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0章 戰前動員

雖然經過了一番混亂，但是在各支反抗軍的首領一一解釋之後，反抗軍的人也初步接受了接下來他們就要去『救援一個貴族』的事情。

反抗軍的首領只有在有人支持的時候才是『首領』，否則他們就什麼都不是，根本指揮不了任何一個人。

可是加入了反抗軍的人之中大部分人都是大字不識一個的平民，只有少部分人識字，所以對於反抗軍而言，只要能夠給出一個明確的目標，並且解釋為什麼要那麼做的話，很容易就能夠說動他們。

「很可笑，不是嗎？」昂德爾和格魯什站在高處，看着對面廣場上各支反抗軍首領的『表演』，禁不住嗤笑問道。

聖武士的面色冷峻，一言不發，默默地看着那些『首領』竭斯底里的向追隨者表達自己的『憤怒』和『理念』。

他沒有如同廣場上的人們一樣感覺到熱血沸騰，他只感覺到了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攪動他的腸胃，甚至想要撐開他的喉嚨，讓他就這麼嘔吐出來。

太噁心了！一切都是那麼令人作嘔！

「很可笑，也很悲哀……」良久，他才抑制住了吐出來的衝動，緩緩開口。

站在台下的人永遠都不會知道站在台上的人想要的是什麼——台下的人想要的是解放整個王國，而台上的人卻想要統治整個王國。

目標是一樣的，但出發點卻不同。

所以那些站在台上的人的虛偽姿態才會讓格魯什感到噁心反胃，特別是看到了人們被他們的言語煽動之後，更是如此。

他想要推行基礎教育，可卻被那些『首領』用『現在都沒能吃飽，談什麼教育』的借口推遲，要不是因為這個借口確實很合理的話，他也不會一直等到現在都沒有推行基礎教育。

那群傢伙不是站在他這一邊的——他十分清楚這件事情，所以在這之後，不管他們再用什麼借口推脫，他都要在平民之中推行基礎教育！

就算找不到民間的學者，他也可以藉助教會的力量來幫助他完成這一切，而教學的費用則用那些貴族的財產來支付。

在打下了兩個子爵領之後，他們手中已經積蓄了不少財富，儘管很多都被用來換取食物和武器，爭取實現所有反抗軍的武裝，但如今依舊有『剩下』的。

那些『首領』想要佔為己有，但格魯什用紅龍氏族的名義先將這些東西存起來了，不然的話，他們現在手中哪裏還有多少錢？

雖然是在庫爾特王國的境內，但有着『商業聯盟』的幫助，他還是能夠拿到許多物資。

「你不準備去說上幾句嗎？」昂德爾揚了揚下巴，戲謔問道。

「……我現在正在剋制自己。」格魯什緩緩搖頭，長呼一口氣，「即便是現在的我，也難以忍耐將他們頭顱斬下的衝動。儘管他們沒有這個王國的貴族那般邪惡，但對於一個『聖武士』而言，他們那種程度的邪惡就已經足夠讓我對他們發起審判！」

「我不喜歡和他們站在一起，如果迫不得已共處一室的話，我一定要將武器放得遠一點，至少不是伸手就可以拿到的地方……」說着，聖武士的臉色就慢慢陰沉了下來，咬牙切齒道，「否則，我會忍不住殺了他們！」

紅龍的視線下滑，落在了格魯什緊緊攥著劍柄的右手上，無奈搖頭輕笑。

就連他這種惡龍都能夠友好相處的格魯什在面對那些反抗軍的『首領』時卻難以忍耐自己的殺意，可想而知，他是有多麼厭惡那些虛偽至極的傢伙。

『邪惡』反倒不是首當其衝的，『虛偽』和『利用平民』才是。

格魯什這也不知道是『本末倒置』了，還是個人情緒過於濃重……

「馬庫斯爵士還能夠支撐幾個月的時間，只要我們在這幾個月里成功救援，那麼這次行動就算是成功了。」

下面的氣氛愈發熱烈，而格魯什卻不合時宜地說起了這件事。

他微微偏著腦袋，似乎已經不忍直視。

「現在就怕其他貴族的突然進攻啊……」昂德爾挑了挑眉毛，笑嘻嘻地說，「不管是這兩個領地周圍的領地，還是在前進路上貴族聯軍忽然調轉矛頭，都會讓我們損失慘重吧？格魯什，你有什麼計劃嗎？」

