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祁元進的往事

第七十五章 祁元進的往事

夜幕降臨,郭鵬程如同一隻敏捷的狸貓一般,在房頂上不斷縱躍。

親眼目睹地下室中那批被大瓮裝着的幼兒、嬰兒,他的內心中早已被無限的憤怒填滿。

門口的兩個護衛被他輕鬆幹掉,進入地下室里,他一眼就見到了房間中的凄慘景象。

偌大的地下室里,僅有三個仙風道骨的老者,還有八個年輕的助手。

極度的憤怒之下,郭鵬程憤然拔劍。

卻不料這些人卻是極難對付,那三個老頭甚至沒有出手,僅僅是兩個青年聯手,就打得自己險象環生。

「太託大了!」郭鵬程懊悔不迭,平時自詡的聰明才智都到哪裏去了?為什麼會這麼衝動?

正在自己岌岌可危的時候,身後突然有一道雪亮的光華閃起,兩個正在纏鬥的對手頓時身首異處。

一想到那位如仙人化生般的道長,郭鵬程就不禁從內心中感到敬畏和一絲親近。

「這裏我來對付!」那位道長溫和的對自己說,「你去接應你的姐姐和本座弟子。等你們來的時候,想必這裏已經被本座清理乾淨。」

「這位道長前輩才是真正的謀定後動啊!彷彿天下事情,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邊藉著夜色飛速的前行,郭鵬程一邊內心中暗暗想着。

他身影閃動,已經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在地下室里,見到蕭千離出手,三個老頭都是眼中精光一閃。

「哦?金丹顯化,這小道士居然擁有化炁境界的實力?」

「哼!」蕭千離眼見那青年已經順利撤出,當下反而收起了長劍,森然道,「上前受死!」

「大言不慚!」幾個青年齊齊撲了上來,卻不料對方的招式極為神妙,一拳擊出,反而中途改變了方向,「砰」的一聲響,一拳打中同伴的胸口,頓時打的那同伴口中鮮血狂噴。

其餘四人都是大驚,喝道:「小林,你幹什麼?」

那人面色鐵青,卻有口難言,只是心中大怒,心道等我打死這個搗鬼的臭道士,自然真相大白。當下雙拳連環,忽上忽下的擊來。蕭千離右手一引,那招數再度改變了方向,一番狂風驟雨的攻擊,竟然盡數引向四名同伴。

幾人驚怒交加,其中一人喝道:「怪不得這臭道士竟然能找到這裏,原來是你小子當了叛徒!」當下便有兩人朝那人撲了過去,餘下兩人則迎上了蕭千離。

蕭千離料想不到自己隨手施展斗轉星移,竟然有這般奇效,不禁心中一動,帶着餘下兩人的拳腳,盡數往那三人身上招呼。

這五人分屬不同老者門下,原本就心裏暗暗較著勁,此時一番混戰之下,原本見到擊打的對象都是同伴,還打算稍稍留手,此時怒氣勃發,漸漸打出了真火,拳腳也越來越重,接連數招都是攻往對方要害。

斗得十餘招,蕭千離已經撤回了招式,任憑這五人打成一團,斗得無比險惡。他卻背負雙手,慢慢從人群中穿過,迎向那三名氣宇軒昂的老者。

「好小子,怪不得敢硬闖清平庄,果然有幾手怪招。」為首那名老者冷笑道,「只是諒你有多大能為?竟敢在這裏放肆!」

「祁大哥,不必多說!」站在左側的一名老者咧嘴嘿嘿笑道,「老夫如今修鍊有成,如今正好借這小道士試一試手段。」

他低喝一聲,右掌一豎一推,沛然之極的木行掌力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向蕭千離進襲而來。

掌力尚未近身,蕭千離微微曬然,冷笑道:「米粒之珠,也放毫光?」

面對那洶湧澎湃的內家掌力,蕭千離竟然不閃不避,微微側了側頭,雙足踏地,巨大的力量使得地面凹陷下去,碎石頓時被踏得粉碎。

藉著反震的力量,蕭千離的身影化作一道閃電,直直的衝進了真氣風暴籠罩的範圍,斷喝一聲,右手化掌為拳,重重的轟擊在那老者的掌心。

這一拳,彷彿猛然爆開的巨大霹靂,直接震散了老者的護身真氣,那沉重雄渾的力量,竟然將老者的身子擊得倒飛回去,半邊身子骨骼完全粉碎。鮮血狂噴,落在地上,顯出觸目驚心的大片血紅。

說到內力修為,眼前的這個老者絲毫不弱於四系同修的蕭千離。

但是論到生死搏殺的經驗,一百個老頭加起來也比不上蕭千離。

從來到這個世界,蕭千離可以說是如履薄冰,戰戰兢兢的一路前行,倘若不是屢次在絕境中奮起,以及一點點運氣,如今蕭千離只怕墳頭上的草早已有四尺多高。

木行其性直,其情和,其色青,在天為玄,在人為道,在地為化。其對應真氣升發、條達、舒暢,最善纏鬥久戰,所施展功法大多也中正平和。這老頭兒雖然真氣雄厚,竟然施展這種剛猛的群傷打法,簡直就是揚短避長,自尋死路。

