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克愛情 12(3)

平心而論，一個剛剛出院的人一下子就談性，實在不太現實，我雖然心旌飄搖，可我虛弱的身體怎麼能答應我放蕩的行為呢。昏眩感幾乎讓我摔倒，而梁雨卻以為我完全是因為興奮所致，索性將我抱起來平放在床上，而我的身體一下子就陷在那張又大又軟的床里了。我看見梁雨猶豫了一下，自言自語道，太瘦了。然後就壓在我的身上，我幾乎感覺不到他的壓力，主要是我陷在床里的緣故。我不能喘氣，一是因為梁雨壓着我，二是我的身體實在虛弱，暈眩的感覺一陣陣襲來，情況實在糟糕。梁雨也感覺到了，於是他將自己的身子歪到一邊，用手支著頭，說了聲抱歉，然後就溫柔地撫摸我。沒一會兒，我就昏昏睡去。醒來的時候屋子裏很黑，我聞到了煙味，接着看見窗前有一明一滅的煙頭。我輕輕叫了聲梁雨，梁雨在黑暗中「嗯」了一聲，煙頭被掐滅了，悉悉嗦嗦地走到床前，彎下腰，抱起我的頭，親我的臉。我躲閃著梁雨的親吻，因為我是光頭，我得了不治之症，死之將至，我又有什麼資格接受愛情和撫摸呢。我用兩根兒細瘦得麻桿兒一樣的胳膊摟住梁雨的脖子，淚流滿面。梁雨跪下來，為我擦淚，安慰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張同不是說呢恢復得最好嗎。」梁雨將張同的話當作聖經來信奉。我說，可是你要知道梁雨，像我這種病五年的成活率只有百分之三十呀，即便我有幸成為百分之三十的一員，最多也只能活五年。而我一向運氣都不好。梁雨附在我耳邊說，你不會死的，我不要你死你就不能死，你懂嗎？這是上天的旨意，任何人都不能違抗。無論怎麼樣愛是已經產生了，就再也不能沒有了，因為我不能承受它離去的痛苦，所以我不要它消失。說完，梁雨緊緊地摟着我，我聽到我的骨頭髮出的「嘎嘎」的響聲。我的**終於來了，它像個羞澀的小姑娘試探著走近我，然後在我身體的深處慢慢掀起波瀾。梁雨輕輕問我，行嗎？我抱緊他，一動不動，直到他進入我的身體一直是這個姿勢。梁雨的動作十分輕柔，前所未有，並且不停地問，行嗎？不要緊吧。要不要歇一會兒？我對梁雨說我不想停下來，我要你這樣，永遠對我這樣，不要拋棄我，不要在乎我對於張同的感情，我是不想讓你因為我而太難過，我只是不明白，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你是想讓我到了那個世界想念你嗎？梁雨見我如此動情，也忍不住流淚，我感覺到男人的眼淚比女人的要熱，梁雨的淚滴到我的身上時竟有一種燒灼感。我止不住用手為他擦淚，梁雨卻一下子攥住了我的手，用一種近乎悲愴的聲音哀求道：別離開我，求你……如果愛欲得到滿足，**就會飛升，在你的身體之外飄浮。在香格里拉的那個夜晚，是我今生最重要最難忘的，也成為我對於塵世難以割捨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