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永恆
頭頂上，是一片陰沉無比的天空；
眼前，是一座漆黑如墨的高聳山峰，拔地而起徑直灌入天際間的雲層之內。
瀟長虹腳步堅定的一步一步的走上了那道絕峰之上。
終於，瀟長虹的身形，邁過了那厚重的雲層。
當瀟長虹的身影自那厚重的雲層中一閃而出之際，眼前的一切頓時震驚了瀟長虹的心。
就在距離瀟長虹不遠才地方，山巔的空地之上站着一個瀟長虹此生，或者是來生也不可能忘記的身影。
「瀾...瀾兒！」
頓時，瀟長虹雙目之內頓時熱淚滾滾，這些日子以來，雖然瀟長虹的面前儘是兇惡殘暴的北幽妖魔，可是在瀟長虹的腦海中卻只有那曼妙的身姿在浮動。
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無時無刻的不再眼前。
此際間，當那道身影真的出息在瀟長虹的眼前之際，瀟長虹頓時覺的，整個世界彷彿都不同了。
悠悠轉身之際，那個女子緩緩的轉過了身子，看着瀟長虹，臉上卻沒有一絲表情，雙眸之中儘是一片無情的空洞之意。
「瀾兒，你怎麼了？」見此情形，瀟長虹頓時一驚，當即間急切的問道。
可是，女子卻沒有任何反應，轉過身來之際，一張麻木的臉上，空洞、冰冷，什麼情緒都沒有。
就在此際，瀟長虹沒人看到，自山峰的深處，忽的湧起了一道濃重的黑色煙塵，自湧起之際便如閃電般的向慕容滄瀾撲了過來。
當即間，瀟長虹頓時大驚失色：「瀾兒，快跑！」
話音一起之間，只見瀟長虹也飛速的向前跑了過去，想要趕到慕容滄瀾的近前，想要把她抱在懷裏，想要去救她。
可是，一切都是徒勞的，就在瀟長虹身形方動之際，那股黑色的煙霧已然吞噬了慕容滄瀾的身體。
「瀾兒！」
一時間，撕心裂肺的悲呼聲頓時響徹雲霄，可是卻絲毫不能改變已經發生了的事情。
當即間，瀟長虹絕望無比，眼中淚水滾滾滑落，看着那個被黑色煙塵吞噬了的身形。
煙塵涌動而去，哪裏還有什麼慕容滄瀾的身影，孤寂的山峰之上，只有陣陣陰風怒號，而後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瀾兒！瀾兒！」
匍匐在地上的瀟長虹，不斷的悲愴的呼喊著慕容滄瀾的名字。
就在剛才，她是那麼近，而又是那麼遠！
區區數丈之地，卻猶如無比的天塹一般，永遠的分隔了瀟長虹與慕容燦爛，那個原本閃身之際便能到達的地方，此際便成了瀟長虹的天涯。
咫尺天涯，永不能抵。
一時間，山巔充斥着瀟長虹悲愴的呼喚，似乎將那呼嘯的陰風都壓了下去。
就在瀟長虹悲愴無比之際，卻見涌動自山峰深處的那道黑色的霧氣，在吞噬了瀟長虹之後，卻並沒有就此散去。
於虛空中縈繞了半晌之後，卻見那黑色的煙塵忽的開始匯聚在了一起，隨即間，一道無比強悍的氣息便自虛空中奔涌而起。
當即間，瀟長虹便是一愣，猛然間便抬起頭雙目緊緊的盯着那涌動凝聚的黑色霧氣。
瀟長虹城門百年，雖然有慕容滄瀾壓制了瀟長虹的名頭，可是那實打實的合虛境的修為，卻也不是假的。
大大小小數百戰，所遇所見的高手也算是不勝枚舉！
可是，就在此際，當那股氣息涌動而起之際，瀟長虹卻感到了一股強烈的驚懼之感。
此際間，卻見那濃重的黑色霧氣在天際間匯聚而起，忽然間，一道巨大的人臉便浮現在了虛空之中。
抬頭之間，那張完全由黑色霧氣凝聚的巨大的臉龐，正神色冷漠的看着匍匐在地上的瀟長虹。
那片過去了千百年，瀟長虹也無法忘記，那一雙何等冷漠霧氣的眸子，緩緩的升騰在天際之間，如同深淵的惡魔，無情的凝視着大地。
「生死無常，聚散無常，你看看你，是何等的卑微!」
忽然間，山峰之上忽然響徹了一道無比深沉而又冷漠的聲音，巨大的迴響在天際之間。
