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8章 真實身份

通天古路！

我越來越確信，自己又一次重新走上了這裏！

那條路連接着無數的殘破的世界，我曾經在那裏明悟真我，締結出了我的大道之花，看到了前行的路，這才披荊斬棘，靈魂凌駕於寰宇之上成神，對於那裏的一切我都太熟悉了。

我曾親眼見證紅顏枯骨，也見證無數英姿颯爽的女人披着戰衣，走上戰場。

那些女人，和我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當我斬破那一切時，心中……仍舊有着點點滴滴的不舍，如今，見到似曾相識的一幕，頓覺百感交集。

他們的敵人，就是這種恐怖的怪物。

他們在遙遠的過去爆發了驚天動地的慘烈戰鬥，卻有一幕幕支離破碎的畫面殘存到現在。

我確信，我現在看到的，和我在通天古路所經歷的一切，一模一樣！

「一條路，是一株樹，締結著文明的果實。」

美婦人喃喃自語着，輕嘆道：「到底什麼是文明？是文字？還是那些人們用雙手創造出來的豐饒物產？那些東西，在漫漫時光長河中，真的能長存嗎？多少文明覆滅，點滴都不剩下。」

說此一頓，她伸手一指，喝道：「這才是真正的文明，那些曾經存在過的，為了捍衛心中的聖土，上窮碧落下黃泉，殺的九天色變，流血漂櫓，他們的血勇之氣讓這片天地所銘記，無法忘卻，即便是億萬年之後，族群不在，有朝一日，依然會有一角畫面浮現，告知後世，他們存在過，他們……戰鬥過，這便是，浩氣長存！」

我定定的看着她，心頭有震驚。

她那張美麗到妖冶的臉上，閃爍著堅定，目光中彷彿蘊藏着某種執念，驅使着她一路前行。

我忽然覺得，我有可能是誤解了她，她在黃泉路上賣涼茶，不是顧客選她，而是她在選顧客，我覺得這是妖邪才做的事情，現在看來，倒是未必，一個有着如此信念的人，怎麼可能會是妖邪呢？！

她沒有肯定我所說的，也沒有否定，但我心中卻有答案，這確實就是在通天古路上。

那條古路，不僅僅只有地境的修行者走到一定程度后才會浮現出來，用以衝天，一些大法力者，甚至能直接剖開進入。

一條路，連接着無數的小世界，在她口中，古路和無數世界成了樹與果實的關係，那些果實，就是文明果實，是過去，是曾經奮鬥過的一切。

說白了，就是一句話，通天古路的無數世界，記載着過去發生的一切。

我見證過其中之一，如今，這是另外一個世界。

裏面的所有人，都在戰鬥，和這種可怕的怪物戰鬥。

這些怪物到底是什麼？它們來自於哪裏？

過去，到底又發生了什麼？

我忽然有一種感覺，想一拳頭打破這片天地，看看過去，看看未來，將那條通天古路翻個遍！

可惜，我做不到，力量太有限了。

嗷吼！

此時，一聲聲恐怖的獸吼聲驚天動地，這片地域血光衝天，又出現了無數的怪獸，衝上雲霄。

那風華絕代的女子佇立於虛空之中，冷漠的凝望着這一切，白衣獵獵作響。

我看不見她的臉，只能感受到她的果決。

「殺！」

忽然，她口中發出一道輕喝，再次沖向四周的惡獸，時而化作玄鳥搏擊蒼穹，時而又手提三尺青鋒劍，在縱橫捭闔，一具具龐大的屍體墜落了下去。

這就是一尊戰神！

只是，不知為何，看着她的種種手段，我卻莫名的覺得有些熟悉。

「這……好像是神話傳說中的一些手段。」

我目光熠熠，遲疑片刻，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這……好像是九天玄女？」

我看着美婦人，語氣中有試探，有詢問。

因為這太震撼了，那是傳說之中的女戰神。

「有什麼不敢想像的呢？」

美婦人輕聲自語道：「你見到了土地公，既然靈魂成神，一定去過那個凌駕在一切之上的神殿，那裏面的神位你也見到了，青龍白虎朱雀玄武，曾經的圖騰，這些都存在過，多一個九天玄女又算什麼呢？這個世界很大，比你想像中要深邃的多，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可以正視這一切，平靜處之，那你或許就真的算是站到這一層面上的人了，現在，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唯有屍山血海中佇立的那一個，才是真正的神！」

