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決戰（完）

「奪心魔？！」

發現了埃斯特姆的身影之後，聖武士和地獄公爵異口同聲高呼，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

祂是什麼時候來到這裏的？為什麼他們沒有發現？

「呵呵，埃斯特姆·蘭格·羅羅塔——」埃斯特姆指著自己，冰冷的眼睛中沒有半點笑意，「見過兩位。」

看起來、聽起來，這頭奪心魔都很彬彬有禮，但是祂的行動卻與祂的言辭舉止正好相反！

即便格魯什和萊德擁有鋼鐵般的意志，可他們卻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大腦越來越痛，像是要炸開一樣，而導致如今這個情況出現的罪魁禍首，很明顯，就是這頭奪心魔！

奪心魔很少會成為術士以外的職業，祂們往往會對自身血脈嫉妒驕傲，更何況……

「『心靈監牢』的領主……」

格魯什怒視着埃斯特姆，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在幾年前，悲風領領主的那場成名之戰，就是這頭奪心魔發動的。

因為阿薩托姆世界已經有許多年沒有遭受過『深淵入侵』，所以在當時，在格魯什還沒有成為聖騎士之前，他的導師在教導他們那群學徒的時候就用過那一次的『深淵入侵』來舉例，所以在聽到了這個名字之後，格魯什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

「沒想到竟然能夠被一位傳奇聖武士記住，這可真是……」

埃斯特姆抬手一指，加劇了格魯什的痛苦，「讓我有些不勝惶恐！」

萊德瞥了格魯什一眼，看向了埃斯特姆，看到了祂身後的那頭怪物……

與他不同，埃斯特姆站在那頭怪物的身旁，可是那頭怪物卻沒有任何反應。

「你對『它』做了些什麼？」

萊德很清楚，那頭怪物仇視着所有生命，即便是他，面對擁有強大實力的他，那頭怪物表現出的只是『畏懼』，而不是『毫無反應』。

可是那頭奪心魔已經站在了『它』的身邊，『它』卻沒有任何反應——這不對勁，很不對勁！

「我？」埃斯特姆回頭看了一眼，「哦，你是說『它』啊？我什麼都沒做，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確實是什麼都沒做！」

祂指著格魯什和萊德，「我來這裏不是為了打擾你們戰鬥的，只是你們傷害到『它』了，『它』可是我珍惜的寵物，我可不會允許你們繼續傷害『它』！」

埃斯特姆義正詞嚴，但是萊德卻絲毫不買賬。

「開什麼玩笑？」

萊德解除了腦海中的刺痛，挺直腰桿，面色陰沉，凝視着埃斯特姆，「『它』什麼時候是你的寵物了？這可是我的貨物！」

「可能你不知道，小艾伯納沒有告訴你。」

埃斯特姆指了指身後的那頭怪物，「從一開始，『它』就已經是我的寵物了，否則，以你們這些魔鬼的吝嗇程度，小艾伯納又怎麼會把『它』交給你們呢？這可是『紫荊』家族花費了上千年才製造出來的傑作，如此輝煌的成果，又怎麼會交給你呢？」