話音一落，由那黑色的霧氣中忽的泛起了一道氣息，猛然間自巨大的臉龐之上奔涌而起，落在了山巔之上。
黑色的氣息落地之際，忽的漸漸旋轉升騰，漸漸的漏出了一個人的身體。
忽然，煙霧散盡，一道曼妙的身影忽然間便再次出現在了瀟長虹的眼中。
「瀾兒！」此際間，瀟長虹滿是震驚的看着眼前的女子，這一切簡直打過匪夷所思了，方才他明明看到慕容滄瀾的身影被那黑色的霧氣所吞沒了，自己怎麼會又再次出現。
就在瀟長虹驚詫之際，卻見虛空中巨大的臉龐冷聲說道：「為了所為的親情、友情、還有愛情！你卑微的像一條狗，匍匐在我的面前。卻不知，你們的生死，皆在我的掌握之中。」
話音方落，剛剛才成形的慕容滄瀾的身影，在霎時間便再度被一道黑色的光華擊破，化作了漫天的光影，散在了天地之間。
「你們所經歷的一切，不過都是一場虛幻而已！無論，修為多麼驚人，實力多麼強悍！或者，在凡塵中有多大的權力、擁有着多少財富！亦是說，如你一般，愛的多麼刻骨銘心！這一切，在本座眼中，都是虛幻的妄念。」
此言一落，卻見有一道黑色的煙霧緩緩凝聚，慕容滄瀾的身體再度浮現在了瀟長虹的面前。
聚而復散，破而又立，慕容滄瀾的身影便在那黑色霧氣的不斷起伏之中，這樣凝聚，而又破滅！
彷彿，慕容滄瀾一次次的死在瀟長虹的面前，又一次次的被人復活，然後再殺死。
此際間，瀟長虹覺得自己的心彷彿正在被人用一柄鋼刀，不斷的自心頭之上，一縷一縷的閣下血肉，疼的刻骨銘心、痛的撕心裂肺，偏偏毫無辦法。
幾番輪迴之後，瀟長虹甚至覺得自己都快麻木了，他知道，眼前這個實力強悍的神秘人物，如此做無法就是想折磨自己，不得不承認，他做到了。
此際間，瀟長虹生不如死！更何況，他本來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忽然間，隨着一道霧氣涌動，在那孤立的山巒絕頂之上，猛然家奔湧起了一陣陣狂暴的黑色霧氣。圍繞着山巔之上急速的奔湧起來。
剎那間，煙霧消散，一切重歸平靜，瀟長虹卻愕然發現，圍繞着自己周圍，百十個樣貌毫無二致的女子，眼眸空洞無神的站在那裏。
滿是驚愕的瀟長虹，看着周圍那些慕容滄瀾的身影，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你還不明白么！你所經歷一切生，都是虛假的！你的愛情、你的抱負、你的仇恨，與你有關的一切，都會隨着你的死去，而煙消雲散！世間的一切生，都是虛幻的，唯有死，才是永恆不滅的！你看看，周圍都你所摯愛的女子，你又如何分辨，那一個是她？」
「不！瀾兒是獨一無二的！她是不可複製的！天地之間只有一個慕容滄瀾！」驚愕間的瀟長虹聽聞此言，當即間朗聲怒吼道。
「哼！天地間那個獨一無二的慕容滄瀾已然回歸了永恆！你不明白么？只有跟隨着本座，你才能的道永恆！永恆的生命，永恆的愛情！」
「回歸了永恆？永恆！只有死亡，才是永恆么？」瀟長虹聞言，驚愕的吶吶自語。
「對於凡塵來講，你已然死了！那你覺得，現在的你的得到了什麼？」
「我的得到了什麼？」聞言，瀟長虹不由得低下了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此際間瀟長虹的身體已然儘是一片灰暗之色，完全沒有一絲生機。
就在瀟長虹愣神之際，卻見天際間又傳來了那道聲音：「如今的你，已然得到了永恆的生命!只要你匍匐在我的面前，皈依於我，便還可以得到更多。比如，永恆的愛情」
話音方落，卻見圍繞瀟長虹而立的那十幾道曼妙的身姿，卻在剎那間融合在了一起，出現在了瀟長虹的近前。
瀟長虹抬頭之際，看到了一隻如玉般潔白的手，緩緩的伸到了自己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