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老狐狸的算計

四季大酒店內。

「被坑？被誰？」王塵問道，「謝全？」

王遺風沉聲，「就是他。先前我還不確定，現在想想，所有這一切，恐怕都是我那位好師傅在搞鬼。」

「所以，黑蛇幫的高利貸，也是謝全的算計？」王塵凝眉。

王遺風點頭，「沒錯。」

「我原本根本沒想過向黑蛇幫伸手，因為我那些師兄師姐已經答應我了，他們與我不同，好歹在清風酒樓做事這麼久，他們都有些家底，湊一湊，四五十金是完全沒問題的。」

「師兄師姐們答應得爽快，我也不疑有它。找好了店家，談好了租金價格，那店面主人也意外的好商量，直接以一個不可置信的租金租給了我，只不過有一點要求——合約十年，而且必須一次性付清一半的租金。」

「這」王塵瞳孔一縮，已經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意味。

「沒錯，這就是第一個陷阱，不出意外，就是我那位好師傅為我準備的。」

王遺風點頭，肯定了他的猜測。

「但我當時我也沒多想，畢竟那會，我怎麼可能知道這是個陷阱？那店面，不僅寬敞，而且地段絕佳，簡直就是為天生開酒館而生的。這還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即便我要一下籤十年的租賃合約，然而每個月的租金換算下來，比那些店面狹小，地段又偏的地方還要便宜。」

「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啊，不就是要預付五年的租金么？我咬了咬牙，當即答應了下來。」

說完，王遺風自嘲一笑，「然而這世上又哪有天上掉餡餅的事情，我以為我佔了天大的便宜，何曾能想到，這只是一個開始。」

「月租金雖然便宜，但一下要付五年，也不是一筆小錢。於是我便跑去找我們那些師兄師姐，想讓他們兌現承諾，之前答應得爽快的師兄師姐，這時候卻都一臉為難地開始推諉，有說手頭有些不方便，有說目前現金流有些周轉不開，讓我再等等。」

「可合約已簽，租金要付在即，這哪是能等的？這時候，開始有人勸我自己先墊付一下，或者找親戚朋友暫借，好歹將這便宜合約簽下來再說。等他們手頭周轉順了，馬上會將答應借我的錢送上門來」

聽到這裏，王塵的臉色已經變了。

這一切，聽起來很正常，但如果帶點懷疑的心思細細揣測，這一切，真的正常么？

「好算計啊。」王塵眉毛凝起，聽到這裏，他已經基本可以確定，自己的弟弟的確是被人設計了。

果然，就聽到王遺風繼續道：「我答應了。沒辦法，那麼誘人的店面，那麼便宜的租金，我根本沒辦法拒絕啊。五年租金雖然不是一筆小數目，但借勉強還是能借到的。」

勉強？

王塵知道，能讓一向沉穩的弟弟說出『勉強』二字，只怕這錢借的並不輕鬆。想想自己那幫親戚的德性，真要上他們家借錢，估計不去個十次八次，不受幾句奚落數落，不挨幾個白眼，是不可能借到的。

唯一好說話的，恐怕也就只有他們的舅舅，也就王母陳瑜的弟弟陳青林了。

「店面總算租下，接下來便是要內飾裝修了。這次，我沒有馬上叫人動工，而是先去了一趟清風酒樓，想讓我那些師兄師姐們兌現承諾，然而卻被告知借不了了。」王遺風道。

王塵臉色一沉，暗道：果然。

「理由也就不說了，總之就是各種虛偽，任你好說歹說都是一句話：錢，借不了。」

王遺風深吸了口氣，道：「事實上這時我已經感覺自己被人耍了，但還沒聯想到我那好師傅身上。承諾兌現不了，說好的錢借不到，但酒館還是要開張的啊，裝飾店面，以及準備各種東西的錢哪裏來？只能借了。」

「親戚朋友那邊是不可能再借了，哪怕是舅舅在幫我付了一次租金之後也拿不出錢來了。正當我一籌莫展之際，一名自稱是『投資者』的人找了上門來。」

王塵神情一動，「黑蛇幫的人？！」

王遺風點頭，「沒錯，黑蛇幫的人。」

說到這裏，王遺風頓了頓，平復了一下心中波濤洶湧的情緒，這才長出了口氣，道：「我估計，我那好師傅很早便知道我的想法了。從辭職走出清風酒樓的那一刻開始，我便落入了他的算計，一步步，都是他下的棋！」

「師兄師姐們的承諾也好，變卦也罷，都是那人的授意。還有那間店鋪，不出意外，連同那店鋪老闆恐怕都是我師傅的人。他用手推着我，一手蘿蔔，一手大棒，讓我只能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而在黑蛇幫的人出現的時候，我想回頭已經來不及了。」

王遺風一聲嘆息，「其實我在想，最後出現的那個黑蛇幫的人恐怕都是我師傅授意的。畢竟，那人出現的太巧了，而且他當初提的條件都是我無法拒絕的，一個月一百抽五的利息，允許三個月後再開始還款，雖然那人黑蛇幫的身份讓我有些害怕，但酒館的一切事宜已然箭在弦上，不答應，也得答應了。」

「百抽五的利息，三個月還款？」

看向自己的弟弟，王塵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你也能信？黑蛇幫的錢，那是高利貸！你聽說過有這種做好事一樣的高利貸么？！」

王遺風紅著臉，「那個那人解釋了，說是看在我是清風酒樓謝大掌柜的高徒，非常看好我，才願意給出如此優待的。而且我也聽說黑蛇幫雖然無惡不作，但卻很守自己幫會規矩，欠他們的錢，只要按協議還上，他們就不會再來騷擾你」

「可你還不上。」王塵打斷道。

王遺風沉默。旁邊，王母陳瑜心疼道：「塵兒，別怪你弟弟，他也是被謝全那老狐狸騙了。百抽五，算到月底一個月利息才不過二金五十銀，可你先前也看到了，那幾個黑蛇幫的一開口，直接將利息提高了十倍，而且從離你弟弟拿到錢算起，才過去不到五天啊，五天不到就上門逼債，要將我們母子趕上絕路，這很明顯，又是那謝全設計好的陰謀。」

「那老狐狸機關算盡，步步為營，風兒如何能事先料到，又如何能是他對手。」

「謝全么」

王塵神情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