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回：樹林夜戰，臨危不懼

秦天賜和程伯等二十餘名凌雲閣弟子悄悄潛近敵營，不管怎麼說，一定要搞清楚叛軍的糧草到底堆放在哪。雖然只有短短三天的時間，只要找到敵軍糧草將其燒毀，必定能使叛軍的士氣低下，萬花樓士氣高漲，從而迫使對方退軍。若是能運氣好碰到叛軍主帥，將其殲滅那自是再好不過了。

天色已經慢慢開始暗了下來，正是行動的最佳時機。要在叛軍軍營最高效率活動，大家必須要分開行動，而且這天黑才能更好遮掩行蹤確保大家的安全。秦天賜根據和大哥穀梁納吉商量好的戰術，分配給凌雲閣門人們各自任務后，自己也單獨悄悄來到叛軍的最後面軍帳的一處地隱蔽起來。

秦天賜發現這裏的警備最是鬆懈，想從這裏下手，但又吸取尋陽城叛軍陷阱的教訓，不敢貿然行動，還在仔細觀察。

忽覺身後有人，秦天賜忙回身觀望，人影卻消失了。但隨即發現不對，身後一處草葉擺動明顯幅度和周圍不同，很顯然這不是風吹動的，而這裏剛才的確有人。

秦天賜不敢胡亂行動，要搞清楚究竟是誰在身後觀察自己，此人到底是何方神聖，於是向那裏慢慢摸了過去。到了此處，秦天賜低頭一看，明顯這是這一雙腳印，看來的確有人在暗中觀察自己，此人到底是誰？

突然又是一下，更遠處樹林又是一陣輕響。秦天賜耳朵異常敏銳，任何異於周圍常態的動靜都能把握住，這風吹草動之間早已察覺不對勁，秦天賜這次不做多想立刻飛奔而去。可惜又一次撲空，但地上很明顯又是同一組腳印。

就在秦天賜還在觀察之際，再遠處又是一陣聲響，秦天賜再一次飛奔而去。就這樣來來回回幾十次，秦天賜已經快要被這奇怪的現象搞煩了。這人到底是誰？為何要這樣戲弄自己？

等秦天賜冷靜下來才發現，此處已經遠離叛軍軍營，遠乃杭州城郊外樹里遠之際了。難道說此人是故意把自己引開？那這麼說這人一早就知道自己並且一直跟着自己？他這樣做究竟有何目的？這人又是誰？再這樣下去將沒完沒了，看來一定要找出此人查個明白。

這時遠處林子裏一顆大樹下的草叢裏又是同樣的聲響，反正一靠近他就會消失，這次秦天賜不着急去追了。此時他利用自己之前眼盲時鍛鍊出的異於常人的耳朵，仔細聽着聲響處，一邊體內開始提氣。這一次，秦天賜不會再草率行事了。

聲響已經發出幾次了，看來這人果然是想把秦天賜引離叛軍軍營。這次他見秦天賜原地閉目養氣毫不動搖，好像有點小着急，故而把動靜弄得更大了一些。

就是現在！秦天賜抓住時機，丹田沉氣，胸口憋了一口真氣，直壓至腳底，在遠處聲響最大時，突地猛蹬地一腳，直接飛探到發出聲響處。

秦天賜還未落地，凌空又是一腳橫掃過去。草叢裏的人不想秦天賜會突然變化節奏，而且速度還這樣快，這腿踢掃得又是這樣剛猛。這人只得跳起躲過，不過這一跳，自然就暴露了身份。

秦天賜看到此人，竟然大驚失色，心想不好，這果然是對方的調虎離山之計，拔腿就要跑。

既然身份已敗露那就不能讓秦天賜跑了，這人立刻舒展輕功，躍過秦天賜頭頂。他跳到秦天賜返回杭州城的路之間，留出三丈遠的距離，笑道，「秦少閣主既然都追上來了，豈有返回之說。難道閣下心中的問題不想搞明白嗎？」

