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落幕與得幡

第一百八十一章 落幕與得幡

在玄冥目光一掃下,眼前這名人族玄修不但修為與他相仿,那頭頂玄光亦是威勢凜凜,適才只一擊便能夠將他的血河阻住,由此便可見實力不在他之下了。

「道友是煅神宗玄修?」

秦廣元目視着玄冥,冷冷笑道:「不錯。血靈族與彌羅族之事,老夫並不想過問,但道友明知本宗弟子身在這圖氏族,卻絲毫沒有顧忌。敢與本宗挑釁,道友的下場只有一個,那邊是『死』。」

玄冥聞言,不禁哈哈笑道:「道友休要說大話,老夫倒要看看,煅神宗玄修究竟有何本事。」

原本玄冥心中尚有些忌憚,是以打算與之在言語上周旋片刻,之後便先遁走再說。可再聽了秦廣元所言后,卻怒極而笑起來。

雖說血靈族一向盡量避免與人族大型宗門交惡,但玄冥心裏卻始終有些不服,此時既然恰巧遇到了,若不相互鬥上一斗,自是不能讓他甘心。

言罷,玄冥袍服一抖,頭頂上空血河便如驚濤攪動,翻騰滾盪,化作一道衝天水柱直奔對面兇猛衝去。

秦廣元對迎面而來的血河毫不在意,只把右掌一揚,腦後如火聖光便徐徐飛出,且迎風狂漲,須臾間便狂增為百丈巨大,仿似真正的烈陽大日一般。

血河方才衝擊上來,那驕陽當時烈焰普照,赤火洶洶,血河根本無法衝上前來,且在烈焰噴涌下,其中竟傳出慘嚎之聲來。

玄冥眉頭微皺,手中法決一變,那血河一陣翻騰,凝聚為一隻巨大的獸頭,血口獠牙,發出一聲大吼,就要將驕陽吞入口中。

縱是那驕陽赤烈無比,但若真被血河所化獸頭吞下,即便不會被瞬間湮滅,恐怕也難復先前威力。

不過,秦廣元長笑一聲,抬指點出,原本洶洶燃燒的碩大烈陽,竟一瞬間收斂,其中露出一頭百丈之巨的赤色火鳥來。

這頭火鳥只展翅一揮,便躍至了高空,然後雙爪探出,將獸頭死死抓住,並狠狠的一啄。

「轟」!

