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時機
探索人類進化的可能，自然是使用人類最好。
而競賽實驗，就是基於此而舉辦。
總數涵蓋一二十七個相關組織，活動資金八千億信用點，在世界各地經過初賽複賽的層層篩選后，有一百名參賽者殺入決賽。
第一名能夠得到獎金，名聲，優待。
前十名也有一個安慰獎，並且在這個大舞台上展現出了自己的能力。
沒有得到名次的人也無所謂，至少在這些天內他們能隨心所欲的進行實驗，還能與其他人交流心得，也並不算一無所獲。
對於主辦方來說篩選出了想要的人才，確定了能力的偏向和高低，對於參賽者來說，多少也拿到了一點好處，可謂雙贏……
簡短的介紹了競賽實驗的信息后，周晨終於說到正題。
「而決賽的內容，便是在一座城市內隨意的製造和展示自己的作品，十天後，將由專門的考評人員來打分。」
雖然周晨說的輕描淡寫，還文縐縐的沒有用上任何不雅字眼，但這份殘忍，這份無情，卻是無論如何都遮擋不了。
整個天台，數十個人，都像是被最為寒冷的狂風吹過一樣，僵立在原地，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怎麼可能！我不信！這裏可是有一百萬人的！」良久，蒂亞娜才反應過來，發出了不可置信的驚叫。
荒謬，畏縮，驚恐，這就是她此時的想法。
「一百萬隻螞蟻而已。」
周晨的臉上依然帶着微笑，只不過說出的話語卻是如此的殘酷。
「自五十年前休眠技術成熟，作為變相的延壽手段被投入至今，等不及的權勢者可比想像中的還要多。」
「而處於各種原因，想要更進一步的異常能力者，也比想像的要多。」
阻力自然是存在的，後果自然是嚴重的，但那又如何？此事終歸是辦下去了。
「那你呢？你又怎麼想？」蒂亞娜就著問。
雖然為這份真相感到窒息，但現在，也不是能夠感嘆的時候。
「我？我只是想看看其他的異常能力者，能做到何種程度。」
周晨站到欄桿邊上，俯視着整做城市。
「在這裏能夠觀察到想要的數據，所以我就來了。」
他似乎陷入了沉吟，目光悠遠的看向前方，過了好一會，才轉過身來。
「不用擔心，你的自言自語和心理活動還挺有趣的，如果死掉也有點可惜。」
…………
遵循事前計劃的交流了一番后，周晨就再也不管其他，把注意力集中在了「競賽」上。
他對於這件事的映像也就只有上述所說，雖說了解大概的始末，但親身經歷就又是不同的體驗了。
讓人發狂發瘋，死而復生的「活屍」。
賦予了豹的速度，獅的力量，犬的鼻子的奇怪改造人。
被機械和肉體共同組裝而成的奇異傀儡。
又或是被屍體堆疊而起，拼合而成的巨大爛肉……
「真是奇思妙想，不是么？」
周晨頭也不回，保持着負手的姿勢俯視一切。
實際上，他已經維持着這個動作站了一個星期，要不是還能搭的上話，許多人都會以為他死了。
「也許吧，不過這種才能毋庸置疑是錯誤的。」在身後，一穿着軍裝的中年男子出言答道。
「錯誤么？」周晨不在意的笑了笑：「那麼紫荊王國的高層軍官來找我這個「錯誤」做什麼呢？」
雖被一語道出身份，但中年軍官卻依然能保持鎮定。
「當然是想要把錯誤變成正確。」
「異常能力者，巴瑟，我們能夠給予你幫助，包括但不限於取消通緝令，配給科研資源，興建正規的研究所等等……」
說到一半，周晨帶着笑意的的聲音就插了進來：「條件就是協助你們解決這次的麻煩？」
軍官卡了一下，然後點頭：「開發人類潛能的研究是大勢所趨，但這次無論如何都做的太過了。」
「是嗎？」周晨，緩緩的轉過頭。
而軍官，也終於看到了此人的全貌。
那是怎樣的「存在」啊，雖然同樣是人的雙眼，人的臉龐，人的身體，但他卻絕不是「人」。
只是一眼，就足以讓人分辨出這份崇高和偉大。
「我倒覺得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這可能省不少事。」
僵立不動，張口結舌，軍官發現，此時自己竟連反駁和詢問的話語都不敢說出。
至於事前那些招降賣命的話語，他更是想都不想。
直到兩人擦身而過，軍官才終於從這種震撼感與渺小感中恢復過來。
「呼，呼……這個人，究竟打算做什麼？」大喘了兩口氣，中年軍官大腦才終於開始重新活動。
他意識到，巴瑟的目的，絕不像是前幾天所說的那麼單純。
觀察？交流？別開玩笑了！那種力量哪裏還需要與人交流！
雖然在前幾天已經翻出這人手撕陸戰要塞的視頻，但他當時也只以為是一場秀而已，是加了「科技」成分的。
直到他今天直面此人，直到他感受到那份力量！
手撕陸戰要塞……說不定有可能是真的？
這麼一想，中年軍官頓時覺得現在的局面更壞了啊！
不只要面對肆無忌憚，把百萬人口的都市變成實驗場的黑惡勢力團體，還要面對深不可測，不知目的超規格存在。
感覺藥丸。
…………
周晨，漫步在一片蕭條的城市中。
明明是商業區的大街，一眼望去四周店鋪卻是大門緊閉，偶爾有幾個來去匆匆的行人，最低配備也是手持槍械。
「人的適應力真是無窮的呢？」周晨笑了兩聲，臉上卻毫無驚訝。
他在這一個星期內，一直都在觀察著城市。
當然，不是用登高望遠這種低效率的方法，而是類似於掌中觀紋的，同時觀察著所有的事情。
所有的治安力量都被擊潰，參賽者在市內為所欲為，短短一個星期就使此地下降了二十萬人口……在這樣的背景下，衍生出了種種的事端和改變。
別說是民風秩序什麼的，完全就是從裏到外整個換了一遍啊。
難以想像這是七天所能造成的改變。
不過，這也正合周晨的心意。
演員齊備，將至高潮，這個劇目也是時候該「主角」登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