正因如此,蕭千離以《殘金缺玉》推動大彌天拳,藉助金克木的五行生剋之變,只是一拳,銳利無比的金行真氣就刺穿了對方的木行真氣,將對手當場擊殺。

蕭千離淡淡的瞥了血肉模糊的屍身一眼,不屑的搖頭道,「簡直不堪一擊!」

「找死!」

同伴一招便被對手擊殺,又被蕭千離淡漠的態度激怒,二人頓時憤怒了起來。

右側的老人重重的踏前一步,雙臂一振,頓時烈焰騰騰,如同兩條火龍般,在手臂上不斷遊走,隱約有淡淡的火焰升騰。

真氣震動空氣,連周圍的空氣彷彿都被點燃。那熾熱的氣息,如同長江大河一般,向蕭千離全身籠罩而來。

「就這點本事?」蕭千離反而無比失望的嘆了一口氣。

「系統解析模塊啟動,檢測到未知功法。」

「數據收集完畢,經資料庫比較,該功法為火行初級武學《火雲掌》……」

這兩個老頭都有一個共同點,功力頗為深厚,但是自身武學招式卻大大的不相稱,如同有一個小孩子拿着百斤重鎚,不僅發揮不出重鎚的威力,反而容易傷到自己。

這老頭好歹還有一門正宗武學技能,之前那個老頭竟然連解析模塊都懶得理會——完全就是憑藉深厚的內力胡打亂劈。

對付這樣的敵人,蕭千離那得天獨厚的多系同修的能力,反而更能輕易碾壓對手。

他懶洋洋的抬起手來,在《碧海潮生》的催動之下,指尖突然激射出一道寒冷之極的水行真氣來,如同寒冰入火一般,所過之處,那火行真氣化為的火球頓時嗤嗤作響,化為一道輕煙。

那老頭大驚失色,剛要閃避,卻哪裏避得開蕭千離的雷霆一擊?只聽一聲慘呼,那一記玄陰指正中前胸,如同鋒利無匹的神兵利刃一般,將他的胸口生生破出一個大洞來,血雨漫天飛濺,那老頭身子重重栽倒。

心臟刺穿,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

「你究竟是什麼修為境界?」轉瞬之間,兩個師弟先後身死,那姓祁的老者臉色大變,失態的大吼起來。

「本座的本事,豈是你們這幾個年紀活在狗身上的老狗所能猜度?」面對那名老者的時候,蕭千離的神色也漸漸變得肅殺起來。

「聽外面的人說,這些藥罐子,都是你的手筆?」

「不錯!」祁姓老者面目扭曲,冷笑道,「聽你的口氣,莫非也想分一杯羹?」

蕭千離神色冷峻,淡淡的說:「本座對這些倒是沒什麼興趣,只是看你似乎精通藥理,想必之前也是一位名醫,卻又為何做下這等傷天害理之事?」

「精通藥理?名醫?」那祁姓老者卻似乎聽到了世上最可笑的笑話一般,笑得眼淚都快要出來。

「小子,你晚生了幾年。倘若放在二十年前,聖手妙醫祁元進的大名,那才叫如雷貫耳!」

「可惜,可惜……後來一切都變了!」

他突然全身發抖,嘿嘿怪笑道:「二十年前,我的獨生兒子被人打傷,我遍尋靈丹,卻因為差一味主葯紫心蘭,遲遲無法替兒子治療。」

「機緣巧合之下,我知道江南明雨堂中藏有這罕見的藥材,因此上門求援。誰知那明雨堂的主家眼饞老夫的醫術,言明用老夫的畢生所學來交換。」

「老夫眼見愛子日漸虛弱,因此數日不眠不休、嘔心瀝血寫下藥經。卻不料葯經到手的那一刻,明雨堂主家卻變了一張面孔,聲稱老夫這區區一本藥理偏方,竟然要換那萬金難求的紫心蘭,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將我亂棍打了出去。」

「老夫失了葯經不要緊,丟了面子也不打緊,但是沒有紫心蘭,我的兒子終於扛不住傷勢,自此撒手人寰。從那一天起,老夫就發誓要報復!」

「每治療一位武功高手,老夫都會提出交換一門武功的條件。但是我當時已經年過半百,又如何能夠練那上乘武功?」

「因此,當有人找到我,提出讓我煉製人丹的計劃,老夫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並提出毀掉明雨堂、以及捉拿殺我兒子的兇手。」

「哈哈哈……什麼醫者仁心?什麼大醫之德?統統都是騙人的,老夫提出那個條件之後,短短三天之內,明雨堂被一把火化為灰燼,男女老少六十三口全部絞殺,而殺死我兒子的兇手,也被斬首示眾,掛在城門一天一夜。」

說到這裏,祁元進突然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要出來,嘶吼道:「這個世間,什麼都是虛幻,只有自己的實力才是最重要!倘若老夫是武學高手,誰敢動我的兒子?明雨堂就算財大氣粗,又豈敢不拿出紫心蘭?」

蕭千離靜靜的看着祁元進,目中充滿憐惜之色,嘆息道:「一念成魔!好端端一個濟世天下的名醫,就這樣被仇恨蒙蔽了腦袋。你報仇不要緊,但是那上千個嬰兒何辜?憑什麼要為你的惡行買單?也罷!如今你仇也報了,惡也作了,死在本座手上,也算是你死得其所!」

「死?」祁元進狂笑道,「小子,老夫二十年以來,豈是毫無所得?與你說這些,只不過是想讓你臨死前聽一聽老夫的遭遇而已!」

他的左手一擺,右手劍指遙指林朝風,一團黃氣在指尖緩緩成型。

見到這團黃氣,饒是蕭千離久經生死之戰,也不禁臉色漸漸凝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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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陽第一掌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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