秦天賜暫時放鬆下來，整個人露出自然的樣子，但內心十分警惕。秦天賜怒道，「白虎，你把我引到這兒究竟是何用意？」

只見此人身着白色緊身衣，頭上依然纏着白色繃帶，仍然看不清面容、多少歲數。

白虎卻不慌不忙說道，「秦少閣主既然早已知道是在下，何已追到此處才動手？」

「我問你話怎的變成了你問我？我可不知道你在搞什麼陰謀，但我的確低估了你的實力。你不但武功高強，心機還如此之重，你將會是危害武林的第二個嚴庄，今天我必須替天行道除了你！」

「哈哈哈……承蒙秦少閣主抬舉，你要和我動手，是否得問過我的其他朋友呢？」白虎說着，從附近竄出四個和他一樣裝扮的人。

這可把秦天賜急了一大跳，身邊居然一直還有四個人在附近跟着自己，自己卻一點都沒察覺。自己是大意了，可這四人武功若是不高也早能發覺，這說明四人內力絕非一般人。

白虎笑道，「秦少閣主，你可千萬不要小瞧了他們四位哦。他們可是嚴大人手下，除了你們孰知的青龍黑面等四將之外最強的四個人了。這次有幸得到嚴大人賞識，特把他們四兄弟借於我們攻打萬花樓之用。哈哈，沒想到此時竟然讓秦少閣主你嘗了個先，縱使少閣主你武藝高強你也要多加小心哦……」

秦天賜當然小心，雖然在追擊白虎，但也不是完全放鬆警惕，竟然不知還有四人在身邊。所以這四人武功都不低，實力應該還在舅舅雲飛龍實力之上。若是單打獨鬥秦天賜還是有較強把握，若遇到四個武林高手乃十分棘手了。

不過秦天賜倒也不怕，既來之則安之，既然選擇追過來自然也料到有幾分危險。頓時提氣于丹田，然後真氣走遍全身。

四人見秦天賜這是要動真格了，他們也不客氣，馬上也嚴陣以待。白虎卻一點都不慌忙，找了個地拍拍屁股下的灰還坐下了。雖是晚上，天上的明月到是很亮，照得周圍很清楚。其實若是伸手不見五指，反而對秦天賜有利，但眼下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生死存亡只得拼殺出一條血路才行。

這四人站在秦天賜四周，突然同時發動猛攻。前面一人用手抓來，看來是爪功一類的武功。左邊一人揮着拳頭直奔而來，看來使用的是拳法。右邊一人執掌而來，明顯感覺一股強勁的掌力。而後面一人秦天賜看不見，但是他耳朵異於常人，聽得出來此人下盤功夫了得，正攻擊而來的是類似於橫掃千軍的腿功。

這四人迎面撲來，合力包夾秦天賜，要知道這四人一定是常用這招合體陣法攻克對手。並且這四人個人武功絕對不弱，這樣一組配合也真是天衣無縫，無懈可擊。

只見秦天賜並不慌亂，早已蓄勢待發，在四人將要攻到之時用力一蹬，竟然筆直躍起二丈高。四人的攻擊見秦天賜躍起也立刻改變了招式。

左右二人分別轉圈撤拳撤掌。後面這人繼續使腿掃來，前面使指爪的一人乘勢跳在後面掃腿之人的腿上。使腿之人改變方向，向上一送，使指爪之人順勢再一躍，竟然直逼上面躍起的秦天賜。

這配合竟在一剎那間完成，武功之高，陣型之嚴密，配合之默契不可一日而與。秦天賜見來人伸手抓來，料想此人指力夠大內力絕非等閑之輩。周圍三人更是擺好了架勢，準備下一輪的攻擊。

秦天賜心如止水，異常冷靜。若是躲避進攻，自然會受到下面三人下一輪的進攻。反而這躍上來之人只有一人之力，見他來勢洶湧無比，正可借他力使用。畢竟是對付一人可比同時對付另外三人要容易得多。

秦天賜在空中頓時氣走奇經八脈中陰蹺、陽蹺二脈。直接使出了「混元凌霄功」的「混元花墜」招式。這本是一招落地生根的招式，原理於「千斤墜」一個道理，但此招是以內力抓地，並借力順勢擴散致四周的霸氣招式。這招力可破腳下石，本是立足於地上的招式，對方以上路武功襲來，在接對手招式時用這招以強大內力震其對方下路步子，從而打亂對方節奏，毀其上路進攻招式，從中找出對方破綻的招式。