我聽得似懂非懂。

轟隆隆！

這時，天地轟鳴，只聽得「咔嚓」一聲巨響，一道血色的閃電崩碎天穹，露出一條漆黑的裂縫，一隻爪子探了出來，那爪子上覆蓋着金色的鱗片，猙獰中又有一種神聖，猛然拍向了九天玄女。

隨後，血灑蒼穹。

那道絕世的身影從天空中墜落下來，白衣染血，觸目驚心。

她，終於回過了頭。

那是一張傾國傾城的臉，猶如在畫中。

她在凝望着這邊，準確的說，在凝望着我，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那笑容中有欣慰。

她，竟然就這麼陣亡了？

九天玄女，神話傳說中的女戰神，結果，擋不住一個回合？

我感覺內心裏似乎有什麼在崩塌。

「事情不應該是這樣，也不能是這樣。」

我喃喃自語道：「她不是存在於過去，這只是過去的回溯嗎？為什麼她在看我，我分明感覺到，她確實在看我，怎麼可能呢？一個消亡在了過去的人居然對存在於當下的我有所察覺？」

可是轉念一想，我又平靜了下來，覺得這很正常，沒什麼不能理解的，曾經在通天古路發生過的一切，早已經告訴了我答案。

美婦人自然沒工夫來回答我的問題，她已經出手了，一隻潔白如玉的手探出，最後變成遮天巨手，猛然拍向了蒼穹。

轟隆！

這一掌，打碎了一切。

眼前的一切都在支離破碎。

從九天墜落的女戰神，嘶吼咆哮的猙獰怪物，一切都消失的無影無蹤，眼前只剩下了蒼涼的大地，和盈野的白骨……

美婦人似乎做了一件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喘息聲非常急促，她忽然一把握住了我的手，飛快說道：「或許我得向你道歉，在你沒成長起來之前，我不應該帶你來這樣的地方，作為這個時代唯一一個靈魂成神，有望踏足那個層面的人，現在來到這裏確實太危險了，可能會被提前扼殺，但是，請讓我自私一回，這個執念，已經困擾了我無盡歲月，你聽好了，這裏不能久留，我們應該快點前行，如果駐留太久，我不敢保證發生什麼，你一定要配合我。」

說完，她一把拉起我，飛快朝前方橫渡而去。

那種種幻象再次出現。

我看見穿着金甲的男子發出絕望的怒吼，最終被生生撕裂。

我還看到有美麗的女子被啃食。

可是這一切，都不及美婦人剛剛說的話來的震撼。

消逝在過去的九天玄女，仍舊能對存在於現在的我隱隱有所感應，那麼，擊殺九天玄女的存在呢？

從她話中，我能感受得到，那位存在，好像還活着！！

而且，似我這樣靈魂成神的人，一旦被感知到，會被提前扼殺！！

她方才應該就是蒙蔽那位的感知，在保護我！

我在想，未來到底會是個什麼樣子？

消逝的過去和未來的末法時代，到底有什麼關聯？

到底是毀滅，還是文明的更迭？

太多太多疑問了，根本看不清！

胡思亂想之間，美婦人已經帶着我飛渡出去很遠，這時候，一片殘破的古城映入我的眼帘。

古城中，一株碧綠的植物拔地而起，近乎要延伸到天穹之中！

只是，伴隨着我們的接近，那一株有葉無花的植物卻在飛快凋零……

「彼岸花，花葉永不相見……」

我猛然看向身邊的女人，失聲道：「你就是那株花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