『我被欺騙了？』

此時，萊德的腦子裏只剩下了這個想法。

這可能是唯一的一個能夠解釋『這個問題』的答案。

「你們對『紫荊』家族的幫助有多少？也是近段時間，小艾伯納才和你們聯繫上的吧？」

埃斯特姆眯起了眼睛，「讓我猜一猜小艾伯納給你的理由是什麼？是『想要發動一場戰爭來驗證自己的實驗結果』，應該是這樣吧？」

萊德臉色陰晴不定，因為埃斯特姆猜中了，艾伯納·紫荊·埃爾法羅——那個陰險的法師確實是這麼說的，只不過詞措上有些許的不同，但具體意思卻是差不多的。

「……信口雌黃罷了！」萊德從牙縫中擠出了這句話。

這頭魔鬼已經不打算再和埃斯特姆聊下去了，自詡『聰明人』的他竟然會在最擅長的事情上，被一個人類戲耍……說出去了，豈不是會被其他人笑話？

「我資助了紫荊家兩百多年，之前還不惜代價為他們發動了一次深淵入侵——」

「而你們，卻連擾亂一個王都的秩序都如此吝嗇，只派出了一頭惡魔，最終還得我親自下場。」埃斯特姆拿出了一個玻璃罐子，嗤笑了一聲，指了指萊德身後，「竟然會如此死皮賴臉的認為『它』是小艾伯納留給你們的東西？」

「邪惡……」

萊德還沒有回過頭去，就感覺到了一股澎湃的神聖力量從身後襲來。

閃耀的聖光穿過雨幕，傾盆的大雨早已將格魯什淋濕，他可以感覺到洶湧澎湃的力量正在自己的軀體內燃燒。

因為下一刻就有可能燃燒殆盡，所以格魯什在大腦的痛苦被解除之後沒有絲毫遲疑，直接向著那頭魔鬼揮出了劍。

「受死！」

格魯什身上的聖光猶如輝煌的烈焰，僅僅只是靠近就已經灼傷了萊德的皮膚。

「每次都是這樣！每次都是這樣！」

萊德回身甩出了一連串的火球，面容猙獰的大喊：「為什麼你們總要來阻止我？！」

「為什麼你不去殺祂，反而要來對付我？！」

「為什麼不管哪個世界都有你們這群瘋子？！」

格魯什手中的劍將面前的火球全部切開，頂着一面聖盾，又一次向著萊德發起了衝鋒！

「因為有邪惡就必將有正義！」

「因為正義也許會遲到，但它從不缺席！」

「因為你傷害了不少人，所以必然會有人來阻止你！」

格魯什將『鍥而不捨』的精神發揮了淋漓盡致，無論萊德跑到了哪裏，無論這頭魔鬼究竟躲過了多少次進攻，無論這個地獄公爵是否是在戲耍他，他都如同一個笨拙的，只懂得努力不懂變通的『笨蛋』一樣，一次又一次的向『邪惡』發起衝鋒！

不知是雨水還是汗水打濕了格魯什的頭髮，髮絲濕漉漉的貼在額頭上，即便他的喘息已經開始變得粗重，但他的面容卻依舊剛毅。

「我要先擊敗你，然後再去斬殺祂！」格魯什雙手握劍，腳蹬地面，眨眼就消失在了萊德眼前。

「瘋子……你們這群該死的瘋子……」

萊德把自己的牙齒咬得嘎吱作響，他看向了埃斯特姆，卻發現那個章魚臉已經消失了……

除了祂之外，『它』也消失了！

『什麼時候……』

「——我要殺了你！」

不僅是皮膚通紅，就連雙眼都佈滿了血絲。

萊德咬牙切齒地瞪着身前的格魯什，他知道他之前的『努力』和『付出』全白費了！

都是因為這個聖武士——這個該死的瘋子！這群該死的瘋子！

「不……」

縹緲之音彷彿從天外傳來，『格魯什』的眼底閃過了一抹金光，卡爾的怒火已經被徹底點燃！

「該死的是你！」

神靈的煌煌之威驟然爆發，萊德只來得及驚愕半秒，就發現自己已然無法使用任何傳送法術——這裏的空間被封鎖了！

「破·邪·斬！！！」

耀眼的光芒撕破了天幕，將大雨和烏雲都撕成了兩半，溫暖的陽光、代表着『希望』的陽光透過雲層照射在了濕潤的土地上。

格魯什身上的銀色鎧甲寸寸碎裂，羽翼也化成光點散去，和煦的春風再次吹拂在了這片平原上。

他看着眼前的這頭魔鬼身體破碎、蒸發，消失在了眼前。

用長劍支撐著身體，格魯什深吸了一口氣，痛苦的閉上了雙眼。

終於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