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爭鋒相對

第203章爭鋒相對

在衛國凡滿八歲的女子便可進宮參選宮女,也可以由宮女升為女官,而女官則可以參加每三年一度的選秀大典。所以貧苦人家或者商販之女都願入宮參選宮女,而一些五品官員的女兒在列者,也不算少數。

衛國選秀的豪門深閨皆由朝中五品以上官員府中甄選,而五品以下官員之女若想鯉越龍池,便只能參選宮女了,而往往這些下官都會為自己的女兒打點關係,一入宮中若是禮儀尚可又能習字者一朝升至女官也是常有的事。

剛開始林子寧與司寇被八王爺聞人楚月以郡主身份帶到勤學院時,管事的王司禮還對她們恭恭敬敬的,有什麼不懂的,或者做錯的,她也是極盡耐心的教導,直到後面又來了尊大佛,王司禮便轉了風舵。

她叫南宮悅,是南宮家最小的嫡女。南宮家的先輩南宮佩曾隨着先帝的大軍出征,討伐西秦勝利后,便強行從西秦分離了出來,自立為王,建立衛國。先帝便是西秦北遷的第一任王,建立衛國后,為了徹底與西秦斷絕血脈聯繫,傅子高自改姓氏為湘,從此湘乃衛國國姓,一直流傳至今,而那時南宮佩身先士卒為先帝立下赫赫戰功,又曾是三朝元老,才逐漸成就了今日今非昔比的家族地位,而現任南宮添更是棄武從文,在衛國朝堂上當起了衛國公成為朝堂上唯一能與婁相抗衡的人,婁相為左相,南宮添便是右相,南宮添昔日列祖皆掌管兵權,掌握百萬雄師,在兵部的勢力甚至讓婁相都十分忌憚。

值得一提的是,南宮家已經先後出了三位皇后了,個個都是仁德賢惠,而現任皇后南宮梅乃是南宮悅的親姐姐。

所以南宮悅被皇帝安排到勤學院學習宮儀,大家也是心知肚明,想必她將是八王爺聞人楚月繼承大統后辦其左右的第一人。

這樣一尊大佛駕到,學院上下的宮仆自然爭先恐後的巴結,除了兩個至始至終都保持着沉默的人,她們便是林子寧與司寇。

當她大搖大擺趾高氣昂的擺駕到勤學院時,王司禮早就領着所有學習宮規的人候着她的光臨了。

南宮悅隨行的丫鬟就有十個,她心情頗好的一一掃視着在場恭候她的眾人,當她犀利的眼光滑落到司寇臉上時,她臉上的笑立刻便僵住了,隨即眉頭一皺再次移開時,又再看到林子寧的時候不淡定了。

她匆匆掃完全場,大都是些庸脂俗粉,就是有個別長得清秀的也還能忍受,可是,憑什麼那邊上的兩人出落得如此出眾?竟讓她忍都忍不住嫉妒,竟不知她們吃得什麼才能長得如此靈動,竟有長得比她更好的人。

王司禮看着南宮悅的眼光就沒離開過那兩姐妹,那眼神簡直恨不得將她們吃了,她心下瞭然,在深宮裏什麼都看不到,但這種眼神倒是多得很,她輕輕咳了兩聲,轉移了南宮悅的注意力。

南宮悅淺淺勾唇,向她招了招手,隨即兩人走到一處的涼亭里,南宮悅擰著兩彎柳葉眉很直接的問道:「最邊上那兩個是什麼人,我看她們並沒有穿着普通宮女的服飾,看那扮相分明是宮裏公主的服飾,可除了惠佳公主外,我並不記得宮裏還有什麼別的公主。」

「回小姐,小姐有所不知,她們兩便是上月八王爺聞人楚月遇險帶回的兩個女孩,因為她們的父親救駕有功,回宮后,八王爺聞人楚月便上了摺子向皇上請封她們為郡主,並追封她們的父親為護國公。還賜了國姓。」說着王司禮指著遠處人群中個頭較高的那個道:「那個便是姐姐林子寧,矮一點那個便是妹妹湘司寇。」

