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7章:天大的人情

第857章:天大的人情

「唐兄,下午兩點,我在溫莎旅館等你。∮菠∝蘿∝小∮說」陸希言拿起書桌上的電話機,給唐錦打了一個電話。

「閆磊,你把香玉母子先安排住到貝當路花蓮里46號的房子,買些米面和肉蔬給她送過去。」陸希言道,「你跟她說,那些金條先放在我這裏,要用錢隨時來支取,我看她識文斷字,如果願意的話,可以給她找一份工作,這樣,她也能自力更生,不要依靠別人。」

「明白了,若是李家的人找到她怎麼辦?」

「讓藥店的老李幫忙照顧一下,出事兒,直接給巡捕房打電話。」陸希言吩咐道。

「好的。」

雖然李彌不算好人,跟着章嘯林,壞事兒沒少做,可香玉母子是無辜的,禍不及妻兒,陸希言可不能坐視不管。

何況,香玉母子還給了他這樣一份大禮呢。

這東西太燙手了。

陸希言取來照相機,將賬本上的內容,全部都拍攝下來了,賬本是不能留的,但是裏面的東西那都是歷史的見證,必須留下來,留給後人去評說。

「希言,柯默談的那個姑娘不錯,待人接物都挺禮貌的,她負責但是鞋帽櫃枱,還給我推薦了好幾款今年流行的帽子,我給麗瑛姐買了一頂,也給你買了一頂。」孟繁星拿着一個牛皮紙袋走進來。

「還給我買了?」

「這個灰色鴨舌的絨帽,配上這深紅色的圍巾,看上去年輕有氣質多了。」孟繁星從袋子裏取出一頂鴨舌帽,再給他繫上一條深紅色的圍巾,休閑的風衣,看上去活潑多了。

陸希言以往的穿衣基本上都已穩重風格,畢竟這也是職業的要求,要給病人以一種可以信任的感覺,盡量的成熟一些。

這種小年輕的明快風格,他是很少碰的,不過,偶爾嘗試一下,也不錯,畢竟他才不到三十歲,理論上,他還是一個年輕人。

「穿這一身衣服出去,你就不怕我沾花惹草?」陸希言一邊照鏡子,一邊笑問道。

「你敢。」

「哈哈……」

「那個李太太母子到底怎麼回事兒,剛才吃飯的時候,我沒好多問,她怎麼找到咱們來了?」孟繁星問道。

「說起來,這事兒還真跟咱們有關係……」陸希言簡單的將李彌的事情跟孟繁星解釋了一下。

「這個章嘯林也真是狠心呀,這可是跟了他三十年的老人,就算背叛了,也不至於把人活活的逼死了吧?」孟繁星驚訝道。

「李彌不死,就是他收買殺手意圖謀殺我的重要證人,而現在,李彌死了,他的證詞就說不清楚了,章嘯林可以說這一切都是他私下裏做的,事情敗露了,畏罪自殺,把責任推給他,儘管誰都知道這是鬼話,可沒有直接證據證明他說的是鬼話,法庭是定不了他的罪的。」陸希言道,「李彌不死,他章嘯林就要身敗名裂。」

「可你放走李彌,明明就是想給章嘯林一個機會?」孟繁星道。

「對,我原本是想讓章嘯林知難而退,因為我現在還不想正面跟他衝突,那樣會產生不可預測的後果,但是,他不退讓,非要跟我硬磕到底,所以,逼死了李彌。」陸希言解釋道,「現在日本人也摻和進來了,要當和事佬,希望能勸得住章嘯林,不然,我們之間的衝突會馬上爆發。」

「你不想跟章嘯林起衝突?」

「是全面衝突的話,會影響到我們下面的諸多計劃,那樣會得不償失。」陸希言解釋道。

「我知道了,章嘯林這個人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跟他作對的,沒有一個好下場,你要小心。」孟繁星提醒道。

「我知道的,老天爺不會那麼早收我的,要收也要先收像章嘯林這樣的惡人。」陸希言道。

「去年我給你織的毛衣你穿了沒有,天氣預報說,過兩天可能會下雪?」孟繁星一邊收拾一邊問道。

「褐色的那一件嗎?」

「對。」

「那一件好像落在香港了,沒帶回來。」陸希言仔細回憶了一下道。

「是嗎,要不要我再給你買一件,現在織的話,來不及了。」孟繁星一拍額頭,似乎想起來了。

「不用,我裏面穿個夾襖就可以了,不冷。」

「那也行,今年咱們還去香港過年嗎?」孟繁星問道,「爸昨天給我打過電話了,問咱們呢?」

「看情況吧,我這邊可能走不開的多,要不然,你跟浩子過去,陪爸過年,把筱蕊和筱慧帶過去?」陸希言想了想道。

「嗯,這樣也好,反正你要是想過去,上海到香港的船票應該不難買。」孟繁星想了一下,點了點頭。

「先這樣,我約了唐錦談事兒,晚上不一定會來吃飯,你們不用等我。」陸希言道。

「你小心點兒。」

「放心吧,有小五跟着我呢。」

……

「什麼事兒,大周末的也不安生,把我交出來?」唐錦嘟囔的推開了溫莎旅館三樓包房的房門。

這個包房,也就兩個人有鑰匙,一個是陸希言,再一個就是唐錦了。

他倆現在是「釘子」小組征服組長,在軍統內,唐錦軍銜是上校,陸希言也混到了中校。

當然,在上海的軍統少將都有好幾個,戴老闆似乎用人不怎麼樣,那些軍統少將專員,特派員之類的,一到上海,沒過多久就被76號給發現,誘捕的也好,抓捕也好,總之就沒落個好。

