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幸福感？

——首先接戰的，自然是雙方側翼速度最快的輕騎部隊。

就好像是所有的輕騎兵對決的戰鬥一樣。雙方的輕裝弓騎兵呈散陣向前，弓箭弩矢不斷射向對方，對對方造成一定程度的減員，同時遮掩主力部隊，整備好陣列之後發起衝鋒——

雙方都是訓練有素的職業部隊。因此外行看來很熱鬧，但內行看來卻沒有什麼用處的弓騎兵游擊戰，只持續了一小會兒。

在雙方中路，以及另一側的軍隊交戰後，側翼的輕騎兵部隊，已經進入了沖陣階段。

并州軍一方，以張遼率領的兩百配備甲胄的突騎為首，其他三百配備了精良的皮甲，同樣配備長矛與馬槊的突騎為輔。

在超過一千騎兵中，竟然有一小半，都是配備長矛、馬槊、騎槍的突擊型騎兵。這個配置超過了對面的組合能幽州軍，白馬義從的突騎數量。

「就算如此……」

眼看這一幕，對面的白馬義從隊率，曲長們都有些心驚：「不過這並不代表你們能贏！」

——果然，白馬義從的突騎只有三百，但卻全部配備了更加精良的板鏈甲，戰馬也配備了皮製的馬鎧。

這樣的騎兵，在很多地區已經稱得上精銳重騎兵了。也只有在不差錢，並且猛士雲集的幽州軍中，才會當成「一般輕騎兵」來用——

他們不單單是武器裝備比并州騎兵更好。同時他們的隊列佈置也更密集，幾乎達到了劉備曾經與公孫瓚說過的，騎兵牆的程度。

在如此密集的陣列同時，竟然還能衝鋒向前，證明他們無論是經驗還是技術，都是第一流的好。

「果然，果然，真不愧是白馬義從！」

在側翼的白馬義從衝鋒時，望台，巢車之上，劉玄德左右兩側諸將，都忍不住發出了讚歎聲。

就算是與幽州軍不對付的涼州軍也一樣。

因為這樣的騎兵，這樣的集群衝擊實在是太完美了，簡直完美符合了諸將領對於「美」的理解和感受。

但是緊接着，讓劉玄德略感驚訝的是，天下聞名的白馬義從，竟然在輕騎對戰中與對方打了一個半斤八兩——

雙方的兩支突騎對撞。并州騎兵竟然沒在第一時間，被白馬義從的精銳突騎衝垮。

雙方同樣損失慘重。後勤的擔架隊一陣忙碌的同時，戰鬥竟然陷入了焦灼中。

「明明實力不如白馬義從，卻能打成平手。對面的指揮官果然不錯。張遼張文遠，名不虛傳呢。」劉備心裏面這麼想着。

就看到同一時間，另一側，卻是并州人獲得了優勢——

在呂布指揮下的重裝狼騎兵，以極快的速度突破了側翼的白馬義從的輕騎兵。

「強大到難以想像的突破能力。」

眼看着這一幕，劉備忍不住感嘆了一下。

這樣的實力實在是，實在是不知道應該如何評價才好——

面對白馬義從的騎弓射擊，對面的狼騎眼睛都不眨一下，毫不猶豫的向前衝鋒。

在近戰階段，以呂布為箭頭的沖陣，一個照面便將對方的陣列突破。

數量比對方多了一倍的白馬義從，甚至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面對劉備如此的讚歎，他周圍諸將相顧失色。

無論誰都想不到，呂布指揮下的精銳鐵騎，竟然有如此可怕的威力。

「即使是雲長、翼德，也沒辦法將重騎兵的突破能力，提升到這種程度的。」劉備忍不住這樣想：「從這一點計算，呂布的確是漢末三國第一猛將……」

心裏面這麼想着，劉備也忍不住，產生了愛才之心。

「只是，這人的人品實在是太差。倘若……」

劉備很快確定，這樣的傢伙，能用自然要用，不能用的話一定要好好處理，最好不要給他機會——

既不要給他機會成為自己的敵人，更不要給他機會背叛自己。

就是這樣。

「戰鬥的結果已經可以確認了。」

雖然戰鬥仍在繼續，然而劉備已經做出了這樣的判斷——

不單單是因為側翼，重裝狼騎兵已經突破了白馬義從的陣列。更因為中路，并州步兵集團的表現同樣顯眼。

在劉備之後，強弩的分段式射擊，已經被禁軍各部學會——在連續兩輪三段式射擊之後，沖在最前面的白馬精騎，被判定損失了超過四分之一部隊。

「這點損失，根本就不痛不癢！」

指揮白馬精騎的公孫續冷哼著。繼續揮軍向前——然後就是——

「盾牌？」

不單單是盾牌——不單單是用盾牌組成的陣列，更有短矛——他們的短矛掛鈎，扣在了櫓盾兩側，如同支架一樣將櫓盾支起來，形成了一個堅固的，集合了射擊掩體，以及據馬為一體的構裝體——