「哼,倒是生了一張狐媚臉。」

說完,南宮悅轉身拂袖走了,想不到太子哥哥帶回來的竟是這樣兩個狠角色,不過她們最好收斂點,否則,可別怪她不仁慈。

林子寧目送著南宮悅的離去,眼眸有些深幽。剛才南宮悅眼神落在司寇上那麼赤裸裸的妒忌被她盡收眼底。

這時王司禮走過來讓大家散了,休息一會兒開始學彈琴。

司寇正歡呼著要去喝水,卻被林子寧一把拉住,司寇抬起頭,看着滿臉陰沉的林子寧有些奇怪道:「姐姐,你不舒服嗎?」

「司寇,我們以後怕是有麻煩了。」

「你是說南宮悅嗎?」

「嗯。」

「哪能怎麼辦呢?」

林子寧低頭沉思了片刻,突然看着司寇很認真的道:「司寇,你有沒有想過離開這裏?」

「離開?」她一臉吃驚,「離開我們能去哪兒?」

對啊,天下之大何處才是她們的容身之所,可是深宮重地,看似寧靜祥和實則暗流洶湧,步步維艱。

「司寇,只要你想出去,不管去哪裏我都有辦法照顧好你。」

「不,姐姐,我想留在這裏,我想當女官!」

「什麼!」

「嗯。」

看着司寇沉靜的臉,充滿希望的雙眸,林子寧嘆息一聲:「真的想好了?」

「放心吧,姐姐,再說,這個世界從來都不是屬於擁有強權的人,而是屬於頭腦聰明的強者。」

司寇說完朝着林子寧一笑,林子寧此刻,竟然被她這風輕雲淡的一番話驚得說不出話來。她是什麼時候有這種想法的?

林子寧看着司寇的眼不禁有些擔憂,也許她說的對,天下之大,何處沒有勾心鬥角何處沒有較足競爭,哪裏又能太平盛世,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與其湘一輩子把她攏在懷裏,不如讓她放手一搏,飛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天空。

下午的時候,王司禮從內務殿拿了要去到唐司樂那裏學琴藝的宮女名單,不巧被南宮悅看到,她拿在手裏看了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她將名單遞給王司禮,笑着道:「我覺得學琴還不急,反正這些個東西我是早就會了的,現在過來溫習不過是走個過場,不過我倒是很好奇王司禮調教出來的人宮禮是否都合格呢?若是沒有合格嘛,我看下一關的琴藝也不用學了。」

「南宮小姐所言甚是,可是唐司樂已經派了內監過來接人了,這……」

「若是王司禮覺得她們都過關了,那日後有什麼宮規不熟的禮儀不周全的被罰牽連到大人,大人可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

「是下官疏忽了,可是要怎麼考核才算過關呢?」

「你附耳過來。」

南宮悅在她耳邊悄悄的說了幾句話,隨後王司禮一愣,她抬頭看了一眼南宮悅臉上的狠辣勁兒,默默點頭道:「就按南宮小姐說的辦。」

王司禮走出大殿,讓手下的宮女星兒召集大家,她有事宣佈,星兒領命走了,王司禮才扭頭訕訕的看了眼坐在裏頭大殿上悠然自得的南宮悅,這妮子分明就是存了心要整那可憐的兩姐妹,可她人輕官微自身難保又能如何呢?

等到大家聚齊時,王司禮咳了兩聲道:「你們馬上就要去唐司樂的青樂殿學習琴藝了,而能被提名過去的,不僅是表現出眾,身家良好,更是將來有機會參加女官選拔的,所以,凡事被提名過去的,現在臨行之前我要對大家做出最後的一次考核,凡事沒有過關者,便從此剝奪去到青樂殿的機會,希望大家好好表現。」

