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 半推半就

「武技長……」

女僕沒有等待太久，辦公室里的沉默就被打破了。

坐在她面前的那個卓爾精靈腦袋低垂，緊緊攥著自己的雙拳，「武技長把我們帶出來了，在這個世界，我們不會受到『陛下』的鉗制，所以祭司們想要去送死，武技長就把我們帶出來了。」

『我們』？女僕又注意到了一點。

也就是說，其實並沒有逃出來多少人嗎？

不過想想也對，既然是海水倒灌入幽暗地域之中，那麼應該沒有多少人能夠及時反應過來。

說實話，還有人能夠在那種情況下逃離也算是一個奇迹了，以海底的水壓，幽暗地域的頂部一旦出現裂痕，有海水倒灌，那麼這條裂痕很快就會變成一條冥河的入口，代表着『死亡』的海水將會從那裏湧入，將所有人的性命都收割掉。

在這種情況下，蜘蛛神后的祭司們還想要在地表上圈上一塊地，那麼說明跟着她們成功逃離幽暗地域的人一定很多。

沉吟片刻后，女僕開口問道：「你們有多少人？能告訴我嗎？」

聽到這個問題，卓爾精靈便搖了搖頭，默默看着女僕，一言不發。

女僕並沒有感到意外，如果悲風公國不收留他們的話，那麼今後會怎樣也不知道，這種情報是不能夠暴露的。

她對這個卓爾精靈有些興趣，像她這樣的卓爾應該不是很多，不過想到她是跟着家族的武技長出走的，違逆了祭司們的意願，本身就是一種叛逆的體現。

如果是從小在卓爾的傳統教育下長大，那麼她應該是一個滿腦子女尊男卑念頭，且充滿了對蜘蛛神后的狂熱崇拜的卓爾精靈，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既不顯得傲慢，也不沒有表現出對蜘蛛神后的信仰。

摩挲着手上的徽章，女僕漫不經心地發問：「這個紋章，應該不是你們重新設計過的吧？你們使用這個真的沒問題嗎？」

「我們，現在只有，這條路可以走！」卓爾精靈認真回答。

抬起眼帘看了一眼，瑟琳娜把徽章放在桌上，雙手抱胸靠在了椅背上，「說實話，我們並不害怕你們家族的那些祭司，只是我們也不想糊裏糊塗就和她們對上。說吧，你們為什麼會選擇這裏，而不是其他地方？」

沉默半晌，卓爾精靈在女僕視線的壓迫下，最終還是選擇實誠回答：「……在其他地方，我們會變成貴族的私有物。」

因為看中公國足夠開放，很多種族可以在這裏共存……嗎？

女僕忽然一笑，微微頷首，「這倒是一個不錯的理由，因為不想和祭司們去送死，所以在祭司們準備發動戰爭之前就帶着自己的人走出來，用加入某個國家來表明自己與她們沒有任何關聯——是這樣嗎？」

卓爾精靈抿起嘴，輕輕點頭，「……是。」

「你們能夠給我們帶來什麼？」女僕笑着說，「雖然我們這裏理論上接受任何人的移民，可是如果為了你們而莫名其妙和其他人對上的話，我們可就虧了。所以，你們能夠給我們帶來什麼？」

頓了一下，女僕好像想到了什麼，補充道：「哦，對了，別跟我說『絲綢』，既然你們知道我們公國的名號，那麼你們應該也知道，擠佔了你們生意的就是我們公國，我們不需要蜘蛛絲的絲綢，那太麻煩了，成本太高。除此之外，你們的加入還能夠給我們帶來什麼好處？」

卓爾精靈驚愕抬起頭，嘴巴囁嚅，欲言又止。

在這種時候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之前武技長教她的那些東西都已經被這位女僕長給猜到了。

武技長畢竟也只是武技長，並不太精通談判——或者說，『他們』之中就沒有多少人精通談判的，所以她才會來到這裏。

女僕笑眯眯地看着她，輕聲說道：「想不出來嗎？我可以幫你想想！」

「比如說，你們的武技？你們的潛行技術？你們的隱秘知識？」

那個悅耳的聲音猶如魔鬼的低語在耳邊響起，卓爾精靈身體顫動着，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她突然意識到了這個女人正是那個一手讓悲鳴之風公國成為大陸上屈指可數的強國之一的人，儘管悲風公國本身就有一個很好的底子，但即便沒有那些，以她的能力，也只不過是這個崛起的時間要推遲幾年而已。

「……可以！」

像是破罐子破摔了一般，卓爾精靈猛然抬起頭，咬牙說道：「這些條件我們都可以答應！」

女僕微微一愣，而後嫣然一笑，「那麼，就這樣成交咯？」

她看着眼前的女性卓爾精靈艱難地點了點頭，心中愉悅便難以遏制的瘋狂湧出。

女僕深吸了口氣，如果不這麼做的話，她覺得自己可能會笑出聲來。

「那麼我現在可以知道你們有多少人了嗎？」女僕笑着發問。

「……一百多人。」卓爾精靈含糊不清地回答。

女僕笑着眯起了眼睛，一百零幾人可以是一百多人，一百九十多人也可以是一百多人，所以她說的究竟是哪個『一百多』呢？

「那麼，你們需要多久才能夠來到悲風公國？」女僕繼續問道。

「大概需要半個多月。」卓爾精靈如實回答。

瑟琳娜微笑頷首，「那麼你們能夠放棄你們的傳統嗎？我說的是女尊男卑和信仰蜘蛛神后的那一套！雖然我們公國是一個信仰自由的國度，可是像蜘蛛神后這樣的邪惡神祇並不在我們的允許範圍之內，如果你們願意放棄的話，我可以派人送你回去，如果不願意的話，就只能夠讓你自己一個人回去了……」

聞言，卓爾精靈心頭一緊，緊張地捏緊了雙手。

她聽出了這句話的言外之意——

如果接受的話，我們歡迎你們的到來；如果不接受的話，請你從哪來回哪去，之前的承諾也將作廢。

給了一個希望，卻又將這個希望緊緊攥在手裏，必須要他們答應一個條件才會把這個希望給予他們……

然而，這並不是趁火打劫，因為那個『希望』本來就是別人的東西。

「……我答應，我會讓他們放棄這些東西的！」

最終，卓爾精靈還是毅然點頭應承下來了。

他們違逆了祭司們的意願，她必須要及早把這個好消息帶回去，否則的話肯定會有人搖擺不定，說不定現在就已經有人在試圖聯繫祭司們，讓祭司們知道他們的藏身地點了。

對於祭司們的畏懼已經深植所有卓爾的骨子，蜘蛛神后是他們至高無上的『陛下』，所有卓爾都不能給違背蜘蛛神后的旨意。

祭司們就是蜘蛛神后在凡間的使者，所以他們也不能夠違背祭司們的意願。

可是現在他們已經是『叛徒』了，如果不放棄就無法加入到悲風公國之中，沒有任何勢力庇護的他們絕對會被祭司們找到。

相比較之下，祭司們比起發動戰爭在地表上打下一塊地，更喜歡懲戒叛徒——因為她們最痛恨的就是背叛，所有背叛者都將會被處死，否則背叛者就會源源不斷的出現。

這是卓爾社會的悲哀，至於源頭起源於哪裏，那是卓爾精靈們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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