秦天賜此時直接將內力真氣集中在雙腳，這下墜之力再加上這內功力道，直接踩砸向上竄來這使爪之人手指上。瞬間將這人手指擊碎，估計這人從此以後再也不能使用這類似「鷹爪功」、「擒拿手」之類的爪功了。

秦天賜踩了對方手指又再一次順勢高高彈起。這人卻加速下掉，直接摔向正下方。下面三人見同伴掉下，自然全部往後退了一步，免得被波及。不過他們三人也大吃一驚，只一招，竟然將實力和自己差不多的同伴打敗，還廢了他的手指，這人現在等於是半個廢人了。肅然對秦天賜多了幾分警惕，免得一不小心，下一個受傷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秦天賜在空中看到地上三人再一次做了調整，知道他們明白自己內力的強勁，一定也會拿出十成功力來和自己周旋。所以要儘可能保留一點實力好對付白虎，因此一定要速戰速決。

於是在空中又把內力遊走到任督二脈，使用「易筋經」少林體術來對抗他們。因為從這幾招已經看出，這幾人的武功套數絕非來自中原，在中原用這些招式的人也絕非名門正派之人。因為這幾招太過陰險毒辣，而且這武功路數比較邪氣。最最不可思議的，他們這邪氣的武功，多多少少還有一點少林功夫的影子。

可現在多想也沒用，既然是有少林派的功夫影子，那就用少林武功對付他們。天下武功凈出少林，少林乃天下武學之正宗。所以這「易筋經」的招式用在這裏自是再合適不過了。

從天而降，三個敵人在周圍。這第八勢「三盤落地勢」自是最好的招式。秦天賜從天而降，炸向三人正中間。三人的招式竟被這一招給活生生劈開，從而陣型被破。

秦天賜抓住這機會，速與最近的兩個使拳和掌的兩人對上。這使腿的高手，下盤自然厲害，見秦天賜發招，條件反射本能退的距離比二位拳掌的人稍遠一些。這樣秦天賜剛好可以繼續攻擊這離得近的二人。

這「三盤落地勢」乃「易筋經」第八招。只見秦天賜左腳向左橫跨一步，屈膝下蹲成馬步。上體挺直，兩手叉腰，再屈肘翻掌向上，小臂平舉如托重物狀；然後兩手翻掌向下，小臂伸直放鬆，如放下重物狀。直接將二人擊打於身上，數連退出好幾步。

此時踢腿之人攻上，但這時正是單打獨鬥的好機會，機會只要一招之間。若是能制服此人，接下來秦天賜只要面對兩位高手即可。既然他是腿功，秦天賜正在猶豫使出第五勢「倒拽九牛尾勢」、第六勢「出爪亮翅勢」還是第十勢「卧虎撲食勢」之時，對方突然變招。

這三勢是專克腿功的招式，不過幸好秦天賜出招前猶豫了一下，否則必死無疑。臨敵對戰，切記不可大意，有一絲的閃失都足以致命。而這使腿之人，正是看出了秦天賜使用的乃是少林正宗「易筋經」武學，從而臨陣換了招。

此人竟然不用腿法，棄而用其拳法揮來。這臨陣對敵，突然改用自己不擅長的武學或招式，有時的確能帶來出奇制勝那意想不到的效果。但遇到真正高手，這樣的換招，只能換來無窮的危險。顯然，站在他面前的秦天賜就是這種少見的高手。

本來還暗暗叫苦的秦天賜見此人換招，心裏大喜，但又恐怕這人有詐。可是面前除了這人，還有兩個高手隨後就會一擁而上，所以容不得秦天賜細想。秦天賜運足內力，準備一擊拿下對方。

這人也沒料到秦天賜會使出其他招式，結果被秦天賜打了個措手不及，這全力一擊竟震得自己雙手發麻，頓時失了先機。

秦天賜怎可放掉這樣的機會，落地后，再使出「混元凌霄功」的「混元毛定」，這是一招以內力貫徹的剛猛的拳夾雜着掌的招式。一般對抗這招不是內力深厚之人全力抵擋就只能躲閃。可惜這人雙手發麻，而且也沒躲閃空間，硬是深深接了這一招，瞬間被震得全身疼痛，體內氣血翻湧，口中噴出一口鮮血，昏死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