一聲巨響,碩大獸頭登時被一擊轟碎,那火鳥更是趁機噴出漫天烈焰,將破碎的血水裹住,洶洶的煉化起來。

玄冥大驚失色,趕忙將聖光收回,但當他抬頭一瞅,面上卻陰沉了下來。

此時,那血河僅僅還剩餘一半而已,另外一半,則全部被那赤色火鳥所燒盡一空了。

他不由大怒,手中掐訣,那血河之水竟衝天飛起,足有百丈,且飛速凝實成一把百丈長血劍,極為的震撼。

「斬!」

玄冥口中一聲大喝,那百丈長血劍便轟然劈落,尚在半空,一股讓人聞之欲嘔的腥氣便先一步席捲下來。

一時間狂風怒卷,似直接撕裂了空氣,發出「隆隆」的爆鳴之音。

秦廣元瞅著下落的血劍,臉上首次露出一絲凝重來,他大手一揮,赤色火鳥重又化作一團聖光,歸於腦後懸浮不動,然後摒指一點,一道赤色虹芒激射而出。

那虹芒起初僅有尺許長短,但在中途卻飛漲而起,轉瞬間化作百丈余長,直直的與血劍撞擊在一處。

血芒激蕩,赤焰翻滾,兩把神兵於半空中相爭不下,發出陣陣裂空之音來。

秦廣元眉頭微皺,將肩膀一抖,腦後玄光當即收於體內,他一聲低喝,那赤色長劍威能暴漲。

「喀嚓」一聲,那血劍只略微的抵擋了幾次拚鬥,竟被赤色長劍直接斬斷。

玄冥大驚失色,周身靈光一閃,就要遁逃而走。

可那赤色長劍卻驟然消失,玄冥方要遁走,一道赤虹閃過,玄冥身軀一怔,腦門上赫然多出一個長長的血痕。

他仍不敢相信這個結果,但體內卻被洶湧的火勢充斥,只噴出一口血,一股烈焰從體內湧出,身軀更是「轟」的一聲爆開。

與此同時,在血靈族駐地的某個密室內,一名老者正雙目微閉的打坐着。

忽然,他臉色一白,張嘴「噗」出一口鮮血來。

「煅神宗。」

這老者與那玄冥樣貌一般無二,正是玄冥的本體之身。

他抹了一把嘴上的鮮血,恨恨的罵了一聲,臉上浮現出一絲陰狠之色來。

那降臨在圖氏族分魄之體被秦廣元所滅,雖對他本體不足以致命,但同樣免不了跌落一兩層修為。好在他已經收集了諸多的血食,只要花費上一段時間,便能夠將失去的修為重新恢復。

只是這個仇,他卻深深的記下了,日後定要回報給對方不可。

玄冥咬了咬牙后,便雙目一閉,重新打坐起來。

……

秦老祖略略一掃,頗有些無趣道:「實在是掃興,原來只是一個分魄之體,怪不得這血神經的神通有些名不副實了。」

這時,幾道遁光騰空而起,於秦老祖不遠處站定,正是殤仲、項禹、尚雲飛,以及徐芷妍幾人。

「參見老祖。」

四人早就見到了秦老祖,只是方才迎戰血靈族人,無法分身,況且這等大戰也不是他們能夠參與的,自然要遠遠的躲開,以免被波及其中了。

另外,四人看向秦老祖的目光,滿是崇敬之色。

要知道,入聖境層次以上的玄修,若非必要,根本不會大打出手,更不用說這等關乎生死的大戰了,可以說今日的場面百年難遇。

殤仲還好些,他身為鍛靈境玄修,自是見多識廣。但對於項禹、尚雲飛和徐芷妍三人,適才那般大戰卻是太過震撼了。

秦廣元瞅了瞅幾人,頗有些滿意之色,哈哈笑道:「你們沒有出事,老夫便放心了。」

殤仲神色恭敬,忙拱手道:「托師叔的福,弟子幾人並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秦廣元微微頷首,眼睛一瞥,見百里宏正站定在不遠處,他皺了皺眉,忽然笑道:「這位應該是百里道友吧。」