「哦，哦！」

劉備周圍，眼看着這批部隊如同行雲流水一般，將一道櫓盾——短矛構架的防線組成，周圍諸將忍不住驚嘆起來——

「這樣的東西，怎麼可能擋得住我白馬鐵騎？！」

同樣看到了這一幕的公孫續怒吼著，揚起手中反曲騎弓，與周圍諸義從一齊射出了一捧箭雨——

這些箭雨划著弧線，直接讓過了前方的櫓盾護牆，從天而降，落在并州步兵部隊的頭頂——隨着一陣「叮叮噹擔」的聲音。一批并州步兵被判斷為「失去了戰鬥力」

——當然，這只是開胃菜而已。

收回騎弓的公孫續，抄起得勝鈎上馬槊，將戰馬速度提升到了最快。

雖然劉備心裏多少有點擔心——這樣的話，會對戰馬產生損傷。甚至可能讓戰馬殘廢，死亡。一場演習，讓戰馬損失太多的話是不是有點浪費……

但現在，為了追求演習的真實，更是雙方憋著的好一口氣，所以絕不可能停止——

「撞上去了！」

劉備身邊，不知道是誰這樣喊了出來。

緊隨其後，排列整齊的白馬精騎，衝撞了櫓盾護牆——

鐵馬與櫓盾的撞擊，是櫓盾破碎，以及戰馬的慘叫——在數十匹昂貴的戰馬慘叫着倒在地上的同時，櫓盾牆壁宣告破壞。

同一時間，并州步兵部隊，射出了最後一輪弩矢——

「八百鐵騎，已經損失了近三成！這樣的損失夠多了，雖敗猶榮。」

劉備身邊，有軍官這樣評價道。

「那個盾牆防禦挺不錯的。如果能多一些的話，說不得真的能將白馬義從擋住呢！」

「以步對騎，除玄德公麾下步槊精銳之外，誰能做到以一敵一啊。這種戰績，值得自傲了。」

雖然最終的結果還沒出來。但是諸將似乎已經認定，對方輸定了。

「不一定呢。」

然而，劉玄德卻說出了這樣的話。

「為什麼……啊！」

下一秒鐘，那些并州步兵表現出了令人驚訝的戰術技巧——

他們抽出配刀，翻滾著向前，而後冒着馬蹄與馬槊的攻擊，從馬蹄下「滾」了過去。同時對準了白馬精騎的馬腿砍了過去——

是沒開刃的刀砍下去，所以只會痛。但在裁判中，這些戰馬已經無法行動。騎兵必須下馬作戰。同時必須自己做一個「翻滾」的動作，以模擬跌落下馬。

當然，與此同時，被馬蹄踩踏，被馬槊攻擊的并州部隊，也將承受常人難以想像的傷亡。

「這，這是——」

「首先以盾牆與強弩阻擊，讓騎兵速度減慢。而後翻滾抽刀，攻擊馬腿……這樣拚命的戰術啊！」

「拼不拚命暫且不說，但這的確有效啊！」

在諸將放光的雙眼注視下。因為盾牆阻礙，失去了突擊力的白馬精騎，竟然被對面的并州步兵壓制了——

「勝負未分。但是。并州贏了。」

劉備這樣評價——

雖然中路的戰鬥勝負難料，然而側翼，已經衝破白馬義從陣列的并州狼騎兵，已經整隊完畢，而後在呂布的指揮下，向著白馬精騎側翼發起衝鋒。

如此一來，兩面受敵的白馬精騎損失數字陡然提升……而在白馬精騎被無可奈何地擊垮后，損失不重的并州狼騎，以及損失慘重，卻仍舊勉強可以一戰的并州步兵部隊互相配合，援助另一側，仍舊在焦灼中的輕騎兵戰場……

至此，持續了近兩個時辰的實戰演習，宣告結束。最終結果，以并州軍大獲全勝而告終。

幽州軍，八百白馬精騎幾乎損失殆盡，兩千白馬義從也損失大半。這種情況下，判一個全軍覆沒也不為過。

與之相對的，并州軍中軍一千五百步兵損失大半，最終只有不足五百步兵存活。

側翼輕騎損失數百，而狼騎損失了三成。

這種戰損，也稱得上傷筋動骨，甚至可以說打殘了建制。就算勝利，也只是慘勝而已——

但是。

但是。

是的。

就算是慘勝也無所謂。

就算是慘勝，勝利仍舊是勝利。而且他們打贏的，是天下聞名的幽州鐵騎，白馬義從。

即使是慘勝，也值得稱道——劉備開設的，更加真實的「實戰演習」比起漢軍之前的傳統會操更加真實。結果也更有價值。

也就是說，如果這場戰鬥時真實的。并州軍與幽州軍真的道左相逢，一場惡戰。最終結果有八成與這場實戰演習相同！

……

就是這樣，陷陣營在我這裏是超重裝弩兵+突擊步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