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交流不易

第二十二章 交流不易

(前幾天遭遇了一場小車禍,在醫院躺了幾天,更新晚了,見諒!)

朱由校與弟弟和布木布泰吃過晚飯,就帶着人去了科學院,籌劃與伽利略的見面準備,這事不能馬虎。臨走之前,朱由校暗示弟弟,一定要把情報套出來,這對於以後各項計劃的推行極為重要。這是皇上和國家,交給他的一個艱巨任務…

朱由檢認為對付一個小丫頭易如反掌。於是帶着狼外婆的微笑告訴小蘿莉:「你家牧場有多少牛羊啊?你放心,這純粹是為了做生意,為了大明與蒙古的共同富裕和共同發展。

本王外號鐵齒金不換,誠實可靠小郎君,並非浪的虛名的,我說過的話一定兌現,那是人所共知的。」說完,朱由檢將自己的笑容變得更加藹可親。

從小生活在科爾沁貴族圈中的布木布泰,自然不像普通牧民那般淳樸憨厚,她心裏跟明鏡似的。將自己部族有多少牛羊告訴了外人,就等於將部族的一切秘密公之於眾。明朝這個巨無霸,輕易就能置科爾沁於死地。本小蘿莉也許不聰明,但不傻…

於是,無論朱由檢採用利益誘惑,或是暗示會把鐵碉堡修到科爾沁的每一個豐美草場,小蘿莉都用天真的眼神回應:倫家沒讀過書,算學不好,真不知道的啦。額哲葛說,牛羊上天給蒙古的禮物,要多少有多少。比如我家牧場,牛羊就像星星一樣多…

不過小蘿莉再怎麼狡猾,也不會想到,跟着朱由校混的就沒幾個好人。比如眼前的信王同學,早跟着哥哥學到了許多當代不應該出現的知識。現代統計學和簡單數學推理的皮毛,他還是知道一二的。既然強攻不成,那就從迂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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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朱由檢化身學霸,詳盡闡述了以下三點①家畜病害統計、大型牲畜治療小計、牲畜繁殖要點;②牛羊數量對於草原的影響;③牛羊數量對於草原部族興衰的作用…

這三點知識,分別來自阿爾斯楞擅長治療牲畜的姐姐烏日娜、徐光啟在皇家科學院內部的一次報告、哥哥昨晚給自己講述一部分。這點小事,朱由檢認為就沒必要告訴小蘿莉了…

小蘿莉完全聽傻了。出於這個年齡段小女生,對學霸沒來由的崇拜心理。不知不覺中透露了自家一塊牧場的面積和牛羊數量。

她覺得信王說得似乎有一點道理,自家牧場不知為何,黃沙荒地越來越多,牛羊體質也越來越差。要是能找到方法改變的話,牧民的日子要好過很多…

朱由檢嘴角依然帶着皇家特有的和煦笑容,心裏早就樂開了花。他用布木布泰完全看不懂的公式,飛速地將草場乘以牛羊數量,然後將數字記在心裏:這個數字應該還有差異,哼哼,以後會讓你說老實話的,且看本王的手段。小姑娘,不要低估本王的…咳咳科學的魅力…

「不是木頭,你知道一桶牛奶可以製作多少奶糖?一張牛皮可以製作多少皮包?一塊上好毛紡織品需要多少羊毛不?這可是大生意,一般人我不告訴他。這可是大明與蒙古之間,化干戈為玉帛的機會啊。」

說罷,信王變戲法似的從書桌里弄出來奶糖,牛皮包和一小塊毛織品(目前只能製作一小塊),往桌上一放,死死盯着小蘿莉的鼻樑,眼睛裏透露出超乎尋常的專註和認真。哥哥說過,為了避免聰明人看出端倪,盯着她鼻子看最好…

在信王說出了答案后,小蘿莉陷入了沉默。信王這番話絕對是出自真心,因為額哲葛說過,眼睛代表一個人的內心,而信王的眼睛裏只有真誠和專註…她決定繼續透露一點內容,看看信王接下來的反應如何。如果大明和蒙古能夠避免刀兵再起,善莫大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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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露水還在滋養百花之時。信王終於按照科學院的格式,寫出了一篇彙報文書。他輕輕吹乾墨跡,看了眼趴在桌上睡得香甜的小蘿莉和蘇沫兒。急沖沖地跑出門外,叫上馬車就奔科學院而去。

