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走進老師的世界
彩雲省的省級電視台叫做雲翔衛視，李彤目前任職副總編，行政級別為副廳級。
她從來沒有接觸過演戲，對演戲也毫無興趣，自然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女兒過家家一樣的提議。
全家總動員，這聽起來還蠻美妙的，不過李彤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兒子已經再三強調過這個電影演技的重要性了，她要也跟着場合那不是來攪局么。
事實上，她真想參合一腳，張澈和張玉瓚爺倆也會堅決反對。
如果是商業片，那麼玩個友情客串的根本不是問題，會不會演戲也無所謂，不會影響到全局，但這種特殊類型的作品完全沒有可操作空間。
當然，不參合並不代表不重視，畢竟這個電影對張家意義非凡，成敗在此一舉，所以說是全家總動員也沒錯，每個人都格外在意。
以往張玉瓚拍電影，那是誰的意見都不聽，從來都只按自己的想法去拍，不允許任何人指手畫腳，這也是他堅決要拍獨立電影的原因。
如果是接受影視公司的邀約或者拉來了強勢的投資人，那就避免不了會被干涉。
他一直都覺得自己的作品神聖不可侵犯，如果要按照別人說的去拍那就不純粹了，已經不是他的作品了。
想想他是個老文青，會有這樣的態度也就不難理解，然而這次的情況完全不同，他是主動將張澈也給拉近了劇組。
或許是因為劇本本來就是張澈寫的，加上也信任兒子的能力，所以有什麼想法都是爺倆商量著來，不管是鏡頭還是走位，張玉瓚都會問問張澈的意見。
李彤每天除了上班之外，也是將所有心思都放在電影的拍攝上，雖然她並不懂電影，但本來就是在家裏拍，充當場務提供後勤保障什麼的完全沒有問題。
花了兩天的時間去籌備，然後實際拍攝了兩天，到第三天的時候電影就殺青了。
李彤做了一頓大餐，就相當於是殺青儀式的慶祝，接着電影就轉入了後期製作。
拍攝過程非常順利，想要表達的都已經完美的弄了出來，張澈和張玉瓚爺倆都非常滿意，張瑩也對自己的表現很得意，都覺得成功應該是勢在必得。
他們這麼有信心李彤當然也就放心了，也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了，眼睛一斜張澈就道：「現在電影拍完了，你也該去上課了吧？」
籌備和拍攝花了三天，也就是說張澈已經三天沒去學校了，從跟姜蕤表白之後一直到現在。
其實對於他來說，時不時逃個課老師和父母都不會當一回事，別人逃課會落下成績，他再怎麼逃也永遠都是第一，這方面的管教也就會松得多。
他的毛病要只是逃逃課的話，老師和父母睜隻眼閉隻眼也就過了，總搞些讓人哭笑不得的事情來才是頭疼的。
上次跑去魔都參加作文比賽，直接逃課一個星期問題的重點也是在提前沒打招呼，老師擔心他的安全問題，但凡請個霸王假都不至於讓老師那麼生氣。
電影殺青，轉天是周六，本來應該星期了但對高三的學生而言這是很奢侈的，周六的上午也得上課，周日下午就得回學校，算下來也就是一個周能休息一天。
張澈再次回到學校的時候，他那幅3D地畫已經被抹除了，操場已經恢復成了原來的樣子，一點痕迹都找不到。
老師和同學似乎也已經忘記了發生過這樣的事情，至於網絡上那更不用說，話題從熱搜榜下來后就沒人再提，也只有當事人還記在心裏。
中午放學，雖然周末短暫但這反而讓同學們感覺彌足珍貴，每個人都還是興高采烈的，回去的路上歡聲笑語，完全不像早上來的時候那麼緊張。
上課的時候姜蕤沒有任何錶示，這時候卻是將她火紅色的瑪莎拉蒂GranCanrio停在了張澈的邊上，朝着副駕駛示意了一下道：「上車。」
張澈毫不拖泥帶水，拉開車門上車，瑪莎拉蒂在引擎的轟鳴聲中絕塵而去，看得邊上的同學一愣一愣的。
「張澈不會真和姜老師好上了吧？」
所有人不由自主的升起了這個念頭，然後又下意識的不相信，道：「肯定不是，大概是有什麼事情。」
其實張澈自己也很意外的，所以但姜蕤帶着他來到一間環境優雅的餐廳里之後，他就滿懷憧憬的道：「老師，我們算是在約會嗎？」
姜蕤玩味的笑着就道：「你都躲我三天了，說是約會你敢么？」
