裏,院子門口的牌匾上提着黑色的字體,上面寫着:「鴻同書院」

雖然她們不識字,但是從院子裏傳來的陣陣朗誦聲,證明她們沒有找錯地方。

私塾院子裏有很大一片空地,那裏有一片沙坑應該是供給書童課間玩耍的,而院子另一側則是一些器具,有鞦韆,有滑板,有泥繩,中間是個很簡陋的涼亭,周圍栽種了一些很普通的花草。涼亭正對着一排排有着廊檐的房間,聲音就是從裏面傳出來的。

林子寧帶着司寇悄悄溜進去,然後趴在窗台上看着方面裏面的情景。

只見一個身穿白衣的老者在講案旁走來走去,閉目搖頭,頭上的頭髮早已鬢白,為數不多的幾根髮絲被簡單用竹籤隨意盤在了頭頂,一張老臉就跟乾旱了很多年的樹皮似的又老又皺,瘦骨如柴的手握著一本書嘴裏振振有詞的念道:「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

花落知多少……」

林子寧伏在窗沿上聽了一會兒有些睏倦,便起身到院子裏玩去了,只有司寇仍然趴在窗邊聽得津津有味。並且跟着老夫子小聲地朗誦著。虧她能聽進去,林子寧忍不住唏噓,她可是看到屋裏面有好幾人都在睡大覺呢,有的還用書本擋着臉說悄悄話,也沒幾個在聽的,讀書這種事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勝任的,可見搞學問這種東西是不適合她的。

轉眼到了下午,若不是怕妹妹被人拐走,林子寧早都圍着洛水鎮跑了幾圈了。

看到妹妹專心致志的跟着老夫子打混,她突然在想若是她們家有錢就好了,而怎麼樣才能有錢呢?於是她終於沉澱下了浮躁的心,開始坐下來思考這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還沒等她想出來,裏面的夫子倒是讓書童們各自回家了。這會兒屋子裏的學子被放了出來,大部分都跟監獄里刑滿釋放的犯人沒有什麼區別。

出來都是興高采烈的,出來都是深深的呼吸吐納,出來都是『終於出來了』的表情。林子寧冷漠的看着這一切,只有司寇頗為恭敬的站在一邊,看着這些離開的學子眸里盛開的都是艷羨的光輝。

那些路過的學子並沒有花太多時間去注意這兩個平凡得丟在人堆就找不着的傢伙,好奇的也頂多就是多看兩眼,大家都趕着回家吃飯呢,甚至有的父母已經等候在書院門口接他們了。

林子寧把眼光從那些一哄而過的人群里收回來,投放到此刻正在鎖門的夫子身上,她跑過去對着夫子的背脊咬字清晰的道:「夫子,我妹妹想要過來入學。」

夫子聞聲慢慢的轉過身,看着才到自己肩膀的小女孩,一雙凹陷卻依舊有神的眼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最後移到她的眸子時,他赫然睜大雙眼,這個女孩的眼神,怎麼看上去那麼高深莫測……彷彿她那平和的目光,卻隨時可以把人看穿。滿眼的堅韌在兩汪清水似的鳳眼裏,雖然總是淡淡的看人,卻有說不出的明澈。少見,少見,夫子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鬍鬚道:「我看你面相不凡,將來非富即貴,何人是你妹妹?」

林子寧但笑不語,隨手一指,夫子隨着她的指向看去,嗯,雙目有神,眼裏瀰漫着稚氣的好奇的光澤,被她注視着有種春風拂面的清爽感,目光通透靈性十足,不過……當他看到司寇眉旁的硃砂痣時,卻深深的嘆了口氣,然後再次鋝著鬍鬚道:「苗子不錯,可惜多災多難吶!」

「夫子,你還會看相啊?」

「誒,所謂天下文學乃是一家,其中心思想以不變應萬變而已,周易我看,八卦嘛也稍有研究,佛學嘛也略有參悟,聖人言:集百家之所長,融百家之所思,才能揚百家之所名,夫子業餘掛攤算卦掙的銀子可不是這個教書能所及的,當然旨在弘揚。」

「夫子還真是博學多才,不過我看夫子應該不止這些收入吧?」

「那是,鄙人有時間還會去茶樓講書,也會去縣府幫着師爺處理一些文面上的卷書,有時也幫人抄抄書,咦,你問這個幹嘛?」

「那就是說夫子收入不薄了?」

「好說好說。」

「夫子不是佛學也有涉獵嗎,佛家講求四大皆空,錢財乃身外之物,相信夫子也是推崇備至了?」

「嗯,那又怎麼樣呢?」

「夫子,你看我妹妹頗具讀書習字的慧根,佛家講求一個緣分,你看要不你就順應佛意收個入室弟子吧。」

「順應是沒有問題的,不過我很好奇你妹妹手裏拿的是什麼?」

夫子說完,眼光發亮的盯着司寇懷裏的字畫,這老東西倒是識貨,司寇看了林子寧一眼,而林子寧並未吭聲,似是默許,司寇咬了咬嘴唇,最後還是將懷裏的畫遞了出去。

夫子接過字畫,迫不及待的便展開一睹為快,識貨的夫子,只瞟了一眼臉上便露出了笑意,這副字畫不管是用紙、用墨、用色、筆法、印章、落款等都頗具大家風範,雖談不上價值不菲,可也是小有所成,然而收藏字畫一向是文人墨客的癖好,夫子自然也不列外。夫子心滿意足的將字畫收起,坦然道:「讀書人講求以文會友,若小姑娘願意割愛,以後本師自當傾囊相授,便不介你這女娃的年歲了。」

