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前赴後繼
「查到了嗎！這個少年是誰的人！」泰利德情緒失控道，他就是原本要接替大學士嘉文位置的人，日座的挑戰者歷屆都是最少的，何況蘭尼斯特掌控了大半題庫，泰利德很大可能是最後的日座保持者。
題庫由樞機會佈置，每一個席位分別提出等量的題目，所以知識大會從本質上就是一場權力爭奪，只要你能得到足夠多的席位支持，讓他們把所出的題目交出來，那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榮譽。
蘭尼斯特家這一次就得到了大半的樞機會席位支持，還有樞機會推舉出列席御前會議的大學士嘉文的擁簇，但樞機會中總有一些異類，他們堅持無用的公正，堅決不交出自己的心血，貴族們掌控不了他們。
其實這也是樞機會博士們所樂意看到的，要是沒有人反對貴族們，怎麼體現自己的價值呢？樞機會們大多智者，他們知道如何為自己賺取利益，所以題庫被投票掌握在鐵面洛克手中簡直就是樞機會全體的默契。
大學士嘉文滿額大汗，呼吸粗壯，頭腦急速運轉着，樞機會總部在學院，學院坐落在舊鎮，那裏是史坦尼斯們的地盤，可被推舉為大學士之後，嘉文就要遷到君臨侍奉國王，這次轉投君臨大佬蘭尼斯特，雖然蘭尼斯特和史坦尼斯是盟友，但這依然是一種隱性背叛。
事情辦好了，取得新主歡心也算得上值得了，但沒辦好就是兩頭不討好，損失很大，意味着在君臨這架權力絞肉機中失去了庇護者。
嘉文怎能不慌。
「泰利德先生，您先不要着急，我已經讓人去找我所有認識的學者了，他……馬上就會滾下來！」嘉文勉強安慰道，取出一塊手帕擦了擦汗水。
「好！可以！」泰利德狠狠的吐出兩個字，就像毒蛇噴出毒液般嘶嘶聲。
他在壓制自己的脾氣，事情出現變故，但他依然要保持貴族風度，「日座」可是可以作為頭銜的榮譽，意味着就算他死後，後人提及他，也要在他名前加上「日座」兩字，墓誌銘上也要刻上「日座」。
泰利德本人是一個知識匱乏的人，翻閱過的書籍一隻手都數的過來，其中還有一本是蘭尼斯特的家譜，但越是如此的人，便越是在乎自己的短處，越是想要別人稱呼一句：「『日座閣下』，向您致敬。」
暗槽就是為了他這種人準備的，給他題庫他都背不下來。
可惜每個人只能挑戰一次，不然嘉文自己也親自上陣了，這也是為何必須日座上是自己的人，泰利德才敢上台。
一名侍從飛奔而來：「失敗了！格爾威學者失敗了！那傢伙又贏了！」
「該死的！」
「該死的！」
嘉文和泰利德齊聲爆出了粗口，這在兩人身上都是不應該出現的，兩人相視一眼都有些尷尬，但現在根本就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
「溫斯頓學者先生來了，來了！」一名侍從報告道。
一名鬍鬚白得宛如鐵群島的白鹽的老者被人抬在木轎子上飛快跑來。
「溫斯頓先生，您知道我們要幹什麼吧？」泰利德湊近溫斯頓耳邊，低聲問道。
溫斯頓實在是老得動彈一下都得費勁全力了，他舉起顫抖的手，用儘力氣才擠出幾個字：「我……知道……」
泰利德感覺自己都有些頭疼了，揮了揮手：「行了，上吧，上吧。」
侍從們連忙把木轎子連着溫斯頓老先生搬走了。
嘉文一邊擦著汗，一邊說道：「泰利德先生，溫斯頓學者曾經位列樞機會次席，他所藏知識深不見底，一定可以成功的。」
「希望吧，希望吧。」泰利德有些絕望。「那少年是誰？查到了嗎？」
「不、不清楚。」侍從惶恐道。「只知道他是一名很有錢的大富豪，但是所屬哪個家族，哪個組織卻一點頭緒都沒有，聽最先見到他的人說，是在黑水港看見他的……」
「就好像，就好像……」
「好像什麼？！」泰利德惡狠狠的說道。
「好像他是從水裏蹦出來的鮫人一樣……」
泰利德又氣得把價值不菲的酒杯摔了：「荒謬！廢物！」
日座上是烏列，月座上則是一位拜拉席恩。
兩個最尊貴的座位也是最靠近的，自然兩人就聊到了一起。
「烏列學者，您還真是受男人歡迎啊。」蒙德·拜拉席恩端著烏列贈送給他的葡萄酒杯笑道，他是一名黑髮藍眼的英俊少年，卻已經是一名已經擁有四項金屬項圈的大學者了，而且他身材雖算不上魁梧，但也是健壯非凡，這是尚武的家族教育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遭受車輪戰的烏列剛剛把名為格爾威的學者送下去，聽到蒙德這句充滿玩笑的話，一口酒液沒喝下去，一口氣嗆了出來。
「咳咳咳，你可真是，咳咳咳。」烏列一邊笑一邊咳嗽。
蒙德聳聳肩，表示完全不關自己的事，但他嘴角的笑意卻是暴露自己的意圖了。
兩人之間的交談不多，但卻聊得很是親近，甚至於受高等貴族教育的蒙德對第一次見面的人開出了這種玩笑，實在可以體現他對烏列的佩服。
太舒服了，不是一名蘭尼斯特雜種坐在自己頭上，蒙德不止一次這樣想。
若是一名蘭尼斯特坐在日座上，從大眾和小貴族們眼中看來，順理成章，但在下棋的大權貴們眼中，就是一次蘭尼斯特對拜拉席恩的勝利。
勝利和失敗累計在一起，就是大權貴們衡量兩個家族力量的依據，人只會依附強者，若是拜拉席恩弱勢，他們的朋友只會變得更少。
這也是蒙德坐在月座上的理由。
他其實並不是很看得上「月座」頭銜，什麼樣的頭銜能有「拜拉席恩」管用呢？
「啊，烏列學者，下一位又來了，肯定又是您的挑戰者，嚯……」蒙德繼續調笑道。「溫斯頓學者都快九十歲了吧？您太受歡迎了。」
烏列翻了個白眼：「你可真煩。」
「哈哈哈哈……」蒙德差點笑岔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