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二十一章 懷玉

六百二十一章 懷玉

再說天辰這邊。

他與尤長老三人拜別之後,便一路向北飛馳遠去。

他此行的目的只是送佛尊殘魂來玄清山脈,其他的他一概不問,至於八道同盟與玄仙道的爭霸戰爭,這種勞費心神,甚至還有可能殞命的事,那自然是半點興趣都沒有了。

此刻天辰只打算遠離戰場,尋個僻靜之地儘快參悟那門虛空秘術。

只是天不隨人願,天辰剛出飛仙鎮還不足三千里,某處虛空突然湧出一股詭異禁制,凝聚出一道驚雷電網,以迅雷之勢將天辰圍攏而來,困在了半空。

幾乎同時,東南方向有一道神識掃視而來,此神識異常強大,絕不是靈嬰等階所能擁有的,天辰估計當是負責此片區域安全的上清老祖發出的。

此禁制十分玄妙,就算一般的上清修士,在雷網制衡之下,一時間也無法自由活動。

不過以天辰目前的實力而言,想要破解倒也不難;但天辰並沒有這樣做,因為此時是敏感時期,若是就這樣跑了,將來解釋起來會很麻煩。

天辰思量了下,決定看看情況再做決定。

此地仍在八道同盟的勢力範圍,這股禁制應當是同盟設在暗處的防禦禁制而已,自己身為帝王宮的外門長老,怎麼說都是自己人,只要驗明身份,不惹事,相信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於是天辰靜靜的飄在半空,等待對方的到來。

片刻后,東南方向一道赤虹飛射而至,停在天辰十丈之外,光芒一斂,紅袍老道身形顯現而出,天辰神念一掃,發現老者修為正如自己猜測的那般,上清初期。

老道見天辰不過靈嬰修士,竟不懼自己的神識威壓,仍然鎮定自若的直視自己,頓感稱奇。隨後老道目光再一轉,又見到天辰道袍上青山琉璃宮的標誌,微微愣了一下,腦海中瞬間想起一人的傳聞,眼眸深處警惕之色一閃而過,立刻滿臉堆笑,朝天辰一拱手。

「小友可是帝王宮之人?不知身居何位?但為何沒有我八道同盟的通行令牌啊?」

老道掩飾的極好,但還是被天辰注意到了,天辰有些疑惑,再看老道道袍上的綉著血雲大陣,似乎有些明白過來。

呵,看來這八道同盟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

天辰暗暗想着,也舉起雙手,朝對方作揖一禮。

「晚輩朔天辰,拜見血天門太上前輩!晚輩是帝王宮外門長老,經常閉關修鍊,因此不知前輩名諱,真是慚愧。不過晚輩之所以沒有通行令牌,是因為之前的勢力大戰而受了傷,一直躲在外地休養,這不,傷勢剛好,晚輩就匆匆趕回盟中,因而缺了那道令牌。」

天辰說完,順手一拋,一道霞光沖着紅袍老道激射而去,臨近前,光芒一斂,現出一枚玉質令牌,真是帝王宮發的那枚外門長老令。

老道接過令牌端詳一陣,便將令牌拋回道:「令牌無誤,小友身份應該沒什麼問題。哦,老夫自我介紹一下,我乃血天門天戎上人,負責此地的暗哨禁制,不知小友此去何處啊?」

「晚輩完成之前盟中交代的任務,此次前來自然是領賞的。」天辰不假思索道。

「嗯,小友為盟中出生入死,當受賞賜。只不過目前同盟仍處於戰時狀態,有些事情,啊,我們也不敢馬虎,若就這樣放小友在盟中屬地飛來飛去,怕也不太合適;另外就算我這裏放小友過去了,別的地方的暗哨也會如我一樣,找上小友盤問一番,驚動太多的同僚,相信也不是什麼好事。嗯,這樣吧,小友若是不嫌棄,不如先到我派寒舍小住幾日,待我將事情照實回稟上去,讓貴派同道送來通行令牌即可。啊,當然,期間小友若有什麼不滿或者急事,也可自行離去,本座絕不阻攔,這樣做,小友看是否妥當?」

