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 寶刀不老

陣勢組成之後，關羽便來到菱形陣勢的最前方，下令向城外的魏軍發起進攻，這樣進攻時他衝鋒在前，撤退時也可斷後。

關羽手中所用的，乃是一柄大刀，並非青龍偃月刀，原本在出征之前，他也沒想過會殺陣殺敵，所以青龍刀並未帶過來。不過他手裏這把長柄砍刀，分量也不輕巧，有三十多斤重。

關羽率兵殺向魏軍，城下，文聘亦率領三千兵馬嚴陣以待。

關羽所料不錯，文聘的兵馬，所用兵器只有短柄砍刀，並沒有弓箭，槍矛之類的其他武器，不過盾牌倒是帶了幾百面，不過已經交到了攻城士兵的手裏。

短柄砍刀和盾牌，都是攻城之用的，其他兵器，帶了也起不了多大作用，而且還會影響行船速度，只要拿下襄陽，要什麼兵器沒有？

見關羽率兵馬而來，文聘眉頭一皺，關羽擺的這陣勢，還真是有些不好對付。如果他有騎兵或者士兵使用的都是長兵器，自然不怕。

但現在他士兵所用的兵器都是短柄砍刀，這種兵器，是用於攻城的，因為城池狹窄，長兵器施展不開，只能使用這種鋒利的短兵器。

這砍刀的長度比槍矛短了一大半，漢軍如今又擺開陣勢，一但作戰，是很難接近漢軍，衝散漢軍陣型的。

望着關羽策馬而來，文聘眼珠子一轉，催馬上前。

原本文聘是沒有戰馬的，不過在行船的路上，文聘得到了漢軍的一艘用於巡江的朦沖戰船，由於朦沖與走舸速度差不多，所以文聘便將這朦沖帶上一起走。

後來繼續前來，路上遇到漢軍的沿江設立的堡壘，從堡壘中得到了幾匹戰馬，便放在朦衝上一起帶了過來。

望着關羽，文聘笑道：「雲長兄，一別二十三載，還記得我么！」

關羽和文聘乃是舊相識了，當年劉備從北方南下依附劉表，在新野待了六七年之久，劉備也時常帶關張二人南下襄陽，參與荊州的盛世，關張也經常為劉表剿賊，自然與劉表麾下的大將文聘相熟識。

