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三

番外篇三

然而,制止顯然無用,他已在她身體深處,甜蜜吞容。

她不要他的溫柔對待,她知道怎麼讓他失控,也喜歡他為她失控。

她極度壞心地調戲他,用迷人的呻吟蠱惑他,用膩人的親吻引誘他,當他入至最深處時縛緊他,當他緩緩退出時又糾纏他。

他最喜愛的金鈴聲,纏綿響起,急促欲狂,夾帶她悅樂嬌吟,共譜一場雲雨妙曲。

十指陷在他背脊,留下小小甲印,狀似彎月,有時抓得太深,印子變成數道紅痕,她手勁越重,他的動作也越鷙猛,烙在背上的微疼,是最甜美的鞭子,策動一場痛快的淋漓歡愉。

她的囂張沒能持續太久,惡師自有惡徒欺,他比她更熟知她的身體,哪處最禁不起折騰,哪處最耐不住啃吮,哪處被狠狠碾磨時,會令她失聲顫抖,他逐一收拾她。

她很快淪為敗將,割地賠款,被他鯨吞蠶食,為他流下愉悅淚水,又讓他低頭吮去,他尚未饜足,她還得再陪他玩上大半個時辰,床第旖旎,魚水同歡……

她被擺弄得暈暈乎乎,只能隨他起伏耽溺。

恍惚間,竟回想起她生下破財數月後的那一次歡好,他因顧及她的恢復情況,遲遲沒對她出手,天天與她躺床討論育兒注意事項。

他能忍,她卻不能,當夜翻到他身上,拙劣把人撩撥發狂,然後被翻回來壓至身下,為她的行徑狠狠付出代價。

此一時,彼一時,何其相仿,她率先招惹他,后又遭他吃干抹凈,用最簡單的字句為橫批,叫——活該死好。

天光漸消,絲綢般的濃夜鋪天蓋地,星群在上頭鑲起長長銀川,比之人間仰頭遠眺,不知碩大多少,似乎伸手便可擷取。

床上狼藉凌亂,甜美的酣戰告終,兩人交頸而枕,她倦懶閉眸,卻並未睡下,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繞玩他的鬢髮,帶點輕倦鼻音的聲音,向他說道:

「我喜歡金玥夫人,本想認她當乾娘,但那樣太麻煩了,輩分也搞得太亂,最省事點的辦法我想了很久,你聽聽看有沒有道理,就是我直接嫁你……」

她迂迴輾轉,又輾轉迂迴,最後一句才把目的掀開來提。

「……你若是為這理由嫁我,我不會娶你。」反正無名無分的窩囊,他吞了五百年,也不差下一個五百年。

她翻了翻動,往他胸口疊上:「也不是這麼說嘛,那只是理由之一……」

「理由二呢?」他亦張開眼,望向她,將她身影映入金色眸光中。

「你爺爺很想帶破財去顯擺顯擺,向仙友們晒晒寶貝曾孫。」

「師尊早歇。」他復又閉眼。那四字翻譯:懶得聽你多講廢話。

「欸欸欸……」她動指要去撐開他眼瞼,被他先一步箝制手腕,阻止這幼稚行徑,見他再度睜眼睨她,她扁扁嘴,有些氣他的駑鈍不開竅,忍不住哼聲:「你不想娶我,是因為你打算等提親行伍從南天門一路排到財神居,再從中挑選新鮮漂亮的嫩仙娥吧!」

這番話,怎麼聽怎麼酸溜溜。

嫩仙草他吃過,嫩仙娥他從沒有留意半眼。

他就知道,她今日反常,敢在眾目睽睽下親吻他,定是其來有自。

她仍在嘀咕,皺眉不滿道:「開天祭表現那麼好做什麼?!招揺給誰看呀,故意讓人中意你這條乘龍快婿嗎?也不想想,比起那群小仙輩,你神齡年長那麼多,贏了光彩嗎?」

明明是你搭着我的肩,教我好好給師尊爭口氣,我聽話拚命,哪錯了?鎏金真是啞口無言。

好徒兒難為,尤其你家師尊陰晴不定,甚難討好。

她甚難討好無妨,老夫老妻了(或者該說老師老徒),他早有一套治她的辦法,她是什麼個性、什麼德性,他還摸不透徹嗎?

堵住那張湊近他面前的嫩唇,封了她喋喋不休的念叨,將她吻得氣喘吁吁,忘了還想罵他什麼。

她說了再多,聽在他耳里,不過是「吃醋」兩字。

「我只聽最後一個理由,真心的、無從反駁的、全然拒絕不了的。」他在她唇間低吐輕語。

懷財一陣癟嘴,模樣百般委屈,好似被逼着說出違心話,與其說是逼,不如用「彆扭」,更加貼切。

「……我不喜歡別人覬覦你,那些眼光好討厭!」她聲音悶悶的。

「嗯?」鎏金挑眉,那聲嗯,輕且質疑,又適度傳達對這理由,不甚滿意。

懷財呃了聲,又抿了抿唇,說:「你明明是我的……徒兒,還是破財他爹,就算有人向你提親,你也應該要嚴詞拒絕——」

他依舊挑眉,連「嗯」字都省略了。

她面色漸呈朱赤,彆扭至極的模樣,與破財鬧孩子脾氣時,如出一轍,破財雖外貌像他,但諸多可愛小動作,卻更像她,她抿得雙唇泛上一層艷紅色。

他喉間逸了聲淺嘆,似要放棄聽她廢言,她心一急,豁出去掏心挖肺說真心話:

「我愛你,我不准你娶別人啦——」吼到後來,都吼出了哭音。

這答案,如了他的願。

他柔柔地撫摸她的腦後長發,輕輕梳弄著,像在溺愛一隻寵極的貓兒,嘴角揚起優美笑弧,不吝給予讚賞。

五百年漫漫徒兒路,終於來到盡頭。

從這一刻起,他不再是窮神徒兒,而是窮神夫君。

徒兒熬成夫。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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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神與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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