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少年在路上

第十章 少年在路上

天一早,大家吃完了東西,也該去路上了,就是去梁先生那。

這次帶了些菜,先是坐老趙家的老馬板車,後面就是像一個盒子少了頂,裏面放了菜什麼的。

一路顛簸過甚,只因曲曲折折行了是不少小路。但不好說什麼,只因為老趙是去鎮上親戚家,而且說是不要錢的。

白明天和坐在母親和萍兒對面,感受一路顛簸,臉色有點白,嘴唇也幹了。

「停一下吧。」母親皺着眉頭對着前頭駕車的老趙道。

「好咧。」老趙說着停了馬車。

「呃……嘔……」白明天對着外面乾嘔著,萍兒看着很擔心,趕緊上前拍拍他的胸口,突然發現他的心跳的很快。

她慢慢扶他下了車,他們就走到一邊。這時候前面有條小溪水嘩啦啦流着。

「沒事,沒事……我不過是有點暈。」白明天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這時候母親也走到他們面前,她遞過來水,萍兒接住了,又拍拍白明天的肩膀。

「我想要吐,但吐不出來。」白明天看了一眼萍兒,連忙擺擺手,「等下喝水……」

「阿明阿,你這需要嚼一根香菜,准沒事。」老趙在車上,扭頭建議。

「沒用的……嘔呃……」白明天一直在乾嘔著。

萍兒很快真從本是要給梁先生的菜籃子裏拿出一根香菜。

「試試看吧。」母親道。

「這不科學。」白明天隨口道,而且想到這根菜好眼熟,好像自已昨天早上尿過的一樣。

其他人疑惑的看着他。

「你吃不吃?」尷尬了一陣,萍兒問。

少年無奈搖搖頭,只能吃了。吃了一半后,便蹲下來。

「怎麼了?」

「嘔……」他終於吐出來了。

喝了口水。

……

………

一路上,他們聊天。

「母親,我為何叫白明天。」他突然問。

「日月明鑒,蒼天有知。」母親道,「這是你父親走前就取的。」

「噢,原來這麽厲害,」少年露牙笑笑,「我一開始都誤會了。」

「萍兒你本名叫什麼?」少年又問。

「我就叫萍兒啊。」萍兒很無語的樣子。

「哦……」

……

……

總之像是行了很久,他們終於到了鎮上告別了老趙。梁先生久居山中,不在這市井之地。

白明天,萍兒和母親,到底是世俗中人,還是對集市抱走美好幻想的。

可事實就是,雖說是中午,也沒聽說過「賣包子嘞」的話。

母親放心的讓他們二人先逛逛,自己先去做些事。

萍兒被一個正在畫像的老頭吸引了,她獃獃的看着老頭畫着一個人頭像。

白明天只能跟着她,因為怕她被賣了,那就虧了。

「畫的好像啊。」萍兒道。

「小姑娘,」老頭笑笑,想着周圍沒什麼人看,終於有人評論了,得意道,「我老嘍,不行啦。」

「怎麼會呢,你畫的這麼小。」萍兒道。「小的大不一樣。」

「這叫小像畫。」老頭和藹道,「小像畫,以小博大勢,可世道人心,多以大為美……」

「老頭,你也是,畫的人頭明明那麼像,偏偏這麼小。」一個粗鄙之人道。

白明天沉思片刻,心中一念,蘿蔔青菜蘿蔔青菜,眼神出奇一亮,看到旁邊老頭原來還有一個幫寫信的增值服務,不經想到一個絕佳主意。

「將來我要是學會了這小像畫,把人頭像貼再信紙上,那我不就……」

「……」他想歪了嘴,想着能不能實現一個社交網絡,如果有頭像的話,那為什麼不可以搞個隨機寄信呢?人們看頭像交友,而且如果是權威認證的,那寄信人和收信人不就不會那麼擔心信件被冒領了,而且還可以畫個房子什麼的當地址參考,光有名字還是不安全……「

「將來要火了還可以坑小學生……啊呸,可以出些表情包,可以貼在信紙上……可這個時代有沒有印刷機呢?」

「可我現在還太小了。」他又想,「人終將要沉住氣,這件事我記住了,將來用。」

「大師,你這小像畫可謂是驚天地氣死鬼神了。」白明天大讚道,「以小博大,小而美,能不能教我?」

「小鬼,」大師一停筆,犀利一眼道,「我小像畫一族雖然逐漸沒落,但也不是是人都收的。你年齡夠了,但這資質……嘖嘖……難說嘍。」

「大師,能否讓我一畫?」

「我這紙筆可貴著……」

「沒關係,」白明天道,「我可就在地上,用木棍。」

「好!」老頭從畫桌下拿出一壺酒,倒了一小杯,嘬了一小口,「今天老夫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

路人圍着越來越多,他們都想看看這裏發生了什麼。

少年靈機一動,手持木棍,閉上眼睛,似有縹緲之氣傳來。

沒過多久,他一睜雙眼眼,大叫一聲,就在地上畫了起來,如龍飛鳳舞,沒過一會……

……

一個胖女人驚呆了,她從沒見過這樣的畫。

一個賣菜大媽也驚了,她沒見過這麼的畫。

幾個離的近的年輕人已經失去了驚訝的能力。

老頭仔細一看,又提壺喝大口酒,向前又走兩步,又仔細看,又轉着圈,圍着畫兒與少年,又喝大口酒,然後大笑起來:

「你這畫的是何物?」

「米菲。」

「何為米菲?」

「神兔一隻。」

「好一隻神兔!」老頭一拋酒壺,只聽怕啦一聲,停下。他道,「我看出來了,此兔雖然畫的簡單,卻猶如神跡。你這是簡的功夫,與我小的功夫有異曲同工之妙。能用簡單的線條勾勒的如此出神,你簡直是天才了。」

「不。」白明天解釋道,「其實這不是我想出的主意。」

「無論如何,都叫人嘆為觀止!」老頭激動流淚道,「此兔,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啊。」

「小鬼,你這一畫,大家可都會了。」老頭嚴肅道。

「我不在乎。」少年說。「公道自在人心,仿畫的畫,誰都會的,我只留下神韻便好

就像寫書,同樣的文字,同樣的語言,甚至同樣的表達,然而有些人註定是天生麗質,有些人無論如何學習技巧都永遠不可能達到,只能模仿。」

「你可說的是,道法自然,小……你到底是何人?」老頭驚呆了。

「不是,道法自然,」少年道,「在我畫的時候,我想,畫筆應該親膚無刺激,要想着顏料是天然有營養的。」

「呵呵呵……」老頭笑着,隨即垂頭喪氣,又回到畫桌前,看着自己的小像畫,那是一張人臉,憔悴不堪,表情麻木。

「你要不嫌棄,可以隨時來這裏,我願意教你小像畫。」

………

…………

馬車上,回家路上。

已經是傍晚了,母親買東西回來了。

「我去梁先生那裏了,聽說梁先生最近不在,不過他早就有言,說我們來了便收了我們的學禮。」母親高興的笑了起來,像是解脫了一樣。

「你三日後便可來讀書了,你不知道,母親可高興了。」

路過一個村子,周圍有小雞啄米。

「母親,那梁先生到底去哪裏了?」

「聽說他去風雨城的東山了。」

「母親,那我是不是要住在學堂了。」

「是的啊,天兒,你發達了。梁先生肯收留你,真是母親的福氣。」

「那萍兒怎麼辦?」

萍兒不說話。

等到了家。萍兒的母親也在那裏,她還做了飯。

吃飯。

萍兒還是沒說什麼。

白明天還能說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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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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