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你們是誰?

第232章 你們是誰?

第232章你們是誰?

當紀雲清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一個近乎密閉空間內,除了一個狹小的通風氣孔,依稀可以將外面的光亮照射進來。

多年的江湖經驗。

紀雲清馬上就清楚自己的處境,他被綁架了。

綁架,說明對方並沒有立刻想要他的命,這說明一切還有可商量,回圜的餘地,問題是,他現在根本不知道是何人所為。

叱吒江湖這麼多年,仇家還少嗎?想要他命的就不知有多少。

心中隱隱的一絲後悔,如果不是跟吳四寶鬧掰了,有他跟在身邊,恐怕也不會遭受如此之災。

現在想起來,吳四寶也許有可能是被自己冤枉了。

這種「苦肉計」根本不是吳四寶能想到的,至於於愛珍,那雖然聰明,只怕也是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自己很有可能是中了某人的圈套了。

老糊塗了!

紀雲清坐在地上,恨不得立刻就給自己一記耳光,心情懊悔無比。

……

「鄒兄,紀雲清已經被我們請過來了,這事兒得你出面。」譚四來見鄒淮,嘿嘿一笑道。

「你們綁架了紀雲清?」鄒淮驚訝萬分,他並不完全清楚陸希言的想要幹什麼,但是挑起吳四寶跟紀雲清反目成仇還是知道的。

「是請,不是綁架,只不過,我們用的一點兒不為人知的方法而已。」譚四道,他們不是綁匪,所以堅決不能用「綁架」這個詞兒。

「軍師想讓我出面做什麼?」鄒淮壓住心中的震驚問道。

「當年陸連魁要了黃錦榮多少黃金,我們至少翻一倍。」譚四呵呵一笑。

「八十根金條?」鄒淮嚇了一跳,那件事兒,他是知情.人之一,最終黃錦榮付出40根金條的代價,才把自己給贖了回去。

「我們要一百根。」譚四道,「時至今日,這個價錢不貴吧?」

「確實不貴。」鄒淮點了點頭,比起紀雲清想要從他身上索回的損失要少的多了,一百根金條,折算成大洋大概在二十五左右,而紀雲清被自己所劫遼土的損失是一百萬,只有四分之一。

以紀雲清的財力,這錢是絕對拿的出來的。

「鄒兄,先說好了,這錢到手我們另有用處,咱們日後另有補償。」譚四開明宗義的說道。

「明白,譚四哥放心,我知道怎麼做。」鄒淮點了點頭,他的安全還要仰仗「鐵血鋤奸團」呢,還想着貪錢,那就太上路了。

何況,這個活兒,不是沒有他人家就不行了,人家不過是給了他一個出一口惡氣的機會而已。

……

地下室,門被打開。

「任重?」

只披了一件浴袍的紀雲清一抬頭,看到一張人臉,驚訝的瞪大眼睛道。

「不,紀先生,我想我們應該重新認識一下,我叫鄒淮,任重只是我的化名。」都到這個份兒上了,他也無需隱瞞自己的身份了。

「鄒淮,你是軍統上海區區長鄒淮!」雖然已經知道任重的身份,但從鄒淮嘴裏說出來,紀雲清還是感到了一絲驚訝。

「看起來,紀先生對我的身份並沒有感到太過驚訝?」鄒淮呵呵一笑。

「鄒長官,沒想到大水沖了龍王廟,我跟你們戴老闆也算是老朋友了,你怎麼不早說呢。」紀雲清到底是老江湖了,裝聾作啞的本事已經是爐火純青了。

「是嗎,我以為您早就知道我是誰了呢。」鄒淮一笑道,他知道,紀雲清是故意的,一副不知者不罪。

「鄒長官若是缺錢話,跟紀某人說一聲,何必要學那些江湖劫道的呢?」紀雲清似以一種教訓的語氣道,「這是丟黨國的臉,替你們戴老闆蒙羞。」

「既然紀先生都這麼說了,我要是不開口的話,是不是不給您老面子了?」鄒淮還盤算這如何開口呢,這老傢伙居然上趕着把借口給他了。

紀雲清表情一下子凝固了。

自己不過是客氣一下,隨口這麼一說,你還真好意思開口呀,這人怎麼一點兒「腔調」不講呀。

「鄒長官想要多少程儀?」紀雲清有些不自然的問道。

「看來紀先生是相當清楚鄒某人的處境了,居然連鄒某人要離開上海的消息都知道了,是誰告訴你的呢?」鄒淮臉色微微一變道。

「鄒長官說什麼,我不太明白。」

「你是不明白也好,還是裝糊塗,我也不會想您那樣,獅子大開口,我只要一百根金條。」鄒淮亮明了條件。

「一百根金條,鄒長官,您乾脆把我殺了好了。」紀雲清臉色鐵青,一百根金條,那是多大的一筆錢,這就跟從他身上閣下一塊肉差不多了。

「紀先生,你每個月名下的產業,包括,煙館,賭檔還有妓.院這些下九流的生意,進項有多少,只怕都不只這個是數吧?」鄒淮冷笑道,「一百根金條,對您的億萬家財來說,不過是九牛之一毛,您手指縫隙里漏這麼一點兒,就夠了。」