老道手捻長須,一邊思量,斷斷續續的說出自己的決斷。

「好啊,如此就麻煩天戎前輩了。」

天辰想着自己如今的處境也正如紅袍老道所說,就算對方現在放自己離開,之後也會被無數的暗哨盤問,一晃怕又要耽擱更多的時間,天辰思量一番,覺得先按老者所說的做,才是上策。

只是不知為何,天辰隱隱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但又說不上因為什麼,怪異之感如淡雲薄霧,揮之不去。

「哈哈,小友客氣了,你如今也是靈嬰後期的大修士,距離上清大道只差半步,此次仙台問道過後,必能晉陞太上,如若不棄,你我私下裏平輩相稱就行了。」

見天辰應下了,老道甚是高興,甚至說出平輩相交的話語,讓天辰聽了連稱不敢。

隨後老道揮動袍袖,赤紅雲霞蓬勃而出,一個倒卷,便落在二人腳下。一聲嗡鳴過後,赤紅雲霞便載着二人往遠處天際飛射而去。

二人一路相談甚歡,紅袍老道聽說天辰想要一處偏靜之地,便帶着他來到了一處景色宜人的幽谷當中,將天辰安置在其中的客居洞府。

「朔老弟放心,我這就回去通知貴派,相信不出一日,貴派便會派人過來的。老夫還有保護屬地之責,就不多奉陪了,告辭!」

紅袍老道將天辰安置在其中的客居洞府,留下這句話后,便匆匆離開了。

天辰神識掃視一番,沒發現幽谷附近只有一些簡單的防禦禁制而已,便先住下了。

可誰想,這一住就是三天,天辰有些不耐,連連差遣那些管理洞府的僕從,給天戎上人傳信,結果都是泥牛入海。

天辰又等了兩天,始終得不到音訊的他終於按耐不住了,準備離開。

今夜星空璀璨,皎月無邊,幽谷中萬籟俱寂,但這一切都冷卻不了天辰焦躁的內心。

只見他單手一掐法決,周身光暈迭起,一聲嗡鳴過後,天辰就從房間中憑空消失了;幾乎同時,幽谷之上的百丈高空,虛空波動一起,天辰的身形又凝現而出。

就在天辰身形凝現之際,整個幽谷似乎早有感應一般猛地一顫,發出嗡嗡嗡的刺耳尖鳴之聲。

下一刻,谷內天地靈氣猛地往高空匯聚而去,大片五彩霞光自四面八方朝着天辰蜂擁而至,轉瞬間就將他淹沒其中。

身處彩霞中心的天辰,立刻感到周身湧來的萬斤巨力,好像被一張大手死死捏住了一般,動彈不得。

天辰眉頭一皺,正準備激發神通脫困時,忽然聽到幽谷東南方向傳來陣陣轟鳴之聲。神念一掃,發現一道紅光祥雲正聲勢浩大的靠近而來。

天辰想了想,便停下了脫困之舉,先行示弱,看看對方想幹什麼?

「天戎道友,這是何意?」

「哈哈,朔道友,我聯繫貴派多日,卻一直未得音訊,你擅闖我同盟陣地,未驗明身份就敢私自出逃,想必是做賊心虛了吧,道友的真實身份,難道不是玄仙道派來的姦細?」

祥雲中傳出的正是天戎上人的聲音,話音未落,祥雲並停在百丈之外,紅光一斂,現出兩名男子的身形。

為首之人一身紅袍,長髯齊胸,真是引領天辰入谷的天戎上人,另外一位這是個中年儒生,身穿黑色錦袍,背插一柄桃木劍,其體表散發的紫金之氣頗為的詭異。

天辰推測,這位天戎上人怕是當日就沒離開過幽谷,一直在附近埋伏着,就等自己按耐不住私自離開,給他一個出手殺人的借口。

也是,帝王宮血天門千年世仇,又怎會因為一場同盟而摒棄前嫌呢?只是天辰沒想到,對方竟敢在同盟尚未解散前就對自己下手。

另外這位天戎上人做事倒是小心謹慎,他在境界領先的情況下,還刻意找來了一位同階幫手,看來此位也是個狠角色,對他而言,事情要不不做,要麼就做到底。

只可惜,他終究還是小看了天辰。

以天辰現在的實力,又怎會將這兩名上清初期放在眼裏!

