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拔去心裏那兜草
「甜甜…」
她不理！
「殷太太…」
還是不理！
「老婆——」殷凌川大吼一聲。
「你丫的有病！」李甜甜柳眉倒豎，秋波一橫，怒道，「說！」
「老子上輩子欠你的，怎麼遇見你這麼個娘們！」男人怒氣沖沖，戴着那酷斃的超大號墨鏡看了她一眼，「你朋友不在家，去還是不去？」
「去！遇到我這娘們是你的福份！」
副駕上倔強的女人還在籟籟發抖，伶牙利齒也掩飾不了她的心顫發怵，殷凌川聲音冰冷心卻柔軟幾分，「我們先把肚子填飽，還是先去找他？」
既然他的女人了，就得快刀斬亂麻，把那個「程家那兜草」拔掉，免得心裏難受，老是毛毛躁躁，如梗在喉！
還沒從恐懼和餘悸中走出來的李甜甜，抬眸怯怯地看了他幾眼:「你很迫不及待？」
李甜甜懊惱被催促着辦事，這個危險的男人終於原形畢露，瘋狂、傲嬌、冷酷中帶着小心眼，針尖樣的小心眼！
男人生氣地說：「不知好歹的女人！老子迫不及待想上你，跟着我很受委屈嗎？那你還求着我當男朋友？」
「求錯了，以為你是追新聞的，誰想你是當兵的？當兵的都是虐待狂，特別像你這種，更是虐待狂中的王！」
李甜甜心裏憋屈，想想剛才車上被他強吻一幕就來氣，倔強的小臉通紅，終於怒吼出來輕鬆多了。
「好吧，老子承認剛才激動了，控制不住吻了你一下，至於這麼生氣嗎？打都給你打了，脾氣還忒般大，要不?老子吃點虧讓你吻回去，咱們扯平！」
殷凌川放下架子，收斂戾氣，語氣平和地跟她道歉。
「撲哧！」她忍不住笑了，「無賴！」
「逃避不是辦法，總得去跟他了斷，你是我的女人，我不會讓別的男人惦記，原諒我的小心眼！」
李甜甜驚詫地看着冷冽威嚴地男人，心底湧現一股莫名的情緒，他倒是挺誠實，挨自己一巴掌居然不怒不氣也不恨，竟然還這般坦誠，還迫切想去拔那兜草！
真拔？這會她突然有些猶豫！
男人把她的情緒盡攬眼底，冰涼的聲音帶點熱度再柔和幾分，「先吃飯還是先辦事？把那段孽債了結，老子帶你去過想要的生活！」
「想要的生活？」李甜甜自己都不明白想要怎樣的生活？
一個愛自己的男人？她很迷茫，程銘顥也許真是愛她，可是回得去嗎？
這個男人冷酷帥氣，有錢大方，還是特種部隊的兵？她可以逃遁凡塵俗事隨他而去享受生活，這些就是她要的嗎？他愛她嗎？最近太多事情還真沒有時間仔細深究細末枝葉。
李甜甜錯愕感很強，蜷縮著身子默不作聲。
「娶了你我就會負責，但你別給我耍心眼!」殷凌川嘴角抽了抽語淡輕涼.