紀雲清閉上眼睛,無動於衷。

這老傢伙見過的世面多了,顯然是不會輕易屈服了。

「好,紀先生,您慢慢在這裏想,我也不逼您,您什麼時候想通了,看到牆上那跟繩子嗎,您只要拉一拉,我就知道了。」鄒淮呵呵一笑,背着手,直接就出去了。

跟這種人,沒有什麼好談的,利弊什麼的他自己心裏清楚呢。

……

「老傢伙沒答應?」

「老傢伙,估計是看穿了我們的目的,打算跟我們耗呢。」鄒淮冷笑一聲。

「無妨,先餓他三天再說。」譚四笑道。

「這老傢伙快七十了,能吃得消嗎?」

「沒事兒,這老傢伙身體還不錯,餓三天是沒問題的。」譚四道,「我們會派人盯着他,不會讓他出事兒的。」

「那就好。」

……

使館馬路玉津池。

紀雲清遭遇綁架,失蹤,這可是大案,法捕房迅速調派巡捕封鎖了現場,並且馬上通報了成都路的紀公館。

這紀雲清的老婆金寶原來是公共租界女監的女牢頭兒,此女年輕的時候作風潑辣,十分厲害。

安撫了家中哭哭啼啼的其他女人後,帶着紀雲清的兒子,趕到了現場。

案子發生在法租界,自然由法捕房接手調查。

接手案子的是法租界巡捕房刑事一科(俗稱強盜班)的范浪,此人是杜大亨的門徒,論輩分,他要比紀雲清低兩輩。

按照青幫的規矩,范浪得尊稱紀雲清一聲「師爺」。

「紀太太,師爺他最近可有什麼過不去的仇家?」范浪真不願意接這個案子,可這是職責所在,他推都推不掉,只能硬著頭皮來了。

「沒有,我們家老先生最近很少跟人結怨。」金寶道。

「那可收到什麼恐嚇威脅之類的東西,比如信件,通知單什麼的?」

「沒有。」

「好,紀師爺今天是什麼時候出門的?」范浪繼續問道。

「大概是下去一點半左右吧,具體我也沒看時間。」

「嗯……」

……

「經理,有些問題,我想要請教一下,是誰發現了紀先生暈倒的?」另外一名探員也在向玉津池的經理問話。

「是紀先生的保鏢。」

「誰打的救護車電話?」

「是我們這邊一個服務生,他是根據紀先生的保鏢的要求撥打的救護車號碼的。」經理回答道。

……

「范科長,現場沒有任何搏鬥的痕迹,但是我們在毛巾里檢測到了乙醚,乙醚是一種麻醉劑,可以令人迅速昏迷。」現場勘查取證的袁銳報告道。

「乙醚,一種麻醉劑?」范浪道。

「范科長,如果你想要查找來源,那就不必了,這是一種常用的醫用麻醉劑,而且,稍微懂一點兒化學知識的人都能製備,而且他的揮發性很強,如果不是我們來的快,可能根本就不會有發現。」袁銳解釋道。

「那不是說,我們除了知道紀先生是被乙醚麻暈過去的,其他的什麼線索都沒有?」范浪頓時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范科長,這就不是我能夠回答的了。」袁銳呵呵一笑,他在鑒定科,只做自己分內的事兒,不該過問的事兒,從不過問。

……

人口被綁架失蹤,這案子不歸政治處管,但這不妨礙唐錦等人討論和分析案情。

近一年來,惡性案件頻發,搶劫,殺人,防火的案子每天都有,綁架案也是是不是的發生。

有錢人沒被綁架過,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有錢人。

但是,這一次被綁架的是紀雲清,青幫「通」字輩的大佬,徒子徒孫幾萬人,這要是鬧起來,法租界是要翻天的。

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對比之前發生的事情,答案似乎並不那麼難猜,沒錯,唐錦心裏有答案,可那怕他的懷疑是正確的,問題是,證據呢?

「軍師」的手段是越來越詭異莫測了,大白天的,用一輛「救護車」就這麼悄悄的把人帶走了。

而且還是人家心甘情願的送上車的。

當然,他們居然買通了紀雲清身邊的保鏢,這太匪夷所思了,如果沒有紀雲清的保鏢配合,這件事根本就做不到。

紀雲清對自己的安全防範已經非常周密了,最後他怎麼也想不到,問題會出在自己人身上。

「軍師的行事風格,我是越來越看不透了,以前還能看出一些端倪來,現在是越發的詭異莫測了,根本不知道他下一步會做什麼。」唐錦感到頭疼。

「督察長,是不是可以從陸大夫那邊打探一下?」齊桓建議道。

「老陸這張牌得用在關鍵的地方,現在還早呢。」唐錦道,「我現在擔心的是軍師這樣我行我素下去,會給我們接下來的工作帶來不可預測的影響。」

「紀雲清早就投靠了日本人,就算是殺了也不可惜。」齊桓滿不在乎的說道。

「江筱庵剛坐上市長的寶座,正愁沒機會向日本人邀功呢,他要是借這件案子向租界當局發難的話,我們的日子會更難過。」唐錦站的身份跟齊桓不同,看問題的角度自然也是不同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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