「想不到秦道友還認得老夫。」百里宏呵呵一笑,鄭重的朝秦廣元一抱拳,道:「適才還要感謝道友及時出手,否則老夫怕也要步圖兄的後塵了。」

秦廣元冷笑道:「圖氏族為一己私慾,這才招來滅族大禍,倒也怨不得別人。況且,若這圖長眉不死,貴氏族又怎能統領整個彌羅族?」

他雖沒有參與其中,但對這些族群之間的利益糾紛,心裏也是有數的。而如今圖氏族幾近滅族,這時百里族只要振臂一呼,他們自然不敢不從了。

百里宏亦是微微一笑,這種事情自然不能放在明面上,心領神會便是,他面上含笑,道:「既然秦道友遠赴本族,也讓老夫盡一盡地主之誼如何?」

秦廣元此行乃是為了項禹等人安危,既然幾名弟子均安然無恙,他再也沒有什麼可顧忌得了。

而且,他此次出手相助,直接救下了百里宏性命,更是間接百里族佔了圖氏族這偌大的駐地,想來百里族定會將這個人情還上的。

雖說百里族在修天界百族中,不是什麼大型族群,但族中亦是有些寶貝。

在閑談了幾句后,在百里宏的盛情之下,秦廣元便與他一起前往了百里族駐地。

而項禹、殤仲等人,則跟隨百里雲踏上大舟,也隨後離開了。

至於圖氏族之事,百里雲早已安排了人手,除了將剩餘的圖氏族靈修收服外,也要重新整理一下這片駐地。

好在血靈族雖大開殺戒,但對於圖氏族的建築並沒有大肆破壞,只是屍體的數量有些多了。

在不久之後,百里族還會再次派遣族人進駐這裏,正式將圖氏族劃分為自己百里族的一部分。

不過,這件事說起來容易,但若辦成的話,還需要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整才行。

那些圖氏族的靈修,原本還有些不甘,但在親眼見到上師長眉隕落後,最終也熄滅了抗爭的念頭。

圖氏族如今敗落,即便不依附於百里族之下,很快也會被附近的族群吞併,那宮羽一族便是其中之一,倒不如直接投奔百里族。

再如何說,若非百里族及時趕來支援,他們僅剩下的這些人,也會一個不剩的全部被血靈族打殺。

……

百里族世子府中,項禹和百里雲舉杯痛飲,高談闊論,時不時傳出笑罵之聲來。

此地除了二人外,再無他人,自是不用顧忌什麼。

而這些年來,項禹始終苦修,倒也難得遇到能夠談得來的同道,自是和百里雲相談甚歡,喝起酒來,也不再顧及什麼大派玄修的形象。

「微兄早就看出賢弟乃是人中之龍,果然你如今拜在入聖境老祖門下,日後自是前途無量。」百里雲哈哈笑道。

項禹心中一笑,百里雲又怎知他的難處,但他自不會將這些說出來,笑道:「承蒙百里兄所言了。」

他忽然想到了什麼,皺眉道,「不知寶花族近況如何?如今圖氏族突遭大難,百里兄最好能夠過問一下。」

百里雲臉色一正,道:「妙雪那裏暫時倒是安全,不過微兄早已想到,事後會請示老祖,為靈妙谷眾道友另擇一處棲身之地。」

「既然百里兄早有打算,那在下便放心了。」項禹微微頷首。

那寶花族族群太過弱小,一旦真被血靈族攻擊,怕根本沒有任何抵擋之力,頃刻間便會被血洗。

而當年他也因天魂花與雲妙雪有些交情,當然不希望看到對方被血靈族所殺。

......

項禹在百里族居住了三日,便在秦老祖的帶領下,與尚雲飛、徐芷妍一起踏上飛舟,折返了煅神宗。

煅神宗秦老祖洞府之中,項禹恭敬的束手站立着。

秦老祖手捻須髯,在項禹身上掃了幾眼,笑道:「項禹,你是否得到了一具血侍?」

項禹心中一動,瞥了腰間的屍魂袋一眼,這才明白為何秦老祖會問起此事了,當即拱手道:「回稟師尊,當日弟子被一名上師追殺。幸好師尊曾賜下一枚聖珠,弟子才能將之擊殺。而這隻屍魂袋,與其中的血侍,也是那人所有。」

說罷,項禹將屍魂袋摘下,微一抖手,一個黑影出現在眼前,正是那名紫袍大漢,圖魂。

「祭師。」秦老祖打量了一眼圖魂,哈哈笑道:「你倒是機緣不小,竟得了一具祭師層次的血侍。」

他沉思了一下,手腕一翻,手掌多出一桿血色小幡,道,「這是為師得自那玄冥上師之物,此幡威力非同一般,倒正合適你那具血侍使用。不過,此物乃是血道之物,切記不可肆意而為。」

項禹自然認得這血靈幡,而此幡品階,絕對在天級三品之列,他沒想到秦老祖居然會將這般寶物賜給自己。

不過,能夠多出一件威力奇大的神兵,項禹自是心中一喜,忙接過血靈幡,拱手道:「多謝師尊賜寶。」

秦老祖面上含笑,道:「再過兩年那魔眼天門便會開啟,你可有意進入其中尋求一些機緣?」

項禹神色一動,施禮道:「弟子聽說過天門中狀況,雖有心前往,只是需要宗門安排才可。」

秦老祖哈哈笑道:「那些毫無功勛弟子都能夠在門中安排下擁有名額,何況是本老祖親自開口,他們又怎敢不從?如今你修為已達築靈四層,這兩年再精進一些,等到魔眼天門開啟,想來能夠一舉突破桎梏,進入鍛靈境層次。如此契機,卻是不能錯過的。」

項禹方才被秦老祖賜下重寶,如今又應允了進入天門的名額,心中自是感激,當即施禮:「多謝師尊成全。」

秦老祖點點頭,道:「你既已入我的門下,作為師父,老夫當然不能虧待你。在此期間,你自顧修鍊便是,待期限一到,自會有人前去通知。」

項禹再次施禮領命,然後這才告辭離開,返回了驚蟄院。

房間中,項禹盤坐在蒲團之上,手裏拿着一桿血色幡旗。而在旁側的地面上,同樣有着十二桿幡旗,但卻為黑色。

那血色幡旗,正是秦老祖所賜的血靈幡。至於十二桿黑色幡旗,則是項禹當年得到的陰魔幡。項禹之所以將兩種幡旗放在身邊,當然是有自己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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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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