表白之後就玩消失，好像還真有點像是不堪打擊而刻意躲著，張澈心念一轉，嘆息一聲就道：「唉，姜老師，其實我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在你面前我既想卸下所有的偽裝，又想戴上最美的面具，你說我該怎麼選呢。」
「那你現在是什麼狀態呢？」
姜蕤還是彎著嘴角嬉笑着，頓時就給張澈一種無力感。
他想趁機撩一撩姜蕤，還期望着這話能讓姜蕤有點觸動呢，結果對方完全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餐廳里播著悠揚的輕音樂，婉轉纏綿，每個人都是低聲細語，這樣輕鬆幽靜的環境裏貌似還蠻適合過過招的，張澈看着姜蕤的眼睛就道：「老師，你希望我怎麼做？」
「你猜？」姜蕤眨了眨眼睛。
張澈「砰」一下趴在了餐桌上，就像一拳打在了空氣里，有力也沒處使，很憋屈。
爬起來喝一口免費贈送的茶水，他鬱悶的就道：「老師，還是說說你找我有什麼事吧。」
姜蕤看着他笑得花枝亂顫，根本就停不下來。
張澈瞪着死魚眼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好一會兒她才停了下來，道：「好吧，其實我是想帶你去一個地方看看，不過在這之前得先填飽肚子。」
不管是上午還是下午，放學就剛好是吃飯時間，不管去哪裏做什麼都得先填飽肚子再說。
張澈堅定的將這頓飯定義為約會，並且搶著買了單，第一次約會沒有讓女孩子請客的道理對不對？
本來姜蕤想着自己是老師，有收入，而張澈還只是個學生，還是自己帶他來的，應該自己花錢，但一想張澈也不差錢，那就無所謂誰請誰了。
看着張澈這種孩子氣一樣的堅持，她覺得還挺可愛的。
吃過飯之後，姜蕤是直接將張澈帶進了一個小區，小區的名字叫財富時代，雖然聽上去總有土大款的感覺，但樓盤位於中心城區位置，一切都還很不錯。
「這是哪？」
張澈不解的詢問，他這問題跟地里無關，而是搞不清楚姜蕤到底是什麼意思。
姜蕤將車挺穩就道：「我家。」
「這個，時間是不是早了一些？」
如果姜蕤是晚上將他給帶回來的話，他會很興奮的，但這個點好像做不了什麼。
「去，速速下車，想什麼呢你。」
姜蕤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然後帶着他上樓。
姜蕤的家是一棟複式樓，面積並不大但是非常的精緻，底層是生活區域，一切都收拾得乾乾淨淨井井有條，但是沿着樓梯而上，往上半層就是另外一幅景象。
窗邊的位置擺放着半身雕塑，牆上毫無規律的掛着大大小小七八幅畫，中間的位置擺着畫架，邊上桌子上是凌亂的各種工具。
這是一間畫室，滿地都是完成的未完成的畫作，還有隨地堆放的裝裱工具，單看這裏的話絕對會以為主人就是個邋遢的藝術家。
張澈一臉驚奇的就道：「這是……」
「意外吧，其實我也很喜歡畫畫。」
說到畫畫，姜蕤表現得有些心馳神往，「除了上課之外，我大部分的時間就是窩在這裏，這是我最大的樂趣。」
不用說，牆上所有畫作都是她的作品，張澈一幅幅的仔細看過去，由衷的感慨道：「看得出來老師你確實是付諸了全部心血，原來這才是你的世界嗎？」
姜蕤笑了笑，道：「你覺得我畫得怎麼樣，點評一下唄。」
「很用心，但也還有很大的可提升空間。」
張澈也不客氣，指著牆上的話挨個發表意見，「這一副相對來說應該是早期的作品吧，可以明顯的看出來技法比後面的不夠嫻熟，層次厚薄不一，色彩也不夠豐富。」
對於開了掛的張澈來說，品鑒畫作根本不是什麼難事，頭頭是道的說下來姜蕤一直都在點頭，非常認可他的評判，也是心服口服。
「你果然不止是會畫3D地畫而已。」
姜蕤越看張澈越覺得不可思議，這個大男孩到底能夠人多少驚喜？
張澈看着她兩眼放光的眼神突然還有些靦腆，抓抓頭笑道：「這個，都是一己之見，純屬個人看法，要是哪裏說得不對老師你可別介意。」
「不，你說得完全都對，我猜得沒錯，你的能力完全在我之上。」
姜蕤說着突然朝張澈深深的一個鞠躬，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道：「所以，以後就請你多多指教了。」
「哈？」
張澈完全反應不過來，看着意思是姜蕤想讓他教她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