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二十

大年初二那天一大清早的,微微給我個電話,說送我個新年禮物,我說你不是送了嗎?你還嫌送得不夠大啊,是不是要我跪下磕頭你才樂意啊?微微說你別跟我貧,我等下到你樓下接你,今天你就甭安排節目了,姐姐我料理你。九點多的時候微微到了,我下樓去剛坐進車,就看見火柴和聞婧也在車裏,我說姐姐你是不是覺得大過年的肯定警察們都回家過年了拉着我們去搶銀行啊?要是的話妹妹我上去操傢伙,赤手空拳的我心裏還是有點兒虛。微微說得了吧,少跟我貧,我是帶你去美容,我幫你們仨一人辦了張美容月卡,洗頭洗臉全包了,愛去多少次去多少次,瞧你們一張臉蹉跎得跟大頭菜似的。我微微今兒就讓你們枯木再逢春!一句話把我們仨都說得挺惆悵的。「這家美容院是新開的,這老闆我認識,他在外邊打的廣告和那些廣告牌都是我操辦的。我覺得這兒的妹妹們手藝挺不錯的,就介紹你們來了——對了,妹子,就那兒,使點兒勁兒。」微微躺在椅子上,一邊洗頭一邊和我們聊天。我們四個並排躺在那兒,四個年輕的妹子站在我們身後打理着我們幾個的一頭亂髮。微微接着說,其實今天找你們來還有點事兒麻煩你們,我最近在做一個生意,做成了我大半年不用忙活也可以讓我銀行賬號上的錢跟計程車計價器似的不停地往上翻。可那公司的頭兒特油鹽不進,我本來想用點糖衣炮彈先轟炸一番看看情況的,結果我在丫周圍安排的小地雷告訴我丫錢多得嚇我一跳。我想想我微微也不是沒見過錢的人啊,能嚇我一跳估計怎麼着也賽過一小銀行了。有一次我提着極品宮燕想去刺探下軍情,結果剛走進丫花園我就退出來了,我進去的時候剛好瞅見他家的幾個傭人在花園裏吃燕窩呢。氣得我……後來我想丫會不會愛玩兒呢?我就帶丫去打高爾夫,結果丫在草坪里站了一會兒,都沒揮杆子,最後整了句沒勁,跑了!我真是拿丫沒辦法,後來我的小地雷告訴我丫什麼缺點沒有,就好色!「得,微微姐,」火柴的「職業素質」挺高的,一聽到這就明白七八分了,「如果您是要我找女的去把丫撂平了您可找對人了!我火柴是幹什麼的啊!賣女孩的小火柴啊!那可是一火樹銀花的女子!」我和聞婧聽着她倆的對話都覺得特有意思,以前覺得聽微微講話或者聽火柴講話每句話都能琢磨老半天,現在兩人對着講,記下來能當成語錄學習了。不光我們,洗頭的小妹們都聽得特起勁兒。火柴接着說:「不是我火柴吹,除了原裝的處女,我火柴什麼女的弄不來啊,海陸空隨便你挑,鐵人三項我都有——妹妹你別激動,輕點兒,你手上那是一顆軟弱女人的頭,不是一蘿蔔。」微微說,那人品位夠高的,一般女的看不上,你不能凈找那種職業特徵太明顯、技術太熟練的精銳部隊去,那種女的我也能找來,胸口永遠是左邊裝着春天右邊裝着夏天,熱情似火一摸就叫的那種——妹妹,你別激動,手別抖。要找就要找那種有點兒文化的,念過書的。一張口就能來點兒tobeornottobe的那種。火柴說,這好辦,微微姐你放心,我回去叫丫們念幾本瓊瑤,再讀他幾本兒唐詩宋詞什麼的,再在臉上撲點兒黃色的粉底,保證出來個個都跟李清照似的,人比黃花瘦,在床上都能給你來上一句「為什麼我的眼裏充滿淚水,因為我愛你愛得深沉」之類的——我說妹子,你聽得挺起勁兒的對吧,洗多少時辰了?這頭再洗估計我頭髮得洗褪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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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敬明:夢裏花落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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