所以說,官職高的未必就會辦事兒。

戴老闆做夢都想殺了汪兆銘,可人家還是活蹦亂跳的,最近又去北方了,聲勢搞的還不小,弄的那些大大小小的漢奸們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

這以為上了汪氏的船,今後就能陞官發財,飛黃騰達了。

這軍統上海區要不是陳宮澍撐著的話,估計還不如中統呢,中統那幫人過去是對付**的,靠的是腦子,當然節操是差了點兒,最怕死了,一被捕就叛變,美其名曰,效忠汪先生和給蔣先生賣命也沒啥不一樣。

軍統嘛,過去是監督自己人的,現在要跟日本人廝殺了,節操是有的,就是做事腦子不太好使,組織又不夠嚴密,隔三岔五的出岔子,就這樣下去,還能不能斗得過76號都難說。

反正陸希言是既不看好中統,也不看好軍統,但是還不能不管,該伸手拉一把的時候,還得拉,畢竟這唇亡齒寒的道理。

「周末沒在家陪嫂子和孩子?」陸希言一看唐錦這一身光鮮亮麗的打扮,就知道他沒在家待着呢。

「有那點兒事,你嫂子她一個人在家帶孩子挺好的。」唐錦臉色訕訕。

「唐兄,你可悠着點兒,雖然法律沒有明令禁止,你也別太過了,上班天天膩在一起也就算了,這周末都不回家,你可真行呀。」陸希言臉色頓時不好看了。

「我這不也是沒辦法嘛,女人不都這樣。」唐錦委屈道。

「既然知道,當初為什麼要沾呢?」陸希言不客氣的質問道。

「我這不是一時沒把握住。」唐錦道。

「我可告訴你,唐兄,咱們倆的事情,你可一個字都不能對她說,否則,你我都得玩完。」陸希言道。

「沒那麼要緊吧,曉秋也是我們的人。」

「她是我們的人不假,可她是個女人,女人的意志力有時候是很薄弱的,你難道不明白嗎?」

「我知道,你放心,有關於你,戴老闆也曾下過嚴令,要絕對保密,軍統內部對你的備案也只是代號,沒有具體相關資料,我更不會對曉秋說起的。」唐錦嚴肅鄭重的道。

「我這釘子小組副組長的身份她不知道吧?」

「不知道,她只知道釘子小組內有一名副組長,但副組長的身份我沒有對她提過。」唐錦道。

「可我這個代號,你猜她會不會猜到呢?」陸希言微微皺眉。

「你的代號叫扁鵲,你又是醫生,跟我關係甚密,這倒是有可能,要不然,你變更一下代號吧?」唐錦點了點頭。

「不用變更代號,可以製造將扁鵲調離上海的假象就可以了,另外,今後在電文如果提到我的話,就用『K』代替,這樣她就無法知道我的真是身份了。」陸希言道。

「嗯,這個好辦。」唐錦想了一下,這個辦法很好,將「扁鵲」調走,換成「K」先生。

這樣一來,就等於把陸希言身份徹底給隱匿起來了。

除了期初的幾個人知曉,外人再無從得知,而過去知曉的陸希言身份的人,那都是絕對可靠的,不然的話「釘子」小組早就暴露了。

「這是我從李彌手中拿到的一本賬冊,你看看。」陸希言可沒忘記自己約唐錦出來是有正事兒的。

「賬冊?」唐錦嚇了一跳,李彌的賬冊怎麼會落到陸希言的手中。

「上面記載的一些東西,可能會顛覆你的認知,過去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都可以從這本賬冊上找到答案。」陸希言雖然只是一目十行,但上面的內容,確實觸目驚心,很多都是至今未解的謎,但賬冊卻清楚的寫了,是什麼人做的,又是怎麼做的。

這是一本黑賬。

唐錦看了一眼,就嚇的直接合上了,這裏面的東西要是傳出去,那是要掀起軒然大波的。

「老陸,這個東西若是公佈出去,你知道的,不亞於一場八級地震!」唐錦道。

「我知道,裏面有不少黑歷史,還有包括重慶一些政治人物的,都是醜聞呀,所以,我才來拿給你,跟你商量,這個賬本該如何處置?」陸希言道。

「你這不是坑我嗎,這東西你毀掉就算了,幹嘛還要拿過來給我看?」唐錦簡直欲哭無淚。

「這東西是李彌本來應該沒打算交給我,但是,是章嘯林逼的那李彌的外室母子走投無路,求到我這裏,這東西最終才落到我手裏,可能他也沒安好心,想要報復我一下。」陸希言道,「當然,這賬冊上面的東西也未必完全可信,李彌完全可以捏造和誇大一些事實來給自己增加籌碼。」

「這李彌為了自保,居然留下這麼大一顆雷。」唐錦道。

「都怪章嘯林做的太絕了。」陸希言微微一嘆道,「這東西我交給你了,我反正沒有抄錄。」

「不行,這東西放在我這裏,你這是讓我睡不着覺?」

「要不,我給你一個建議?」

「什麼建議?」

「把它還回去。」

「還回去,這是什麼餿主意?」唐錦氣急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跟我開玩笑?」

「我的意思不是還給章嘯林,而是杜老闆,這上面可是有杜老闆不少黑料。」陸希言道。

「可是杜老闆在香港?」

「萬老闆不是還在香港嗎?」陸希言道,「他可是杜老闆的管家,這裏面的東西,他也是知情.人。」

「對,對,可是這東西由我交給萬老闆合適嗎?」唐錦道,「這是你拿到的,不應該由你交給萬老闆嗎?」

「這可是個大人情,萬老闆可是新任華董,你還不明白嗎?」

唐錦恍然大悟,連忙抱拳道:「謝謝兄弟了,回頭請你吃大餐,我這就去見萬墨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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