雖然忙碌了整晚,信王卻沒有絲毫倦意。顛簸的馬車中,就見他雙眼賊亮得厲害,臉上也泛起不正常的潮紅:科爾沁的牛羊據初步估算超過五十萬頭,一年所產牛皮超過兩萬張,羊毛高達二百四十萬斤以上,羊奶超過一億(注1)斤。

要是按照基本價收購,再製成成品賣出去,除開成本,這中間的利潤會達到一個他無法想像的數字。這還只是科爾沁,整個草原加起來會有多少?哥沒騙我,草原就是一個大金礦。哈哈,這婆娘娶得值啊…

朱由檢興沖衝來到科學院西夷館大門外時,正好看見哥哥也到了。匆匆見禮過後,朱由檢沖着哥哥有力地往下壓了壓右臂,嘎嘎笑道:「哥,我得手了。」

朱由校見弟弟眼冒桃花面色潮紅,以為這傢伙昨晚把小蘿莉給騙上床了。心裏嘆道:這小子也真能下得去口,這花骨朵才十二歲啊,就被這小子給掐了…

隨後用語重心長地口吻說:「得手這個詞不好,以後要改。哥再說一句,男人敢作敢當,這個責任你得承擔才行。莫辜負了人家的心意。」

朱由檢樂得只見后槽牙:「哥,不是木頭那小姑娘可不容易忽悠。我可廢了老大的勁兒才拿下。這個責任我肯定承擔,咱可從來都是一個有擔當的人。哥,看看這個,我寫得行不行?昨晚上一宿沒睡都在弄這個,累死我了。」

朱由校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想多了,哎,成年思維害死人啊…接過報告快速瀏覽了一遍說:「還行,就是有些地方的數據填寫還不對。而且盈利預期這一欄,過於樂觀和想當然了。這事我待會兒再跟你說,現在陪着我進去。」

「哥,我不想去…」信王說話有點忸怩,眼睛還四處亂瞟,這心裏沒鬼才是怪事。

「不行,你必須和我一起進去。之前把他們涼一邊那麼久,他們心裏肯定有想法。但如果皇上和親王親自到訪,他們的所有不滿都會消失。這是大悲大喜的用人之道。你得從中琢磨出點道道出來。」

「哥,我想去看看不是木頭,她早飯還沒吃…」信王終於露出了狐狸尾巴。14歲的男孩子,有時候會產生一種莫名其妙的情愫,比如看見一個小美女,就認定她是這輩子的老婆…

「額,這樣啊。本來想讓你見識一下西夷人的手段。他們在甜品、皮具、毛紡品和機械製造上,都有很深的認識。你不想去就算了,記得代我問聲好。」

「哥,我覺得還是國家大事比較重要。吾乃親王,更應以身作則。」信王很嚴肅地說。

「呲,我還以為你昨晚初嘗雲雨食髓知味,做事不分輕重了呢。」朱由校戲謔地邊說邊走。

信王一下蹦了起來,中二總是試圖證明自己:「哥,我怎麼可能對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下手。哎,哥,你別走啊,相信我…昨晚真的是純學術討論,我對天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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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夷館位於科學院靠近西苑的位置,環境清幽風景宜人。面積有一個村子大小,足可以容納一千人。高大的柵欄內,修建了許多各式各樣風格迥異的歐式房屋,還有許多碉樓和崗哨。如果放在彼時的歐洲,這裏就是一個實力強大的城堡,擁有令人生畏的力量。

好吧,實際整個西夷館被一道高高的木質柵欄包圍了起來,除了一條小道與外界相連,這裏根本沒有別的路可走。想溜出去看風景?三百名全副武裝的士兵會微笑着阻止你。這裏還有上百隻粗壯彪悍的川東獵犬(注2),忠誠地守護著一方平安…

一間意式風格的小屋屋檐下,61歲的伽利略身着長袍,正在木桌上奮筆疾書。他美麗的小女兒利維亞,穿着可愛的蓬蓬裙站在一邊,如往日般精心照料著父親。

伽利略寫了幾個字,手中鵝毛筆忽然停了下來。他抬頭看向了大門方向,眼神深邃:今天那些可怕的獵狗怎麼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門樓上的士兵怎麼如臨大敵?今天四周的侍衛也多了不少,是不是有什麼重要人物會到來?

