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叫葉重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目不轉睛。
他們終於看清楚了那個從肩輿上走下來的年輕男子。
一襲白色裘皮大衣……一臉平靜，皮膚白皙，身材修長，看起來卻只有二十齣頭。
從他走下來的那一刻，表情始終如一。
「這……」
「這麼年輕？」
「難道不應該是個很兇的壯漢嗎？」
「不會吧，我估計是打下手的。這個人怎麼看都不像是總教官。」
「唉，看來咱們的面子還是不夠啊！」
「就算不是總教官，他的身份也一定不簡單，能被四個人抬着轎子出來，這也沒誰了！」
「這兄弟有點裝逼啊……有手有腳的，自己不走路，非要坐轎子，還非要別人給他打。」
「還是油紙傘呢。」
「那女的真漂亮，她這一身古代服裝好合身啊！她腰間的笛子好別緻。」
……
站在最前面的老大，回頭一瞪，道：「都給我閉嘴！」
之前的囑咐，都白搭了。
……
風徹底停息。
萬里無雲，艷陽高照。
老大的一聲喝，讓所有人閉上了嘴。
來之前曾經說過，到了天道基地，哪怕是掃地看門的，都要畢恭畢敬，不要有任何的怠慢。
這一次，他們終於將眼前的年輕人，看得清清楚楚，分毫不差。
不是中年大叔。
不是兇狠的大漢。
看起來更不是死變態。
而是一位年紀二十齣頭的儒雅青年。
……
不知為何，他的身上，卻散發着一股，不可抗拒的氣勢，說不清道不明，猶如泰山一樣沉穩，海水一樣不可斗量。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是長居高位才有的那種氣勢。
只是……
他太年輕了。
年輕的不食人間煙火……
似乎還有些弱不禁風。
他表現得很平靜，就連身邊為他撐著油紙傘的古裝美女，渾身都散發着靜如止水的氣質。
男人們，大抵都會相互比較一些，相貌，膚色，差別很大，心中難免嫉妒。
女熱們卻是另外一種感覺——
帥，太帥了，冷酷的像是天上不苟言笑的神仙一樣。如果不是心智堅定，早就花痴得流口水了。
……
咯吱，咯吱……
年輕人踩着塵沙和積雪，朝着他們走了過來。
近在咫尺的距離，卻走出了天涯海角的遙遠。
葉重面色如水，沒有一絲的波動……來到眾人面前，目光落在每一個人身上，一一掃過。
他在檢查。
片刻過後，似乎有了結果。
「你們好，初次見面，我是天道基地總教官，葉重。」
「——」
「——」
霎時間。
所有人，包括老大在內，渾身一震，腦袋猶如遭到了一記重鎚，出現了短暫的轟鳴……
這是震驚！
這……
不會吧……
天道基地的總教官，會這麼年輕？
因為震驚，因為不敢相信，以至於忘記了打招呼。
葉重依舊臉色平靜，眼前的場景，發生過太多次了，以至於早已麻木。在過去，悠長的歲月里，他被無數次像這樣當面質疑過。
正因為太多太多，所以葉重很平靜，心如止水，毫無波動。
「先生下雪了……」
就在大家愣神的時候，旁邊的小喬，伸出白皙的手掌，緩緩放在空中……一粒粒鵝毛般的雪花，落在她的手心裏。
卻不見融化。
這裏的天氣，總是這樣反覆無常。
老大猛然驚醒，尷尬一笑，擠出笑臉。
作為這批人里最年長的人，作為經過訓練的頂尖高手，心智堅定，出現這樣的短暫愣神，是極大的錯誤！
他朝着葉重敬了個軍禮，說道：
「你好，我這支隊伍的領隊！很高興見到您。」
伸出手，表示要和葉重握手。
然而……
葉重並沒有伸出手。
老大身後的人，不由吃驚……他們一向畏懼的老大，兇猛，殘暴，嚴格，膽大……卻在葉重面前，像個孩子一樣，緊張得都出冷汗了。
面對他的招呼。
葉重輕輕點了下頭。
「我已和你們幕後的人，達成共識……給你們一次成為天道基地學員的機會。」
語氣停頓，繼續道：
「小喬……」
小喬微微欠身：「小喬明白。」
說着，小喬的目光放在了他們身上，替葉重說道：「成為天道基地的學員，需要完成兩件事……第一，實力篩選；第二，主動選擇去留。」
「現在，由我來試試你們的身手。」
……
眾人又是面面相覷。
小喬卻已放下手中的油紙傘，從腰間解下那根綠色長笛，晶瑩剔透。
……
這事，卻讓他們不高興了——
什麼意思？
要試探我們的身手？
這是對我們有所懷疑的意思嗎？
所有人的臉上都浮現了不滿的神色。
終於有人忍不住了，將老大的囑咐拋諸腦後，說道：
「葉總教官，您可能沒有了解我們……我們有人來自東部特戰區，是經過重重選拔，經過魔鬼般的訓練，最終成為兵王中的兵王的人……」
「有人甚至是連續三屆的武術冠軍，也有人是世界級的散打冠軍……毫不誇張地說，我們，是這世界上最優秀的人！」
一言既出。
其他人紛紛點頭。
這說出了他們的心聲。
這些足以讓他們自傲。
話雖是從他們自己嘴裏說出來，卻都是大實話，他們的確是佼佼者。
只可惜——
葉重並不買賬，依舊對着小喬淡淡道：「照做。」
「喏。」
這冷漠的對話，刺痛了他們的自尊。
「天道基地的總教官，不過如此，就這麼不待見我們嗎？」
「唉，看來長得帥，真的不代表眼神好。」
「我也很好奇，明明自己有腿，非要做轎子，裝什麼裝?」
「有些人中看不中用……表面上富麗堂皇，實際上華而不實……我看他倆是看古裝戲看多，入戲太深。都什麼年代了，還穿古裝？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這位兄弟，是來這裏鍍金的吧？以後出去，好對別人說，你在天道基地當過差？」
眾人哄堂大笑。
「閉嘴！最後一次警告！」老大瞪大眼睛，一聲驚雷般的暴喝。
所有人閉嘴，不在出聲。
面對他們的嘲諷和不滿，葉重依舊臉色如常，不動聲色。
良久，葉重才開口道：
「說夠了嗎？「
目光如水，不為所動——
「說夠了，就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