夫子說完,林子寧笑道:「那就有勞夫子了。」

說完林子寧轉身拉着司寇走了,司寇走出老遠還依依不捨的回頭看着那副已經在懷裏捂熱的字畫頗為不舍。

等到上山的時候,司寇再也忍不住抗議道:「姐姐你是故意的。」

「司寇,不就一副字畫嗎,以後姐再給你買就是。」

看着司寇一臉的委屈,林子寧終是忍不住勸慰道:「你也知道家裏有多困難了,再說你平白無故拿幅畫回去爹娘問起來怎麼交代呢?而且,這種東西以後買就是了,當下最重要的還是先要學到東西吧,你說呢?如果你都不識字,你留着那些字畫做什麼呢?」

「可是,娘親分明給你了銀子啊!」

「司寇,家裏就這麼點銀子了,咱們得攢起來留到最關鍵的時候用,你也看到了如今世態炎涼,吃不飽飯,穿不了衣的大有人在,將來家裏有個什麼你指望誰能幫你呢?再說這點銀子留着,長大下山做點什麼買賣,或者去走商隊也比呆在深山裏強上百倍啊。你說呢?」

「姐姐……」

司寇一把撲進林子寧的懷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你說的我都知道,我只是有些捨不得而已,而且,難道姐姐不讀書嗎?」

司寇哭得抽抽噎噎的,林子寧一把將她從懷裏拉出來,看着她十分認真的道:「司寇,你學了可以教我不是嗎?為什麼非得浪費銀子呢?而且我臉皮厚,你去讀書我給你伴駕,夫子還能趕我不成?」

林子寧說完扯了扯自己的臉,一下就把司寇逗笑了。

自那以後,姐妹兩個便形影不離的在私塾一本正經的開始了習字。散學后,司寇會幫一些有點小錢的學子代寫作業,從而掙些零碎的銅板。

而林子寧也在學院當起了院霸,偶爾也會幫夫子做點跑腿的小事賺點小錢,就這樣兩人累是累了點,卻伙食無憂,學東西也更賣力起來。

這樣一晃過了幾月,如果不是那個人的出現,那件事的發生,也許這就是她們的人生軌跡,她們會和普通女子一樣長大嫁人挑選婆家,過着平淡而充實的日子。

隨着那件事的發生。從此她們的命運便被推向了一個個風尖浪口,命運的轉折讓她們得到了昔日渴望的東西,同時也讓她們失去了最寶貴的東西。

明天是中元節夫子說了放假,就連今天夫子也是早早的便將他們放了回去,林子寧同司寇走在以往的山道上,山道兩側長滿了半人高的雜草,夕陽西下,一陣風吹,雜草變向同一個方向不約而同的倒去,深深淺淺宛若一片碧波海浪。

司寇放開林子寧拉着的手,有些高興的道:「姐姐,明天我們也下山放河燈好不好?」

「好是好,不過夜晚下山只怕有些難度,你不怕?」

司寇一愣,才想起父親母親是無論如何也不准她們晚上私自下山的,因為夜晚也是猛獸狼群覓食的最佳時機,只要一想到晚上住在山頭茅屋裏每到月圓之夜時不時都能聽到狼嚎,想想她不禁打個哆嗦!

林子寧見狀不動聲色的笑了笑,她走過去拉住司寇的手,寬慰道:「放心吧,以後會有機會的。」

「嗯。」

司寇點點頭,卻還是嘟了嘟嘴。

不知道為什麼,林子寧心裏突然隱隱地顫了顫,她無法用言語描述這種感覺,只覺得每次她心裏煩悶心跳紊亂的時候,家裏總會出現不好的事情,林子寧皺着眉一把拉過司寇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姐姐,你快看!」

隨着司寇的一聲驚呼,兩人猛地停下來,林子寧望向司寇看着的方向心猛然一沉!兩人臉色都有些慘白。

「姐姐,那不會是我們家吧?」

看着從山頂冒出的滾滾濃煙,難道走火了?短暫的沉默后,兩人猛地奔跑起來。

隨着她們的加快,遠處隱逸在山林間的茅屋很快便出現在了她們的視野里,當她們看清着火的茅屋時,剛才緊緊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還好,不是自己家,可那不是隔壁王叔的茅屋嗎?

