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6章 故地重遊（下）（第八更）
十天之後，兩人方才離開了南豐域。
兩人的足跡一路向東。
下一站，是臨海域。
遼闊無垠的碧藍海平線上，一座上面坐落着一半在岸上，一半在水上的華麗城市的島嶼，出現在兩人眼前。
真龍庇佑之國，百奇國，龍佑城。
兩人在繁華的街道上穿行，恍惚間，似乎又有一個帶着兜帽，遮住頭上雙角的黑髮少年，走過身側，身旁跟着一個獐頭鼠目，神色緊張的矮小男子。
一個帶着草帽，臉上有着傷疤的紅髮男子迎上少年，隨手把自己的草帽扣在少年頭上，哈哈大笑。
少年也脫下了兜帽，毫無遮掩的露出雙角，有樣學樣的張狂大笑。
極東之後，是極西。
西蒼域，石靈山後山，牧凌仙抬起頭，看着漫天的星辰，輕輕的哼著不知名的調子。
當年，也有一個皮膚黝黑的少年，坐在這星辰下，沐浴著漫天星光，努力修鍊。
和自己這樣有着三世記憶的開掛者不同，那個少年，是真正的天才，是自己所尋到的最耀眼的一顆星辰，星辰的光芒，甚至能壓過日月。
只可惜自己沒能趕上，他和那個有着明亮雙眸的少女成親的日子。他沒有父母，自己本來應該代替他的高堂，坐在席上，等著敬茶才是。
「如果我沒記錯，這些地方，你應該都沒來過才對。」
時隔百年，變得有些滄桑，卻雄偉依舊的西涼王城大道之上，虞素靈看了看牧凌仙。
「但是你似乎很熟悉。」
真要說的話，兩人幾乎可以算得上青梅竹馬了，從八歲進入學院開始，這十幾年來一直在學院共同修鍊。即便是做任務，去的地方也是用不着隱瞞的。因此虞素靈很容易知道，她記憶中的牧凌仙，從未來過這些地方。
「是么？」牧凌仙的目光掃過街道旁的樓閣，依舊哼著那不知何處而來的調子：「或許是我做夢夢到的也不一定。」
「做夢么。」虞素靈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好在你沒夢到北冥域，我可不想被你帶去那種地方。」
「咦，你怎麼知道？」牧凌仙一拍手笑道：「我下一個夢到的就是北冥域。」
虞素靈：「……」
說話之間，周圍更加熱鬧喧囂，卻是來到了城中湖泊旁的街道。
街旁岸邊，停著一艘艘裝飾華麗的畫舫，街道另一面，也都是花花綠綠的高樓。
街道之上，衣着華貴的豪紳和身姿婀娜各色秀女來往不休，鶯聲燕語不絕於耳。
「這是……」
虞素靈俏美的臉黑了下來，看向牧凌仙。
「你想帶我進哪一家么？」
牧凌仙還是第一次看到虞素靈的臉黑成這樣，慌忙擺手。
「走錯了走錯了，別誤會，我們這就走。」
說着他順手拉起虞素靈的手往回走。
虞素靈嬌軀微微一滯，輕哼一聲，沒有說話。
離開這條花街之前，牧凌仙最後回了一次頭。
目光落在了那艘格外顯眼，足有五層多高的華麗畫舫之上。
「竟然……還在么？」
他的目光停留在畫舫大門口的牌匾之上。
那裏寫着三個大字。
「流月樓。」
若有似無的琴音，似乎從耳畔響起。
牧凌仙神色微微恍惚，卻感覺右手一緊。
握著的那隻素手，不知何時已經反握住了自己，自己停下的瞬間，便帶着自己，繼續往前走去。
牧凌仙眨了眨眼睛，嘴角勾起一絲微笑，轉過頭，邁開了腳步。
與此同時，畫舫之內，幾道人影走了出來。
「咦？」
一名外表是青年模樣，身上藍衫綉著魚紋的男子看向花街出口某處，愣了一下，隨即揉了揉眼睛。
「水魚？怎麼啦？」
旁邊一名留着兩撇小鬍子，容貌稱得上俊美，只是言行舉止有些輕浮的中年男子用肩膀裝了一下那藍衫青年：「發什麼愣呢？」
水魚搖了搖頭：「啊，飛昂。沒事，只是剛剛好像看到個很熟悉的背影，應該是看錯了。」
「肯定是看錯啦，現在這西涼域哪還有什麼熟人啊，你說是吧，老欒。」腰間懸掛着一柄長劍，穿着錦衫的俊朗青年搖了搖頭：「嘖嘖，你說你們也是，竟然沒等老應來就直接過來了，還有沒有點義氣了。」
「陸風，你當年差點把我們扔秘境的事情都給忘了？就你沒資格談義氣。」那輕浮的中年男子翻了個白眼。
「那都是過去了。」陸風嘿嘿一笑：「怎麼還這麼計較呢？你說這都上百年過去了，咱們哥幾個聚一回容易嘛？明天就又得去北域支援了，凍死個人。」
「是啊。」水魚有些感嘆道：「我們四個還能回這西涼域聚一下，可惜明舉，都多少年沒出過學院了，不知道我們兄弟五個什麼時候才能再聚啊。」
「行了，別說了，快走吧，老應該等的急了。」
「我看是你急了吧？你的香香姑娘還等着你呢，哈哈哈。」
幾個人嘻嘻哈哈的走上了街道，消失在人群之中。
五日後，牧凌仙和虞素靈，從北冥域的冰天雪地之中，回到了學院。
但是旅程還未結束。
「喂喂喂！快傳球啊！」
「你他娘的是傳球還是踩球？傳球不會么？傳停帶射你豬腦子不懂什麼意思啊？」
「射門！快射門！」
「啊啊啊啊！攔住了，攔住了！」
一處浮空島上，綠茵場中，兩隊學生正在踢足球。
雙方都是修仙者，這一場球賽踢得是滿場幻影亂舞，若非同樣是修仙者，恐怕真的難以看清。
就在激烈關頭，忽然一聲慘叫。
「哎呀！」
一名球員帶球狂奔的時候，被對手方一名意圖滑鏟奪球的隊員一腳踢中了膝蓋。
儘管自己是修仙者，但對面也一樣，這一腳可是不輕，被踢中的球員當時就倒了下來。
「我靠，你有沒有搞錯，踢球還是踢人啊！」
「不小心而已嚷什麼嚷？」
「讓我他娘的不小心踢你一腳可好？」
一陣混亂之中，雙方差點打起來。
一名掛着六年級標誌的裁判狂吹着哨子，好不容易才安撫了雙方，比賽繼續，被踢中的球員卻不得不下場換人了。
「候補上！」
「老林，老林！」
「來了！」一聲清脆的應答聲，出現在場上的人，卻讓雙方都是一愣。
「喂，你誰啊？老林呢？」
「怎麼不認識你，什麼時候入隊的？」
「老林去奇門分院看電影了，今天那邊《大豬仔五》首映，我替他。」穿着球服的牧凌仙一手抱着球，乾脆的笑道。
遠處，虞素靈坐在觀眾席上，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