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知識大會
烏列坐在君臨最大的妓院中，只穿一條短褲、一身絲綢長袍，胸膛小腹全都暴露其外，赤腳而行。
他任由金髮披肩，金髮上還有女人給他織的細金辮，他的容貌不似其他人那樣稜角分明、眼眶深邃，而是五官更為緩和，頗有女相。
烏列身旁有兩三女孩為他斟酒倒杯，身穿各色短袖短褲，青蔥小腿，如霜雪足。
這些女孩都是烏列找人在君臨四處收羅的，發生意外無依無靠的女孩，比起讓那些專門為男人服務的女人來服侍自己，烏列還是更青睞這些小女童。
別的還是其次，主要是烏列很不信任那些女人，在妓院的大染缸里生活多年的人，烏列都不敢完全信任，更別說貼身端茶倒水了。
烏列此時對外的身份是一名大富翁，他買下了這間幾乎有王宮一半大小的風月場所，反正他有的是錢。
他的錢來得很容易，如果你身後站着一位神靈，他可以給你任何一處信息，告訴你任何人心中所想，只要不是極端蠢材，誰都可以富可敵國。
烏列坐在一座小矮桌旁冥思閉目，手輕輕叩在桌上，今年的知識大會已經開始舉行了，由學院遠道而來的樞機會成員親自舉辦。
以國王名義舉辦的活動只有兩項，比武大會和知識大會，其中知識大會是這個時代為數不多的大型娛樂活動，幾乎所有的貴族和大部分閑暇的平民都會來觀摩。
每一年都會評選出幾位淵博的學者，這些學者將會是整個君臨的寵兒，所有貴族宴會的貴客，全國大半領主都會發來聘請邀請，這就和比武大會的冠軍騎士一個待遇，只不過人類尚武風氣大於學文，冠軍騎士比學者們還要受歡迎得多。
烏列也報名參加了知識大會，報名者一般都是學院的學者，或者未來決定前往學院進行進修的貴族子嗣，像烏列這樣的平民報名知識大會的是很稀少的。
窮人家的兒子若是想是想出人頭地，暴露在貴族們的視野里，練武絕對是比學習知識更好的選擇，平民們若是想要進行學習，不去迢迢千里的學院是無法得到查閱書籍的機會的，書籍是很昂貴的財產，只有貴族家才會擁有這些高雅的工藝品，而且是越大的貴族，書籍數量越多。
平民們擁有一本兩本書籍，足以當做傳家之寶了。
人類唯一一座稱得上圖書館的地方，就是學院。
烏列贊助了知識大會的舉辦，這也是傳統慣例了，每次大會都會有富豪贊助知識大會以冠名，大多數時候都是歷史悠久的大貴族以此展示自己對於知識的敬仰和尊重，有時則是像烏列這樣還沒被封爵的富豪企圖花大價錢在君臨上流社會留下一個名號。
這筆大價錢足夠在黑水港買五艘船了，若不是一筆重金，如何能讓那些見慣金銀的貴族們側目呢？
知識大會的賽制很簡單，知識大會的主辦者，也就是國王的御前會議，會在廣場上安置五個從高到低的座位，分別為日座、月座、流星座、黎明座、黑鐵座，每個座位上都有着專屬的裝飾，比如日座上是一塊巨型太陽畫板，流星座上則是最華麗的流星畫作，所有的畫作都是邀請君臨最具盛名的畫家完成的，華美繁複至極，也意味着大筆的雇傭費。
御前會議，準確來說，是御前會議成員之一的大學士及其背後的學院樞機會，他們會為五個座位分別準備五個難度不一的題庫，這項工作將會持續好幾個月，題目包括天文學、歷史學、財政學、戰爭學、鍛造學、文學和醫學，還有少許神秘學，只是神秘學最為被學士們看不起，認為是妖言惑眾的詭言，所以神秘學的題目將會是最少的。
之後將每個題庫打亂，製作木球以標記，等到有挑戰者挑戰座位上的學者之時，就隨機抽選一個木球，並宣讀木球之後的題目，哪一方有人答不出題目時，將會判定答不出者為失敗。
最先端坐五座位的學者則是由樞機會邀請，都是德高望重的貴族或者大學士，樞機會會安排這五位望族的後輩對自己的長輩進行挑戰，這些後輩通常為子嗣或者血親，然後一番作秀之後，再由真正的挑戰者們上台答題。
這番最初的作秀是每一屆知識大會都必不可少的，也是人們最喜愛的談資，雖然題目都是安排好的，既會讓被邀請的要人不失面子，也可以讓貴族後輩坦然坐上座位，可依然有不少人忘記答案，這些事迹就是人們最喜歡的軼事。
「那可太可笑了！」
「你是沒親眼看見那位公爵的表情，哈哈哈……」
每次知識大會過後，類似的對話將會出現在君臨的各個角落，然後遍佈全國。
作為最大自助者的烏列，可以獲得一個貴族之下的靠前的座位，可那個座位是空的，烏列根本沒有去坐的打算，這讓不少想知道這一屆冤大頭張什麼樣的觀眾有些失望。
「主人，現在流星座上的是艾林家的馬丁·艾林，黎明座和黑鐵座坐了來自於學院的兩名學者，樞機會安排好的日座、月座挑戰者還沒有出現。」一名被烏列安排好盯着知識大會的僕人前來報告。
烏列依然閉着眼睛，只是輕輕點頭，手中依然搖晃着如瓊液一般的晶瑩葡萄酒。
不着急，再等等。
知識大會每有變化，僕人就會立馬來報告烏列，烏列越聽越困，陽光之下，金髮順着藤椅垂下，如一道鎏金瀑布，身材勻稱，如諸神鵰刻的精美雕像。
足足三大杯葡萄酒下肚，烏列才得到想要的消息。
「主人，月座的挑戰者出現了，是國王的侄子，蒙德·拜拉席恩。」
烏列微微一笑，抻了個懶腰，終於站了起來。
「到我出場了。」
僕人很驚訝：「主人您是日座的挑戰者？！」
烏列笑容更盛了：「是啊。」
說完衣衫不整的烏列就走出家門，耀眼的陽光讓他不由遮住眼睛。
侍奉女童捧着衣服連忙趕來：「主人，衣服！」
「不用了，記得帶上我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