說起來，這文聘當年主張立長，是劉表長子劉琦這一派系的人，與同樣是支持劉琦的關張等人關係不錯，甚至還稱兄道弟呢。

望着文聘，關羽冷哼一聲說道：「哼，忘恩負義之輩，曹魏的走狗，也配跟我關某人稱兄道弟？

文仲業，當年劉表乃是漢室宗親，你身為劉表的部下，劉表待你可不薄啊，你不思起兵反曹便也罷了，怎敢投靠曹操，為他賣命？

如今荊州已重歸大漢，百姓安居樂業，你何敢率兵入寇，以至百姓流離失所？你可對得起荊州生你養你的父老鄉親？」

聽了關羽的一番話，文聘不禁反駁道：「當年劉表乃是病逝，並非曹操所殺，我只不過是跟隨劉琮投降先帝罷了，有何不可？

關羽，廢話我也不想多說，襄陽我勢在必得，你只有五百餘人，我也不乘人之危，你我單打獨鬥，你勝了，我文聘任你發落，你若敗了，便叫襄陽守軍速速投降！」

關羽聽了這話，不禁笑道：「文仲業啊文仲業，想當年你也是個光明磊落的漢子，不想在魏國待了二十多年，竟然變得如此狡猾，以為我關羽老邁，便覺得軟弱可欺了么？」

關羽笑了笑，對於關羽的諷刺不以為意，戰場交鋒，能擊敗敵人便好，哪有什麼道義可言。文聘高聲喝道：「關羽，你若是不敢，便速速投降算了，我大可饒你一命。」

「哼，文聘，既然你找死，我便成全你！」聽了這話，關羽頓時大怒，一催胯下赤兔馬，長刀倒拖，向著文聘殺去。

關羽雖然老了，但還沒有達到行將就木的程度，只是去年因為妻子病逝加上得了風寒一直不見好，身子骨有些虛弱罷了。

如今含怒出手，長刀在地上倒拖，刀背摩擦着地上的石塊，激起陣陣火花，威勢倒也不容小覷。

看着關羽所用的招式，文聘眼睛一眯，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

刀，勢大而力沉，因此用刀的武將與敵對決，講究速戰速決，若是拖延久了，便會迅速消耗體力。因此精通刀法之人，大多都掌控一些速殺的技巧。

關羽便有個綽號，叫關三刀，意思是敵人在他手裏，撐不過三個回合，這就是依靠速殺技巧得來的戰績。

當然，在關羽手裏撐過三個回合的武將也有不少，但關羽乃是刀道大家，後世就有關公面前耍大刀的諺語，其速殺手段，哪怕是一流武將也是防不勝防，比如顏良，就是死在關羽的速殺技巧之下。

而眼前關羽所使的招式，便是速殺技巧之一，依靠拖刀蓄勢，兩馬相交之際，迅速輪刀，或劈，混削，在這蓄勢待發的一招之下，敵人往往是連人帶馬被關羽一刀兩斷。

當年文聘與關羽私交不錯，所以對於關羽的刀法也有一些了解。

見關羽一上來便用速殺技巧，文聘心底也有些沒底，速殺技巧雖然厲害，但卻會消耗大量的體力。如果能接下速殺招式，那後面的關羽就不足為慮了。只若是強接的話，那要是有個閃失，後果他也承擔不起。

「哼，不過一老卒罷了，怕你不成！」文聘咬了咬牙，卻不打算閃躲，打算硬接下關羽的這一刀。

關羽策馬而來，胯下赤兔馬勢若奔雷，行至文聘身前，那戰馬猛的一抬前蹄，同時，關羽手中的砍刀一轉，突兀從背後高高揚起，隨後從文聘頭頂劈落而下。

當年汜水關前，關羽正是憑藉這一招，斬殺的華雄。

砍刀劈落而下，文聘早有準備，因為這一招，只有兩個變化，第一個縱向旋轉，劈落而下，攻人頭頂。第二個變化則是橫向旋轉，攻人腰腹。

文聘連忙將手中長槍當頭一架，堪堪擋住關羽這兇猛的一刀。一般長槍的槍桿，多是木製，普通士兵所用的多是白蠟桿這種木材。

而將領用的就講究得多，比如馬槊，槊桿是取上等韌木的主幹，剝成粗細均勻的蔑，膠合而成。

那韌木以做弓用的柘木為最，次以桑、柞、藤，最差也得用竹子。把細蔑用油反覆浸泡。泡得不再變形了，不再開裂，方才完成了第一步。

而這個過程耗時將近一年，一年之後，將蔑條取出，蔭涼處風乾數月。後用上等的膠漆膠合為一把粗，外層再纏繞麻繩。待麻繩干透，塗以生漆，裹以葛布。

葛布上生漆，干一層裹一層，直到用刀砍上去，槊桿發出金屬之聲，卻不斷不裂，如此才算合格。

這樣製造出來的槊桿，槍桿，不僅結實如鐵，而且輕便，有韌性。

文聘手中長槍的槍桿便是經過這些步驟打造而成，關羽一刀劈下，刀口與槍桿相撞，發出一陣陣金鐵之聲。文聘雙臂則猛的下沉，刀口距離他的頭頂只有半寸不到。

只是到了這種程度，關羽手裏的砍刀也難以在進分毫了。

「若我手裏的是青龍刀，你安有命在！」關羽看着手裏的砍刀，惱怒不已，這砍刀遠不如青龍刀鋒利，沉重，如換成青龍刀，文聘手裏的槍桿必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