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任文禎的命運

第343章 任文禎的命運

第343章任文禎的命運

「小五,你開車去學校接太太回家。」

「先生,那您呢?」麻小五問道。

「一會兒,閆磊會來接我的,你就不用擔心了。」陸希言道,相信他這麼說,麻小五能明白的。

他要去見譚四,不可能帶着麻小五的,這一點想必他自己心裏也是清楚的。

就好比,他去見唐錦,也不可能讓閆磊開車送他去一樣。

……

去見譚四之前,他還得先去一趟興慶里的回春.藥店。

他還約了胡蘊之。

聽了陸希言敘說了相關情況后,胡蘊之道:「看來,這唐錦對你已經是相當信任了,法租界當局高層對日妥協的情況日益加劇,他也要為了自己的利益權衡得失,不敢硬來,但是又有些不甘心,他這是有點兒想要拿你當槍手的意思?」

「任文禎這個無恥的漢奸我是一定要殺,若是將他放過了,我怎麼對得起被他販賣給日軍蹂.躪的我同族姐妹?」陸希言咬牙切齒道,他還沒有這麼的恨一個人。

「你打算怎麼做?」

「任文禎一直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他能從唐錦眼鼻子底下溜走,就以為安全了嗎?」陸希言冷笑一聲。

「你早就知道任文禎會溜?」

「我這也是以防萬一,這任文禎可是在法捕房任職多年,而且他又是青幫的人,保不準,會出什麼意外,所以,我早就派人監視他了。」

「你早有準備?」胡蘊之很驚訝,他以為自己很了解陸希言了,沒想到,他還是有些低估了。

「當然,跟唐錦合作,我怎麼能不多留一個心眼兒?」陸希言道。

「也對,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胡蘊之點了點頭,畢竟過去那是敵對的關係。

「我的手下最近擅自行動,搞出了點兒事兒,我正在善後,還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不過,你放心,我會解決的。」陸希言道。

「你說的是元旦晚上在愚園路上刺殺漢奸商人謝筱初的案子吧?」胡蘊之也有自己的消息來源,何況發生槍戰,報紙上怎麼可能沒有報道?

「淺野一郎給我設了圈套,引誘我上鈎,手底下人以為是個機會,擅自行動,犧牲了兩個,還有一個重傷。」陸希言嘆息一聲。

「這麼嚴重?」

「重傷的那個,我親自做的手術,還好現在已經脫離危險。」陸希言道,「淺野一郎還刑偵方面的專家,但是這一次他似乎並沒有太過關注這個案件。」

「什麼意思?」

「他設下這個局,我的人跳進去了,他自己卻不接着查,而是把案子交給了林世群,老胡,你對這個人了解多少?」

「林世群,這個人我不太熟,但是我聽說,這個人有些本事,而且過去還曾經在組織內待過,被公派去蘇聯留學,想必此人有他不凡之處。」胡蘊之道。

「我擔心的就是這個,這個人是主動投靠日本人的,雖然給日本人送上了投名狀,破壞了中統在上海的大量潛伏特工,可卻沒有得到重用,最近又跟丁默村攪在了一起,只怕不知道謀划什麼?」

「丁默村,這個人我有印象,瘦瘦的,一副病秧子,蔫兒吧唧的,此人一直在特務處專門管郵電檢查,這方面可是有經驗的老手,我們好多同志都是在這方面露了破綻被他給發現的。」胡蘊之道,「這事兒重慶方面知道嗎?」

「應該知道的,不過,就算知道了,也沒辦法把他怎麼樣,他躲在林世群那棟別墅里,基本上就不露面。」

「這傢伙還真是謹慎小心呀。」

「他在重慶那邊屬於過氣的人物,即便是掌握一些機密,那也都是過去式了,何況軍統跟中統不一樣,林世群能夠給中統造成這麼大的破壞,那是因為中統在租界的活動很大部分是公開的,潛伏的特工並不多,而軍統就不一樣了,國軍撤離后,軍統就轉入地下了,丁默村並不清楚軍統在上海的組織結構和潛伏人員情況,但是他曾經是特務處高層,對軍統和中統都非常熟悉了解,這一點還是會給軍統和中統非常致命的威脅。」胡蘊之解釋道。

「目前來看,他們還只是獲得日本人暗地裏的支持,林世群的手下也沒有多少有用之人,咱們還能應付,一旦日本人明確支持林世群和丁默村,投入財力和物力的話,那憑這二人的能力,還有眼下這個局面,只怕會是我們最大的對手。」陸希言分析道。

「你分析的有道理,我們得把這個情況向上級彙報。」

「賚安洋行的事兒,你跟上級彙報了嗎,組織上是什麼意見?」陸希言問道。

「索爾是真心想要把賚安洋行移交給你經營嗎?」

「他對歐洲局勢的未來判斷,與我的感覺基本相同,這一點,我還是可以確定的,至於他要結束這裏的經營,回國備戰,這我就不好判斷了。」陸希言道,「賚安洋行這麼多年在上海建築設計界的是頂尖的,他的那些設計圖紙遠比一家賚安洋行值錢,這些圖紙,他顯然是不會帶走的,起碼會有大部分留下來。」