在明月宮禁地內,他受經整個明月宮的地脈之力聚靈化元,灌注了整整三個月!其劍體神通已然大成,肉身強悍堪比一般真靈,法寶難傷!

此刻的天辰就算直面一位上清中期,也是絲毫不懼的。

「天戎道友,你可要想清楚,目前你我兩派可還在會盟當中,道友這麼做,豈不是陷貴派太上於不義,挑起兩派大戰?莫要火中取栗啊!」

對方挑明敵意,頓時氣氛劍拔弩張起來,天辰輕描淡寫,發出了一聲警告。

「朔小友莫不是說反了吧?如今玄仙道衰亡就在眼前,這八道同盟又能維持多久?血天門帝王宮乃千年世仇,待玄仙道一事過後,你我兩派必有一戰。如今你名聲在外,又得林易公的賞識,外界均是稱道你是帝王宮的准太上。嘿嘿,只可惜你成名太早,羽翼未滿,而你又不知收斂,竟敢孤身犯險,我身為血天門太上長老,自然要為本門未來着想,此等天賜良機,老夫絕不會讓你返回帝王宮,成為我血天門心腹大患!朔道友,如今擺在你眼前的只有兩條路,要麼獻出精魂,歸順我血天門;要麼就死在這裏!帝王宮能給你的,我血天門只多不少」天戎上人直接將話挑明,一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架勢。

「哈哈哈,到底誰死,還不一定呢!」

天辰聽了后發出一串冷笑,隨後猛地踏前一步。

「轟」的一聲巨響,一瞬間,天辰恍若洪荒巨獸一般,爆發出驚人的劍壓,整個虛空彷彿受此衝擊,紛紛凹陷而塌,以天辰為中心的十丈虛空,竟顯出道道白痕出來,並且如蜘蛛網一般往外延伸開去,這正是空間即將破裂的先兆。

天辰體表泛起一陣淡淡的白芒,兩肩驟然一松,而四周紅霞受此衝擊,猛地一縮一漲,大片大片的金光劍氣從天辰體表肆意飛出,片刻時間,就將四周的紅霞斬滅一空。

天辰脫困后,那股恐怖的劍壓就消失不見,如今天辰對劍體早已收放自如,一開一收不過眨眼間的功夫,可這份窒息突然消散,讓天戎二人恍若隔世一般,似乎剛剛發生的都是一場夢,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天辰破去禁制,也沒有追擊的意思,而是停在原地,冷冷的盯着天戎二人,嘴角微翹,露出一抹譏諷。

「二位道友,此刻若是轉身離去,朔某就當此事沒發生過,若是再加逼迫,那朔某劍下也不介意再添兩隻冤魂了。」

「豎子狂妄!區區靈嬰晚輩,還真以為能與我等上清平輩相稱?老夫這就讓你見識見識,上清與靈嬰之間天壑有多大!」

天戎上人遭受羞辱,立刻暴跳如雷,一聲震怒過後,大口一張,便噴出兩顆火紅色的晶球出來。

此晶球剛一出現,便臨空融解漲大,一眨眼,就化作兩尊小山般的血肉傀儡,足有二三百丈。

「轟轟」兩聲,傀儡落在大地之上,並且成左右夾擊之勢,將天辰圍在了中間。

天戎上人沖血肉傀儡一點指,一聲「去」字出口,兩尊血肉傀儡便邁開大步,其四拳上血腥之氣狂涌,形成血色光幕,朝着天辰瘋狂砸下。

旁邊的中年儒生見此有些遲疑,但也只不過片刻的功夫,儒生便下定決心,其單手一掐劍訣,其背後桃木古劍長鳴出鞘,於高空以一化二,以二化四,眨眼就形成上千道劍影。

「合」

中年儒生一聲出口,高空劍影紛紛聚合化一,形成十餘朵紫金劍蓮,隨着儒生的一指點出,道道劍蓮也朝天辰圍攻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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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璃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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