「父親,您怎麼不寫了?」利維亞的聲音甜美溫柔,被教皇譽為『被上帝親吻過』,用今天的話說,就是治癒系。

「親愛的利維亞,我們今天可能會見到明朝的重要人物。」伽利略興奮地捋了一把大鬍子,原本略顯蒼老的聲音變得年輕了不少。

利維亞將領口整理了一下,又撫了撫蓬蓬裙,把胳膊支在桌面上看着大門口,有些不滿地說道:「我們在明朝的泉州下船后,就被帶到了這個地方。每天都有穿白大褂的人來給我們做各種登記。卻從來沒見過什麼重要人物。天啊,就連日耳曼人都有沒如此刻板。」

伽利略咳嗽了一聲,輕輕摩挲著女兒的另一隻手掌道:「利維亞,別忘了亞平寧的諺語,國家越大,習俗也就隨之增多。我們在法蘭西的時候,不也是被那些奇怪的禮儀搞得筋疲力盡嘛。」

利維亞湛藍的雙眸里,閃過一絲狡黠:「哦,親愛的父親,我還以為你要說另一句諺語,要飯的那能挑肥揀瘦。」

伽利略輕嘆一口氣,他沒有被女兒的話語逗笑,反倒是用凄涼的聲音說道:「利維亞,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利維亞驚詫地說道:「父親,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回不去哪兒了?」

「我們再也回不去歐羅巴了,我們被教皇流放了。」伽利略輕輕說完后,低着頭不敢看女兒的眼睛。來到明朝的船隊中,除了他和湯若望,沒人知道這件事的真相。其他人都以為自己是被教皇派往明朝進行傳教和交流,很多人為此興奮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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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維亞皺着眉頭想了想,又起身看了看四周,尖著聲音道:「父親,這就是為何我們被當做囚犯對待的原因?您為何不早點告訴我們!!!」說完,她懊惱地把手插進濃密的粟色頭髮中。對於父親給出的答案,她顯然極為不滿。

「父親,烏爾邦八世不是您的好友嗎?他為何要流放你?難道他在歐羅巴做得還不過分?上帝啊,這就是您最忠實的僕人?」利維亞憤怒地說完后,嘴裏飆出了一連串國罵…

伽利略站起身,輕輕扶住女兒的肩膀悄聲道:「親愛的利維亞,被流放一事我感到很抱歉,我也有自己的苦衷。但通過這幾個月的觀察,我發現這裏好像不是明朝的監獄,我們也不像是真正被流放了。」

利維亞噘著嘴說:「父親,您總是說世間萬物需要仔細觀察,並且認真思考,才能得出最後的結論。結果呢,您被亞里士多德的信徒攻擊,這次又被教皇出賣。您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明白,科學並不代表真理。」

伽利略尷尬地笑了笑,他這輩子一直堅持科學即真理,也做好了為此獻身的那一天。沒想到,自己最終還是在那份認罪書上籤了字,最後被教皇流放到了明朝。

他無數次向上帝懺悔,希望上帝原諒自己的懦弱…雖然這很矛盾,但對他而言,科學家的職務是探索自然規律,一個虔誠的天主教徒,應該時刻向上帝請求寬恕,二者並不矛盾。

伽利略拿起桌上的白糖罐子,輕輕朝女兒晃了晃說:「利維亞,你認為這個東西是囚犯可以得到的待遇?」

利維亞接過罐子,又看了看桌上的麵包和熏肉,似乎想明白了一點什麼,臉色比剛才好了許多,問道:「父親,您是說,明朝不打算把我們當做囚犯對待,而是另有所圖?」

伽利略點點頭說:「明朝的想法是什麼,我直到現在都還不清楚。所以我和湯若望商量以後,決定隱瞞被流放一事,以免出現什麼意外,激怒了明朝。」

利維亞聳聳肩膀,算是做了回應。自從被羅馬宗教裁判所盯上了以後(1616年),父親的研究工作就受到了嚴重阻礙,除了做出一台顯微鏡,幾乎再無進步。而且父親也變得小心謹慎了許多,那個曾經為了理想堅持不懈的人,早已悄悄發生了改變…

作為伽利略的女兒,她從十歲起就開始照顧父親的生活起居。如今雖然僅僅十八歲,卻早就習慣了各種白眼和非議。來明朝以後,除了失去人身自由和必須做好個人衛生,還真沒被刁難過。諺語說,只要我們活着就還有希望。感謝上帝,我們天天洗澡都還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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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急促而怪異的軍號聲響起,西夷館內的士兵全數出動,開始挨家挨戶敲門,讓所有人都出來,自帶板凳前往城門的廣場處。在一片不滿的喧嘩聲中,三百多名來自歐洲的學者和工匠,極不情願地集合在了一起。

