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我的錯覺還是上海位於海邊所以颱風大,我覺得飛機降落的時候晃晃悠悠的,着陸之後也一蹦一跳地跟碰碰車似的。當時我在飛機上的傷感勁兒還沒涌完呢,於是特心灰意冷地想乾脆把這個飛機弄翻得了,我也死得痛快,聞婧微微肯定會為我的死淚流成河,不過顧小北白松和陸敘那三個小王八羔子會怎麼樣我就不知道了。下了飛機我把手機開機,刷地進來五條短消息,我握手機的手都給震麻了,五條短消息全部是火柴發過來的,其中有一條讓我很崩潰。火柴說,媽的你裝什麼處女啊,你丫倒是哼哼哈哈弄出點兒聲響來助助興啊!火柴是我一初中同學,我和白松微微等人在學校里橫衝直撞跟小坦克似的誰都不怕,就怕她。像我和聞婧這種看上去特別二五八萬的,其實也就嘴上貧,絕對紙老虎,撐死一硬塑料的,所有的人都說我們是披着狼皮的羊,除了顧小北,他硬要堅持說我是穿着防彈衣的狼,還是一大尾巴狼。微微和我們比起來算是見過世面經過風浪的人,和火柴一比也絕對是小巫見大巫。火柴的媽媽生她的時候難產而死,所以她爸就特恨她(真不知道這什麼邏輯),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但火柴從小就特堅韌,跟冷酸靈一樣。一般的小孩兒都是未雨綢繆的,大人的巴掌還沒落下來就扯著嗓子哭,哭得左鄰右舍都驚動了,全部趕過來以為出了什麼大亂子,大人的巴掌也不好意思再落下來了,比如我和聞婧,我們就是這樣的孩子,仔細想一下我們從小就那麼奸詐且天不怕地不懼的,怪不得顧小北整死說我是穿着防彈衣的大尾巴狼。但火柴是打死都不哭的,只是用一種如劍如刃的目光瞪着她爸,等她爸打累了她就站起來沖她爸冷笑。火柴十五歲的時候就離家出走了,從此闖蕩江湖,那個時候我和聞婧白松還在初中悠閑地虛度時光。火柴離家時對她爸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你他媽就是一傻B。我們高二的時候,火柴回來看我們,剛見她的時候我看她嘴唇紅腫以為她被人打了,後來才知道那是最新款的唇膏,一支夠我花一星期。我們和她勾肩搭背地走在校園裏,遇見曾經的老師,老師很關心地問火柴現在在做什麼,火柴笑臉如花地說做小姐呀。那個老師撒丫子就跑。在我們大一的時候,火柴又來看我們。這時候火柴已經不做小姐了,做媽媽桑。她揮斥方遒地說,我不再是個受壓迫者了。火柴說她現在在性產業方面混得如魚得水,她說她老用安徒生的名作來讓人記住她火柴姐的大名,我當時還在想怎麼純潔的兒童讀物會和性產業聯繫在一起,火柴馬上就解答了,她說她每次自我介紹的時候都說,我就是那賣女孩的小火柴。當時我心裏就想真是一盲流。白松說她雙手沾滿處女的鮮血,而我當時則聯想起火柴往賓館酒店送小姐過去的畫面,跟當年販賣黑奴一樣,都是罪惡的人**易。忘了說了,火柴的本名比處女都處女,叫唐淑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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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敬明:夢裏花落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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