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親人」側記

「第三親人」側記

最近,班裏實行「大改革」。班主任李老師發佈了一條「班規」:「早上不許抄作業,一經發現嚴懲十遍。」這條「班規」並不是李老師千思萬慮想出來的,而是被我們「氣」出來的。一次,李老師留了書上的八道小題——這些題她只是在上課時順便提醒了一句,之後又留了一大堆代數作業。第二天一大早,老師就開始挨個兒查書看做沒做那八道題,結果,有一半同學都忘了此事。老師氣得大嚷:「我可告訴你們啊,今天沒完成作業的人回家抄十遍,明天交!」第三天,大家交上作業,李老師又說:「以後沒完成作業的人都得抄十遍!第二天交不上來的加倍!你以為我在罰你們嗎?其實不是,我罰你們是為了你們好。我可不想十年後在中關村看見我的學生對我說『要盤嗎?』,『辦證嗎?』……」我們笑了起來,李老師又接着說:「為了你們的前途,你們要拚命地干,甚至去一個個地摳幾何題。你們懂嗎?」沒待我們回答,李老師緊接着說「你們不懂!」那條惡魔般的「班規」確實起了效果。7:15-7:30抄作業的人明顯減少。然而,更早來抄作業的人卻增加了。為了這,李老師也比往常來得更早了,目的就是為了抓抄作業的人。因此,我們班流行這樣一句話:「當你在做違『規』事時,李老師一定會如幽靈般不知不覺來到你身後。」當然,李老師也有在同學們面前丟面子的時候。有一天早上,同學們都到齊了,李老師一進來,便見地上一堆紙哪哪兒都是。李老師詢問今天是哪個組做值日,原來是第二組。李老師便從第二組的第一個JY同學開始問起:「今天早上你怎麼沒做值日?」JY答到:「我來了以後就交作業,沒時間做值日。」「你以後要早來!」李老師又接着問第二位同學,那位同學也以相似的理由說過去了。這樣問到L同學時,李老師不耐煩了。L答到:「老師,其實我……」李老師打斷她的話說:「你別跟我解釋,我就問你做沒做值日,你答『是』或『否』」。「可是,李老師,我……」L話沒說完,李老師又說:「假如你被公安局抓起來,公安問你幾點幾分是不是在作案現場,你只答『是』或『否』就行了,別瞎解釋!對吧。那同樣的道理,你只說『是』或『否』,快一點!」L同學無奈地從嗓子裏蹦出一個字:「否——」。這樣,一直「否」到最後一個。我們呢,當然悄悄地笑着。最後一個小曹,老師又問:「哎小曹,你怎麼也沒做值日?」小曹「乖乖」地說:「不是老師,我是中午做值日。」師曰:「中午還誰做?」小曹平靜地說:「L同學。」李老師又忙說到:「L同學呀,剛才我問你,你怎麼沒說呀?」L無辜地答到:「李老師,您剛才說讓我答『是』或『否』!」在大家的爆笑中,她也笑着上課去了。李老師也有可愛的時候,但大部分時間令人「恐懼」。據同學說,李老師可能是「更年期」發作。因為她最近下班不回家,經常去網吧、籃球場、足球場看看有沒有本班同學在玩——當然,被「就地拘捕」的同學有不少。久而久之,在同學之間,李老師的聲譽越來越可憐。有一次上數學課,李老師無意中跑了題,說:「我說,你們是不是怨我啊?我可告訴你們,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也犯不着跟你們較那學習的勁。我為的是什麼呀?我完全可以下課挾本就走人。但我不那麼做,因為我覺得你們是我的學生,我就有義務把你們不但從學習上搞上去,也要從做人上提上去。」「我敢說,除了你們爸媽,我就是第三個真正關心你們的人。現在的大學生一抓一大把,沒有工作的也一抓一大把——有些研究生都沒工作呢。現在競爭很激烈,你們不知道學,我就得管你們。我家裏的兒子也需要我,我完全可以不管你們去管他,可我不那麼做,你們懂嗎?」沒待我們回答,李老師緊接着說「你們不懂!」大家笑過之後,我的思想開了小岔。不管老師的方法是否正確有效,但作為一個班主任來說,李老師確實仁至義盡了,已足夠對得起我們了。同樣,她也確實有足夠的資格自稱是我們的「第三親人」。「對工作認真負責」這幾個字加在李老師身上確實也毫不誇張。可是,偶爾給網友發發信,學習累了打會兒球,國家又沒有規定不允許啊。為了不影響學習,倒是應該少玩。可李老師連玩都不讓玩,甚至連「間諜」招術都用上了,這不免就有些過分了。對李老師的不滿還包括每天固定的一個小時的作業量,這份「雷打不動的負擔」再加上其他課的作業,使我們幾乎沒時間再「一個個地摳」幾何題。有時雖然李老師只留八道幾何題,但一道題若認真思考就得花上半個小時。不認真思考就得抄作業。為了不抄,我有時凌晨才睡。李老師還有一點「可愛」的是,在家長會上讓家長在家中安裝來電顯示電話,看看都有什麼人給孩子打電話,必要的話應及時彙報給老師。唉,李老師懂得我們的心理嗎?她不懂!2000年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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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原真實中學生活:媽媽,我的手指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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