話落,眾人打成一堆紛紛議論起來。

「咦,沒聽說還要考核啊,這怎麼回事?」

「就是啊,多麻煩啊。」

「就是,原來還想着王司禮這關好過,現在不想還能遇到這破事。」

「哎,看來有些人是要倒霉了。」

「你說誰啊?」

「還能是誰?」

幾人聊著聊著不停的偷瞄著林子寧與司寇,最後看到林子寧冷冰冰的眼神,都立刻住了嘴。

「走吧,走吧。」

看着她們走了,林子寧看向司寇道:「總是沖着我們來的,一會兒小心點。」

「嗯。」

林子寧想好了,若是那瘋子太過分她也不是好惹的。

「好了,大家進殿吧,現在考核的是你們每人端著一杯茶水從門口走到大殿的寶座前,然後將水杯呈給南宮小姐,南宮小姐是御定的太子妃,指不定以後你們誰就會被分到她的殿內伺候她,所以,現在請以她為主子,獻茶吧,考核的標準便是,茶到南宮小姐的手裏未撒分毫便過關。開始之前,本官提醒幾句:這一次獻茶,不僅考驗手力的平穩,走姿的正確,還有行禮的是否合格標準。好了,開始吧。」

「是。」

眾人領命,全都排成隊手裏拿着一個杯子,等到前面個敬完茶,王司禮便會往她們的杯子裏注滿水,只有二十幾個人,一個時辰下來,也就沒幾個了。

前面的人也都小心翼翼的過關了。

叫到司寇名字的時候,站在司寇後面的林子寧不禁有些不安。王司禮一旁的宮女手裏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放着兩壺水,剛開始林子寧還納悶,大家的杯子這麼小,用得着兩壺水嗎?

可當她看到王司禮沉着臉給司寇注水時,才臉色大變,只見熱騰騰的水一下杯,司寇就有些拿捏不住了。

這竟然是——沸水!

滾花的白瓷一碰沸水有多燙,相信沒有人不會不明白。

林子寧的心臟陡的抽搐了一下緊張的看着司寇,眼看她就要端不住,沒走幾步額頭便佈滿了細汗,司寇才六歲,從小身體就弱,她都捨不得司寇為她做點什麼,那瘋子竟敢這樣整她。

林子寧深邃的瞳眸毫不掩飾的散發着幽冷的光,就連她身後的兩位宮女都隱隱覺得周遭的空氣突然變得有些冷。突然她摸出懷裏的一枚銅錢,看着站在大殿兩側南宮悅帶來的丫鬟們冷冷一笑。接着她從長袖中快速的彈出那枚銅錢,朝着最邊上的那個宮女射出。

那銅錢帶着強勁的氣流精準無誤的打在了那位丫鬟的腰上,接着那丫鬟吃痛一個沒站穩便隨着擊打的力量突然朝前摔去,正好摔出去撞倒司寇,而司寇手中的杯子便突然驚落在了她的手背上,「啊啊!啊……」突然大殿內響起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

而那丫鬟的手早都被燙紅了,看樣子明天是要冒出幾個泡泡了。

本來南宮悅想的是,就算司寇把茶水端過去了,接到那麼燙的水,她也要給她撲出去,毀了她的臉,省得她看着這樣嬌弱俏麗的臉忍不住生氣。可是,可是那個該死的丫鬟是怎麼回事?

南宮悅黑著臉,望着地上的兩人,司寇趕緊跪好,而那個宮女也趕緊爬起來哭得悲痛欲絕的道:「小姐,你要為我做主啊?她的水怎麼那麼燙啊?都把手給我燙傷了。」

這丫鬟也夠蠢的,在場的人都看得明白,分明就是南宮悅要整人,她還說出來,擔心大家不知道嗎?擔心他們南宮家的面子好得太久了么?大家都心照不宣,靜觀好戲,就在這時,王司禮站出來對着上面的南宮悅行了一禮道:「是下官的錯,剛才一不小心倒錯了水,請南宮小姐見諒。」

南宮悅正發愁,見王司禮把罪名攬了過去也就放寬臉色了,緩了緩才看着地上的司寇冷笑道:「水那麼燙,你是想燙死本小姐么?」

「司寇以為水那麼燙是王司禮瞧得起本郡主,想給本郡主來點難度,既然水那麼燙,本郡主自然會等水涼了再呈給南宮小姐,南宮小姐還有什麼疑問嗎?」

司寇,話落,在場的眾宮女都忍不住掩面偷笑,司寇這樣指桑罵槐,把上面的南宮悅氣得臉都紅了,說什麼等水涼了都是后話,不管怎麼樣南宮悅再蠢也不會再拿一杯燙水給她,這不是故意找茬么?這事傳出去南宮家還有不要臉?