「兵分兩路，我是進攻的主力！」聖武士淡然回答，「而除了您之外，我希望其他的成年紅龍都留守在這兩個領地之中。」

「這……倒是沒什麼問題。」雖然嘴上是這麼說，但昂德爾還是忍不住齜了齜牙齒，倒吸一口氣。

紅龍大多都是好戰的，不管是未成年的還是成年的都是如此，如果讓成年紅龍都留在這兩個領地的話，也不知道會不會有戰鬥爆發，如果沒有的話，等到他回來恐怕會遭到他們的一頓臭罵。

「那個盲人一直沒有給我們回復，這一次，我們恐怕是要在戰場上遇見他了……」

聞言，昂德爾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如果可以的話，他不想再遇上那個瞎子，可是格魯什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如果那個瞎子真的是想要『保護』這個王國，而非這個王國的統治階級的話，那麼他應該早就和他們站在一起了，而不是過了那麼久都沒有一個消息。

那個瞎子很強大，從看到他的第一面起，昂德爾就很清楚，自己面對他的時候沒有太多勝算，就算是聯合格魯什一起與他戰鬥，也不一定能夠打贏。

「你確定我們會在戰場上遇到他？」昂德爾還是有些不死心，如果能不遇上那個瞎子自然是好的。

「他需要殺死我們來威懾其餘的反抗軍。」格魯什微微頷首，低聲說道，「他也需要展示自己的力量和決心，讓進步教會不要再打庫爾特王國的主意，那對他來說將會是一場『表演』，是一次『展示』。貴族聯軍沒有任何徵兆便調轉矛頭，很可能就是他的示意。」

「那可就麻煩大了呀……」聽了格魯什的講解，昂德爾不住搖頭。

現在他對那個瞎子是不抱任何希望，徹底死心了。

既然註定要成為敵人，那麼還想那麼多有的沒的做什麼？

就在昂德爾思考對策的時候，格魯什卻忽然說道：「昂德爾先生，這件事與你們紅龍氏族無關，如果你想的話，完全可以退出。」

紅龍當即皺起眉頭，齜牙咧嘴，呼吸間有火光乍現，「你這是看不起我嗎？」

「我沒有這個意思……」聖武士轉頭看向了昂德爾，眼中滿是真摯，「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而且會群居，在一起生活的大多都是幼龍，這一次如果遇到了那個盲人的話，或許不只是你我，就連紅龍氏族的幼龍他都不會放過。」

說着，格魯什便垂下了眼瞼，嗓音低沉：「我現在不是『傳奇』，就是因為我沒有成為傳奇的資格，沒有了『審判之劍』冕下的支持，我就只是一個普通的超凡聖武士而已。遇上那個人，我甚至不敢說自己有多少勝算……」

「那我倆就單獨開闢一個戰場好了，反正那群凡人也參與不到傳奇之間的戰鬥當中。」昂德爾無所謂地擺了擺手，「格魯什小子，在沒有消除『偉大之母』對我們的血脈影響之前，很多紅龍除了吃喝拉撒睡外，不是在戰鬥就是在前往戰鬥的路上，所以你不必擔心這個，我們渴望着戰鬥，也渴望着毀滅！」

「我知道這種心態很不對，但這就是我們這一代紅龍的宿命——要麼毀滅他人，要麼被他人毀滅。」

昂德爾拍了拍一臉呆愣的格魯什的肩膀，冷笑兩聲：「放心吧，這些事情你不用擔心，那些臭小子和臭丫頭我會安排好的，然後我就能去享受戰鬥了。」

「別阻止我，如果那個瞎子真的要和你開戰，那我是肯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格魯什不理解昂德爾所說的『那一代紅龍』是怎樣的一種心態，但此時，他卻感覺到一股暖流在心中流淌。

儘管昂德爾先生經常說自己是『惡龍』，殺過多少人，燒毀過多少城鎮，但他卻沒有感受到這頭紅龍身上有多少邪惡的因素——就像是悲鳴之風公國的那兩頭巨龍一般。

反倒是下面的那幾個人……

格魯什瞥了他們一眼，然後臉上重新綻放出了笑容。

「好！謝謝您，昂德爾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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