林子寧原本放下的心突然又提了起來,因為她猛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她突然拉過一旁發愣的司寇,快速的鑽進了一旁的深草叢裏,然後伸手緊緊捂住司寇的嘴。

林子寧心中的恐慌終於被證實,常年和猛獸打交道,她感應力敏銳,就連目力耳力也自然遠遠勝過普通人,,而對危險氣息的捕捉更是高度靈敏,所以當她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時,才渾然發現四周擴散著一股強大的死亡氣息以及淡淡的殺氣。

等到司寇安靜下下來時,林子寧才貼近司寇的耳邊十分嚴肅的道:「司寇,認真聽着,這裏肯定被血洗了,說不定王叔一家都已經死了,而我們的父母很可能也遭了毒手,因為不管怎麼樣,這麼大的火卻連一個救火的人都沒有,異於往常的死寂,還有淡淡的殺氣,這一切都太詭異了,你先不要驚慌,我們等等看,沒有什麼問題的話,我先出去,然後你要等到看到我給你招手,你再出來知道嗎?如果……如果,我不幸被什麼人捉住了,你一定要記得不要出來,也不要試圖救我,等到安全了自己想辦法下山知道嗎?」

「姐姐?」司寇一把撲進林子寧的懷裏,極力控制着自己的哭聲,林子寧咬了咬嘴唇,沉聲道:「好了,我出去看看,放心吧,我沒那麼容易被捉的。」

「嗯。」

司寇咬着牙巴,極力鎮靜,可是淚水還是止不住的一個勁往外冒,活像溫泉的泉眼似的。

夕陽已經下山,王叔家的房子已經被燒得差不多了,只殘留着零星的火星以及熏人的濃煙,果然家裏已經沒人了,若是有人就該有人掌燈,屋裏就有燭光,可是現在她什麼都看不到,她不安的心跳得越來越快,而死一般沉寂的夜更是讓她惶恐,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也越來越重,這個樣子下去,她都不敢保證,山中的野獸會不會趁機一擁而來。

林子寧趁著微微偏暗的夜色,確定外面沒有人活動的氣息,才快速奔向自己的家門,途中她看到了一些橫七八豎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個個死狀恐怖,有幾個甚至是被鐵箭射死的,那鐵箭簡單粗俗,林子寧只瞄一眼便知道那是自己父親的,而一路而來並未見到父母屍首,她稍安心,不過卻仍是一臉擔憂,此刻,她只想快些查探屋中的情況。

然而讓她驚恐的是,她的手剛搭上門環,便被一股強大的殺氣震懾住了,接着便被一股強大的勁流拖了進去,門瞬間被掩上,而她則是被誰一把扯進了懷裏,速度太快,快到讓她驚魂不已。而那隻被人捏住的手腕也疼得厲害。

她剛要動手,突然從黑夜中傳出一聲極為熟悉的聲音,聽到那個聲音,林子寧又是一驚。

他說:「林子寧,別動。」

這會兒月亮穿出雲層,林子寧這才藉著窗台上灑出的淡淡月光,看清屋裏的情況,讓她十分震驚的是,除了剛才開口說話的父親,屋裏還有七八個高等府邸才有會有的侍衛。而捉住她的那個男子一身白衣,在朦朧月光下依稀能辨別出他有着驚人的武藝以及絕美的五官,她長這麼大,從未見過如此好看的人,還是一個男人。

白衣男子放了她,她快速跑到自己的父親身邊,然後瞧著這一屋子來歷不善的男人問道:「爹怎麼回事?」

「林子寧,司寇呢?」

「我將她留在了外面,我怕不安全。」

「快去,將她帶過來。」

林子寧雖然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可當她剛轉身時,門再次被站在門口的那個白衣男子打開了,而門口正伏着一個小女孩,那女孩探頭探腦的一把被林子寧扯了進來。

「不是,說了等我給你信號嗎?」

「可……可,可我等了好久。」

司寇說着就要哭,看到這麼多人高度緊張的盯着她嚇都嚇死了。而林子寧依稀能分辨出出了什麼事。

林子寧把司寇拉到父親身邊,他看到兩個孩子都安然無恙,總算鬆了口氣。緊張的氛圍里,有個侍衛出聲勸解道:「主子,我們趕緊撤吧。」

「不行,他們肯定還沒走遠,走出去一定會被發現。」

「想不到安陸侯會與婁丞相勾結,意圖謀反,連當今太子都敢截殺。」

「得想辦法快點與人聯絡才行。」

幾個侍衛發完感嘆,其中一人按著自己的胳膊,顯然是受傷了,而另一個離林子寧很近的侍衛,整個手掌都被鋒利的劍鋒割破了,鮮血淋漓!

這是什麼樣的傷口啊!傷口裂開了幾乎一倍,傷口周圍的皮肉都已經泛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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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喜王妃:殘王,別太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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