「這算是承諾嗎？」李甜甜心裏一驚，她不是這個意思，也沒想要他的承諾。
「這就是承諾，不是算，大老爺們站着撒尿，吐口唾沫就是釘！」
殷凌川鄭重地說，表面一如既往地波瀾不驚。
認識了李甜甜，他冰封霜凍多年的心已蘇醒，雖然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冰冷，心裏已有了渴望融化的念想。
再看李甜甜低垂著頭顱猶猶豫豫，殷凌川憐惜陡增！
「不相信？」他繼續安慰著，臉色更為柔和，「還是為之前的所作所為懊恨？」
泄露照片她還在內疚自責呢，或是以為那一巴掌他在記仇？
「老子沒那麼小心眼！」殷凌川醬紫的唇線輕抿，疑惑地看她一眼，再看一眼，「吹口氣就都過去了！」
「先回林燕家，我去拿些隨身物品！」李甜甜吸了吸鼻子。不小心眼還想着先去拔草？李甜甜不耐煩與他再爭辯。
「好！」男人簡單幹脆。
她沒想到揭開層層面紗后，這個男人給她太多的震撼，揭開一層心顫一分，知道一點內疚更深，自己都失身了，她不想害了程銘顥，難道就可以禍害這個無辜的男人嗎？
表面倔強的孩子其實有一顆敏感、善良、質樸又卑微的心，她過不了心裏的那道坎！
「傻了嗎？」看她痴獃著不說話，男人摸摸她的頭，手是溫暖的，帶點粗糙的薄繭滑向她的臉，「怎麼了？」
「沒怎麼！」李甜甜輕巧地避開。
「摸摸不行？」他又有點生氣。
「不行！」
果斷拒絕！
他下一秒要做什麼，她永遠不會知道，像車上那種突然襲擊讓她受「寵」若驚。
她知道殷凌川想她去與程銘顥了斷，越接近林燕家，她心裏有些莫名的驚恐，她擔心程銘顥在林燕家等着她！
「我陪你去見見他！」殷凌川瞥見身邊女人優柔寡斷，臉色還有些泛青白，揣測着她的心思，「害怕嗎？」
「沒什麼怕的，我怕什麼呀，突然很不想見到他！」這是她口是心非的搪塞，「見或不見，都不重要了！」
「不怕就好，別逃避，有什麼事記得還有我！」殷凌川聲音堅定，溫柔拍了拍她的肩膀。
一句「還有我」讓李甜甜寬慰不少。
她感激地瞥了他一眼，暗淡的眼神明亮不少，輕吸鼻翼點了點頭。
程銘顥就住在前面新世紀賓館21層101房間，與林燕家遙相對峙。
當李甜甜因退婚離家出走後，他慌了神滿世界找，經不起他一遍又一遍的電話哀求，林燕還是把李甜甜的行蹤告訴了他。
痛心疾首的程銘顥當天就來了北京，軟施硬磨也沒把李甜甜那顆千瘡百孔的心捂熱。
他蹲守、伏擊、攔截、圍堵，一個窮追不捨，一個拚命躲避，兩人玩了一個多星期的「貓捉老鼠」的遊戲。
終於在昨天，他等到了李甜甜，把她逮去了賓館，李甜甜乘程銘顥不注意倉皇逃了出來。
逃跑后的李甜甜鑽進「心相印」酒吧猛灌酒，再後來上了馬路擋了殷凌川的車….
「見或不見，他就在那裏痴痴地等！」李甜甜知道程銘顥一定在某處等她，找她！可是她還能回到過去嗎？
如今她簽了份喪權辱國的不平等條約，那是份賣身契。李甜甜很沮喪也很矛盾，什麼狗屁「結婚不陪睡！」看那男人在車上霸道的氣勢，這條形同虛設的條約對他真有用嗎？
她權衡著兩個男人，一時無從選擇！
「好！我送你去朋友家拿東西！」殷凌川大聲地說，「最多二十分鐘，別磨嘰！」
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他有點心酸。
「半小時，我要收拾！」李甜甜討價還價，那麼高層樓，爬上去得費好多時間。
「二十五分鐘，同意就去，不同意別要東西了，全換新的，老子給你買！」
殷凌川退讓了五分鐘，冷硬的言語沒有商量的餘地。
「……」,我靠，有錢了不起呀！她說拿東西只是借口，去告別那個窩才是真！
陌生的男人陌生的環境，李甜甜知道此去前途未卜！
很快到了小區，「倏！」地一聲，車子優雅地停了下來。
「要我幫忙嗎？」殷凌川熄了火摘下眼鏡，輕蹙眉頭，關切地問了句。
李甜甜還沒有習慣麻煩他，連忙拒絕，「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
看着女人削瘦的背影急促離開，殷凌川又好氣又好笑，嘴角浮現一絲笑意：
還真聽話呀！
目送李甜甜消失拐彎處，他隨性地坐在車內掏出煙來吸了一根，車內頓時煙霧繚繞，他很長時間沒吸煙了，這感覺真不好！掐掉煙蒂，他掏出手機撥通了家裏的座機。
嘟，嘟，嘟，電話響了幾聲被人拿起。
「爸爸，是爸爸！」妞妞在電話那端甜糯地叫起來，「爸爸你什麼時候回來呀？我要給你一個驚喜！」
殷凌川聽到女兒的聲音，他笑得陽光燦爛，滿臉溫柔中帶着寵溺，輕聲問女兒：「是嗎？妞妞想給爸爸一個什麼驚喜呢？不過爸爸這次也會給妞妞一個驚喜，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