明軍守將按照名冊清點完畢后,沖着城門士兵揮了揮手。「吱吱呀呀」的聲音中,一直緊緊關閉的城樓正門,打開了。一面五爪金龍旗,呼啦作響着出現在眾人眼前。旗下,一個英俊的年輕人,身着傳說中的明朝皇室衣飾,頭上的帽子金光閃閃,眼神平和地看着眾人。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四周的明朝士兵高喝一聲,齊齊單膝跪地,恭敬地迎接皇上的到來。伽利略等歐羅巴人一下手足無措,齊齊望向了湯若望,他是唯一一個知道明朝禮節的人。該死的,為什麼不早說,天啊,我們還穿着睡衣…

湯若望雖然在明朝做了個工部的小官,但他根本就沒和皇上見過面,後來又因為教會安排回了趟歐洲。所以,拜見皇帝的業務從來就沒開展過,更別說通曉其中關節。

此時被眾人推上了前台,他不免也有些心慌意亂,匆忙之中給皇上行了一個拜見上級的禮儀。在他的帶領下,其餘人都恭恭敬敬地給皇上行了同樣的禮儀。呆在朱由校身邊的信王,臉都黑了:這些蠻夷是找死嗎?

朱由校不動聲色的用胳膊碰了碰信王,悄聲道:「些許末節,不用在意。反正時間還長,慢慢調教便是。」

信王覺得這話聽起來很彆扭:調教?為啥這詞感覺那麼邪惡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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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番領導接見外國來賓的庸長儀式后。主賓各自落座,朱由校輕咳兩聲說道:「諸位,想必你們都知道,教皇烏爾邦八世將各位流放到了我大明,是接受改造和再教育的。對此,你們有什麼想法,大可以說出來交流一下。」

當通譯把這話翻譯出去,會場短暫的沉默之後,突然爆出巨大的喧嘩聲。朱由校揉了揉眼睛,他發誓,看見了後世某些歐洲議會才會出現的場面,這幫高知居然內訌了…

雙方大打出手不說,還有人掄起了板凳,目標直指湯若望和另一個老者。而另一幫人,卻顯得十分淡定,離戰場遠遠的,冷眼旁觀。

明軍守衛急忙上前將人群隔開,猛如虎則把頭破血流的湯若望,和那個老者及一個小姑娘救了回來。朱由校看了看喧囂的人群,急忙問道:「湯若望,怎麼會這樣?難道這麼久了,你都沒有告訴他們事情的真相?」

湯若望按著飆血的額頭,呲牙咧嘴地用半生不熟的官話說道:「皇帝陛下,此事不能告訴他們。」

朱由校皺着眉頭問道:「為何?」

「陛下,天主教教徒,如果被教皇流放,會被上帝詛咒的。所以…」

「湯若望,朕,想聽的不是這些。」朱由校不怒自威,言語中的壓迫感,早已不是穿越之初可比。

湯若望嚇得一哆嗦,再一看信王臉如鍋底,旁邊那個粗野的軍漢已經拔出了腰刀,急忙低着頭說道:「陛下,這事事關…」

「說真話!」朱由校少見的發怒了。自己精心準備的高知招聘會,如今變成了一鍋粥,還特么是外國人煮的粥,這能喝?

湯若望咽了口唾沫,指了指伽利略說:「陛下,烏爾邦八世接到您的書信后,就找到我和伽利略先生,就是這位,旁邊是他女兒利維亞小姐。教皇希望借這次機會重整天主教,對抗東正教和新教。因此對外宣稱,是受明皇邀請派人前往明朝佈道傳教。所以…」

朱由校冷笑道:「朕懂了。教皇是打着我大明的招牌,唱大戲呢。烏爾邦這招妙啊,讓朕替他背了黑鍋,他自己卻名利雙收。」信王一聽頓時火了,你們特么拿我大明當猴子玩啊…

朱由校制止了信王想要打人的舉動,指著湯若望和伽利略道:「你,還有你,還有那個利維亞,跟朕走一趟。」

朱由校心裏極怒:明朝的猴子上躥下跳就算了,外國的白皮猴子也來湊熱鬧。都特么拿勞資當病貓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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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在古代中國文獻《孫子算經》中記載:「凡大數之法,萬萬曰億,萬萬億曰兆,萬萬兆曰京,萬萬京曰垓,萬萬垓曰秭,萬萬秭曰穰,萬萬穰曰溝,萬萬溝曰澗,萬萬澗曰正,萬萬正曰載。」

注2:川東獵犬又稱鄰水狗,起源於四川東部鄰水周邊地區、性格外向,勇敢有攻擊性,這跟本身的獵犬背景吻合,對主人極度忠誠。屬於中國猛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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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少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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