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七章:即將離別

第六百七十七章:即將離別

其實,大可不必如此。只是滿朝諸公都沒有一個人能有張正書這般「卓越」的見識——畢竟他們不是幾百年後的人物,也看不到那麼遠。所以,歷史局限性就必然導致了他們往以往的經驗尋找解決辦法。

可要是能解決的話,中國還會那麼頻繁的改朝換代嗎?

用屁股想都知道是不可能的,中國人雖然有反抗基因,但他們又不傻,造反是掉腦袋的事,誰要是活得下去,會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去造反?野心家再大的野心,也不可能在一個人人安居樂業的環境下鼓動百姓造反啊!

所以,必須跳出固有的思維,開創另一個能容納眾多人口的產業,才能跳出不斷改朝換代的歷史怪圈。其實,儒家在求穩定這一塊是不錯的,只是他們用錯了方法,一直在用堵住洪水的辦法來治理勢不可擋的歷史大勢,又怎麼會不被沖得昏頭轉向呢?堵不如疏,古人早就說過了。疏的辦法有很多,據張正書所知,最有效的還是那麼兩個,不外乎就是辦作坊和開疆拓土了。

工業就不用說了,是以後的潮流。開疆拓土,也是宋朝正在做的事,也是一直沒有辦到的事。奪取了能種田的土地,自然就能養得活更多人了。雖然思維很簡單,但也確實是可行的路子。但是,能耕種的土地,幾乎都被中國人占完了啊!再加上中國人故土難離,不屑於去海外搶土地,所以只能局限在一國之內,因為人口太多土地太少而徒耗元氣。

世界其實就是叢林法則的,弱肉強食。

中國人失去了進取心,就要被吊打。你不去搶,別人就來搶你。

愛好和平?那是吃飽了喝足了才拿着刀劍去說愛好和平的,可惜那些腐儒都不明白,中國就這麼硬生生被耽誤了。

兩季稻,只不過給宋朝添加內功罷了。真正的進步,還需要用作坊來說話,用工業來說話。

蘇熙不太了解張正書的計劃,但也大概能明白張正書在做什麼,反正他也覺得對自家有利,也就照辦了。

「小官人,你把張家莊的人都派往各地,是想推廣這兩季稻嗎?」蘇熙笑着問道,「這可是功德無量的事啊!」

「我又不禁止誰學去,推廣什麼?」張正書雞賊地笑了笑,「我只不過是覺得張家莊的人口太多了,那些青壯在莊裏也只能做個佃戶,最多有散工出去打一下,能有什麼前途?我給了他們一條明路,還送了他們二十畝田地,這才叫他們分散到各地而已。至於兩季稻,那是我教授給他們的秘笈,他們用上了,自然衣食無憂。至於推廣的事,這種事大家看到好處了,還用推廣嗎?」

蘇熙也笑了,他不是不清楚張正書的打算。因為拿到了漕糧優先採購的特權,所以張正書才發愁這糧食怎麼辦。但現在看起來,好像不用擔心糧食的事情了。別的不說,就算是他派出去的人,一年種出來的糧食也差不多夠百萬人口吃半個月的了。別小看這麼半個月的數量不多,要是有自己的船隊,賺到的錢也非常可觀!

當然了,以張正書的身價,是看不起這點錢的。張正書要的,是一個糧食的話語權。

有了糧食的話語權,就能穩定物價。

別的不說,要是汴梁城中有大糧商準備在災年惡意囤積糧食,把閑散人口全都餓死了,哪裏還能辦得起什麼作坊啊!

張正書要的,就是以防萬一。畢竟在古代,糧食就是穩定人心,穩定市場的硬通貨。在平常年間可能不起眼,但是在災荒年間,糧食的多寡,直接能決定事情的成敗了。

「小官人,我爹爹和高家定下來了,一個半月之後就是好日子,我要成親了……」蘇熙有點不舍,「怕是不能跟你走下去了……」

張正書點了點頭:「人生大事,是需要儘早辦下的好。我就先祝你們百年好合,白頭偕老了。我呢,也不能改變計劃,荊湖兩路還是去一趟的,廣南兩路也要走一遭,而汴京城是不得不回去,內黃口的護河工程,還要我去話事呢。這麼算下來,時間就很緊了。如今是四月,還有不到兩月,黃河汛期就到了。我必須要在一月之內,走馬觀花地去一趟荊湖兩路和廣南兩路。所以,我打算後日就啟程。來不及吃你的喜酒了,等你再回到汴京城,我設宴親自下廚招待你。」

蘇熙也有點感慨:「也好,總是要先暫別一段時日的。是了,小官人,我們認識了這麼久,還沒喝過酒罷?」

「怎麼,你想和我喝兩杯?」

張正書也納悶了,這個科學狂人向來是滴酒不沾的啊?「難道得了婚前恐懼症?」

心下好笑,張正書也說道:「也成,聽聞江南有女兒紅名酒,倒要嘗一嘗。」

蘇熙一愣,然後笑道:「小官人果然是博學多聞,這越州女兒紅之名居然也知曉。」

「女兒紅的大名,誰不知道啊?但想必沒人會賣,所以喝點花雕酒就好了,反正也差不多,就是窖藏的年頭少了點。」

張正書想起了後世的天、朝神劇,某個大俠往店裏一坐,就嚷嚷說上一壇女兒紅,切兩斤牛肉。殊不知,這女兒紅其實是紹興人富家生女、嫁女必備之物。自己家窖藏了十幾年都捨不得喝的酒,怎麼可能拿出來賣?紹興,在宋朝這會叫做越州。紹興人的習俗是,生兒子要釀酒埋藏,叫「狀元紅」;生女兒也要釀酒埋藏,叫「女兒紅」。

但若是尋常黃酒,就要叫「花雕」了。

這是因為舊時江浙地區的人都會自家釀黃酒,因為想送人但苦於一般的器皿不夠精細,所以就請人燒制一些外面雕有龍鳳、花草、魚鳥的瓦罐或土罐,因此裝在此類器皿中的黃酒被叫做「花雕酒」。也有個說法,這「女兒紅」是女兒滿月那天就選酒數壇,埋在地下,直到女兒出嫁的那天再取出請賓客共飲,所以才叫女兒紅的。但如果女兒早夭,花已凋謝,酒便不再稱作「女兒紅」,而是「花凋」,因太過悲切故改稱為花雕。

哪個說法是對是錯都無關緊要了,反正知道女兒紅和花雕是一個類型的黃酒就是了。

蘇熙點了點頭:「我就這去讓人準備……」

大戶人家就是方便,即便是深夜想喝酒,也有人熨燙了端上來。

就著蠶豆、干豆腐、筍乾,張正書和蘇熙兩人對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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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好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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