所以看着南宮悅吃癟,大家雖然面上沒有表現出什麼,心底卻都在偷着樂,誰讓她還沒過門呢,就整天打着太子妃的頭銜四處招搖。

殿上的那個丫鬟還在不依不饒的哭,南宮悅沒有辦法,此刻場面尷尬,她也不想再呆下去,只好站起來看着王司禮道:「我的丫鬟傷到了,我先帶她回府,這裏你看着辦吧。」

「是。」

王司禮應承著,然後讓開道讓南宮府的人走出去。南宮悅臨走時還不忘看了一眼一直沒有說話的林子寧。

林子寧目送着她離開,冷哼一聲,轉過身,王司禮便看着她道:「好了,剩下的快些吧,不然一會兒趕去青樂殿都天黑了。」

「是。」

等她們一一考核過關,也去了青樂殿見習,回去的路上,林子寧又拿出王司禮給她的燙傷膏輕輕給司寇上藥。

幸好傷的不嚴重,明天又是月中,每當月中或者月末宮裏是准許宮女們休假去宮門口見親的,而林子寧與司寇已經沒有什麼親人了,她們只能手拉着手往瓊華殿走。

瓊華殿是八王爺聞人楚月賜給林子寧與司寇的宮邸。

此處的宮殿乃是以前八王爺聞人楚月的藏書樓以及書房等地改建而來的,也就是說位於太子府邸的中心部分。

雖說,八王爺聞人楚月待她們不薄,宮裏也分了四個宮仆伺候她們的衣食住行,但宮裏不比其他地方,尤其還是太子東宮,是非複雜,人心不軌。

一晃半個月又過去了,明天又是月末。雖然在青樂殿南宮悅沒有明著找她們什麼麻煩,可她總是藉著一些亂七八糟的由頭往她們瓊華殿跑。

這半月以來,南宮悅已經夥同深宮裏其他妃嬪的小孩以及一些小宮女找了林子寧與司寇好幾次麻煩了,她就是那種惟恐天下不亂的人。

這日青樂殿放假,趁著天空放晴,林子寧幫着司寇將上次被南宮悅扔進水池的書全部搬出來晒晒。

上次也怪她們不小心,就出去一會兒,回來司寇喜愛的那些古書竟全被扔進了內殿旁邊的荷花池,害得司寇哭了一上午。雖然林子寧問了府里的宮女誰幹的,可大家卻集體保持了沉默,這些人當着八王爺聞人楚月一套背着又是一套。

背地裏可沒有少說她們兩人的閑話。也不拿好臉色給她們看,仗着她們還小隨便欺負。

別的小主,有權有勢有錢,偏生她們兩個什麼都沒有,跟着她們的宮女都覺得前途一片晦暗,逢年過節也沒個賞賜。主子不得勢這也使得這幾個宮女出去辦事,採買還是去庫房領取什麼都受人排擠,譏諷。而南宮悅小姐願意花錢籠絡她們,她們才算覺得這兩個小主子總算還有點用處。

所以作為南宮悅的走狗,她們怎麼會供出自己的財神爺呢?自然什麼都是幫村著財神爺耀武揚威了。

思來想去都怪自己沒本事,沒有顯赫的後台罷了,平時沒什麼事兒也不好往太子殿跑,而且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也沒什麼可去的。

這會兒曬完了書,林子寧坐在涼亭里看着滿池荷葉,突然轉頭跟看書的司寇道:「司寇,你說的對。」

「啊?什麼?」

司寇一臉不解的抬起頭看着她。

「我是說,你想考女官,就考吧,這樣將來也能有個依仗,總好過在別人屋檐下過日子,事事都要看人臉色。如果有了自己的一番事業,有了自己的人脈就不用活得這麼艱辛了吧?」

「嗯,那姐姐不考嗎?」

「我不考,我有另外的事情想做,我怕想做更刺激的。」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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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喜王妃:殘王,別太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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