「這些圖紙真那麼值錢?」胡蘊之嘀咕一聲。

「虧你還上過大學呢,這些建築圖紙現在看是毫無用處,可一旦打起仗來,熟悉建築結構跟不熟悉的一方,你說,誰贏的幾率更大一些?」陸希言反問道。

「打仗,你是說在租界?」

「這租界將來我們是一定要收回的,和平的方式最好了,可如果是動用武力呢?」陸希言問道。

「有道理,有道理,要不說,你這從國外回來的大博士看的遠呢。」胡蘊之拍了一下桌子,驚嘆一聲道。

「你還沒說組織上什麼意見呢?」

「組織上回信說,他們並不了解實際情況,這事兒,只要對你有利,對咱們有利,答應下來也是可以的。」

「行,我知道,我再去找唐錦商量商量。」陸希言點了點頭。

「你找他商量幹什麼?」

「我現在是他的釘子小組的成員,這麼重要的事情,我能不跟他商量嗎?」陸希言道,「一旦我接手賚安洋行,他能不知道,到時候我該怎麼解釋?」

「我忘了這茬兒了,你是得跟他商量一下,免得人家多心。」

……

廣元茶樓。

「陸先生來了,四爺等您有一會兒了。」老蔡迎了上來。

陸希言點了點頭,抬腳上樓。

「四哥,不好意思,有點兒事兒,耽擱了一會兒,等着急了吧。」老位置,陸希言推門進來。

「沒有,我剛好找個機會,喝喝茶,靜一靜心。」譚四忙道。

「聽說嫂子來信了,怎麼樣,在香港那邊生活?」陸希言問道。

「她們都很好,楚澤還給她們找了個傭人照顧娘倆飲食起居,一切都好。」譚四點了點頭。

「今年春節,我打算去香港,你也一起吧,去看看嫂子和孩子。」陸希言微微一笑道。

「我可以去香港?」

「當然,你們夫妻總不能一年都見不到一次面吧,春節那是咱們中國人傳統的節日,闔家團圓。」陸希言道。

「謝謝先生。」譚四感動不已。

「不過,你在那邊有案底,想要從正常路徑進去,怕是不容易,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這條路我熟。」

「上海這邊我們需要精簡人手,走精兵的路線,香港那邊則需要增加人手,所以這一次,你要帶一批人過去,公私兼顧,怎麼樣?」

「先生放心,沒有問題。」譚四鄭重的說道。

「任文禎什麼情況?」陸希言正色問道。

「江西路上一家小旅館,一家三口,化名聞震,付了半月的房租。」譚四道,「白天偶爾出去,基本上待在旅館內不出門。」

「江西路緊挨着外灘,看來,這一家子是打算坐船離開呀。」陸希言分析道。

「船運公司和碼頭那邊有什麼消息沒有?」

「目前還沒有,他現在知道自己被通緝,應該不會走正規的船運公司買票,有些貨船是可以搭人的,我覺得,任文禎若是要離開上海,走這條路是最安全的。」譚四道。

「他老婆和孩子是無辜的,處決任文禎后,把她老婆和孩子送走吧。」陸希言道。

「好,我讓二哥親自動手。」譚四點了點頭。

「不要留下任何痕迹,處理乾淨了。」

「明白。」

……

麥特赫斯路,幽深的巷道里,只有一扇門,一戶人家。

在租界生活超過二十年的老人都知道,這戶人家姓「墨」,老爺子被尊稱為墨師,也有人叫他墨老頭。

這個墨老頭不簡單,上海鬧小刀會的時候,他就已經是一名出色的槍械修理師了。

後來,戰亂平息后。

他因為負傷回家休養,江南製造總局成立兵工廠,他便是首批加入兵工廠的中方工程師之一。

年輕,頭腦靈活,那些洋人工程師們自然不願意把真本事教給中國人,但是,他總有辦法能學到。

因此很快成了中方的技術能手,帶出了不少徒弟。

就現在西遷重慶的兵工廠內,就有不少是他的徒子徒孫呢,只是他老了,不願意離開故土。

除了造槍之外,他修槍,改槍的手藝也是一絕,很多人都找他改過槍,不乏有軍政商的達官貴人。

名聲在外。

但是自從日本兵佔領上海,他就宣佈不再碰槍了。

誰的情面都不給。

他的小兒子,人稱小墨師,也在老父親的要求下,也不輕易給人改槍和修槍了,一家人靠着老爺子過去置下的產業,在租界,一家人的生活很安逸。

亂世之下,就算你想躲,有是有也是躲不開的。

吳四寶來了。

換做原來的吳四寶,他是不敢來上門捋虎鬚的,他是什麼出身,人家又是什麼身份,雙方根本不在一條道上。

但是現在吳四寶覺得自己腰桿兒硬了,後台是日本人,就算不能夠跟墨師平起平坐,起碼小墨師是沒有問題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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