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蹭結界的小月亮
「……」
假傾世發現,北越國的人一個個都是喝着淬了毒的水長大的,說話這樣的不含蓄客氣,真讓她想捅他們幾刀!
「不是你的人,那她是誰的人?」她問。
「那你又是誰的人?你埋伏在皇宮,到底想做什麼?」聞人陌問她。
「我……」
假傾世搖搖頭,不作回答。
但有一點,她很好奇:「既然她不是你的人,你是如何知道我是假冒的。」
「呵。」
聞人陌抑制不住的輕笑出聲,語氣有些薄涼,有些不屑:「你當真以為如此拙劣的易容術能瞞天過海?」
「……」
假傾世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主子說過,她的易容術天下僅有,已經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
她學藝數年,別的不敢說,易容術的本事,她自信天下第二,便沒有幾人敢輕易妄稱第一。
可是,這份自信,如今在這個看似深沉的國師面前,竟這般的不堪一擊……
她不知道,別說是小小的易容術,即便是幻容之術和化形妖術,只要對方道行不及他,也休想瞞過他的眼。
假傾世皺着眉頭,眼中一片后怕。
她自以為假扮傾世天衣無縫,沒想到,在剛剛踏入皇宮的時候,一切真相便早已暴露在別人眼下。
那種自以為欺騙了所有人的感覺,如今回憶起來,當真是給了自己一個響亮的耳光。
「那你為什麼不在皇上面前揭穿我?」她不懂。
聞人陌毫無溫度的瞥她一眼:「你希望我揭穿你?」
「不是,我只是好奇,你是北越國的國師,是皇上最親近最信賴的人,為何對於我的事,你會知而不報。」所以,他到底是忠於皇上,還是不忠?
「皇上看中的,只是你的臉,至於你到底是誰,你以為,重要嗎?」
她冷冷的笑出聲:「是啊,不重要……」
她的眼神變得非常暗淡。
一張臉,只是這一張臉。
主子愛,北凰霄愛,北凰霆愛,還有很多人都為它着迷……
可是,這張臉,不屬於她啊。
「你還有事?」
聞人陌開始下逐客令了。
和一個冒牌貨浪費這麼久的口水,已經突破了他為人處世的極限。
她,真的很不配啊!
在他以為這個冒牌貨會識趣的離開時,她卻突然說道:「冥王和他那個王妃,很不簡單。」
「呵,若是簡單,何來『亂世』、『救世』一說。」
聞人陌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
假傾世蹙緊眉頭:「所以,你一早就知道他們在偽裝?」
「現在,你可以離開了?」聞人陌說完,起身,甩甩袖子,也不理會她,直接對她說道:「走的時候,記得關門。」
「……」這個囂張狂妄的國師!
她不屑在停留,快步走出,順便幫他關上門。乾坤聽書網www.qktsw.com
北凰霆和北凰軒,一個稱病在家,一個被關禁閉。現在,北凰睿一路南下,北凰冥陪鳳千凰回門,只剩下北凰奕趁機篡權。
她最不能看到的便是北越國如此平靜。
只有所有人攪進這場局,對她的主子,才是最有利的。所以,她必須拉所有人進局!
—
星光璀璨,月光皎潔,如玉白的夜色卻被百花城的寂靜襯托的有些沉重,雖明朗,卻像一池無風天裏的湖水,平靜的詭異。
鳳千凰和北凰冥從黑暗中走過,他們的影子落在身後的地面上,被拉得很長很長,默契的投影出幸福的影像。
玄月揉揉眉心,心裏嘆道:爺和王妃到底是來散步秀恩愛的,還是要抓賊?
這麼恩愛,簡直就是虐死他這種單身狗的節奏啊!
他已經開始後悔自動請纓跟他們來「天一庄」了,就應該乾脆利落的給爺一張「天一庄」的地圖,讓爺自己去找顏如玉就對了。
天一庄,顧名思義,便是「天下第一庄」。
這座莊園,刻着「顏」姓,是天下第一首富顏在西的府邸。
三人的一接近顏家勢力範圍,鳳千凰和北凰冥便聯手結下一個結界。
鳳千凰瞥了一眼蹭結界的玄月,面無表情的說道:「蹭吃蹭喝的人不少見,可本門主還是第一次見到蹭結界的人。」
「……」
玄月知道,他被鄙視了,可他又不是存心來蹭結界的。
他這不是來充當活地圖的么。
更何況,若他會靈力,懂得設結界,還至於蹭結界么?
再說了,就是他家爺,不也是最近才學會設結界這個技能的么,所以,主母嘲笑他,真的沒這個必要啊……
雖然心裏這般念叨,但他識相的沒有吭聲。
天一庄不愧是天下第一庄!
在庄內燈光、月光和星光的交映下,諾大的莊園坐落在夜幕下,像是被輕紗罩着,顯得光華又高貴。
「顏家重禮重教,極重風水,以南為尊,以東為首,顏家家主顏在西的院落在南院,顏家九子的院落都在東邊,以長子顏如玉為首。」玄月如一本百科全書,迅速的確定了顏如玉所在的方向。
三人迅速向著東邊而去。
不同於南宮宇子嗣單薄,顏在西兒子眾多,且每個兒子都才華出眾。
相比顏家其他八個兒子,顏如玉的院落最為清靜,也最為乾淨。
此刻的他,正穿着一襲白色立於窗前,純白色的衣袍整整齊齊的套在他的身上,將他月牙白的膚色稱的越發乾凈白皙。
「大少爺。」
一個侍女將一盞茶放在他的桌案角上,低眉順眼的垂著腦袋,柔聲細語的說道:「大少爺,您已經畫了一個時辰了,先休息會兒,喝點茶吧。」
她一邊說着,一邊講視線落在顏如玉所畫的丹青上。
書桌上,整整齊齊的擺着四幅剛畫好的丹青。
四幅丹青中,全都是一個穿着白衣的女子。
女子烏髮飄飄,白衣栩栩。
四幅畫,每一幅畫的女子都姿態不同,有寂靜而坐,有迎風而立,有淺飲清茶,有拈花一舞。
可奇怪的是,四幅畫中,皆沒有描出女子的樣貌。
她疑惑的問道:「大少爺,這四幅畫,為何都沒有女子的容貌?」
「重要嗎?」
他放下手中的畫筆,端起茶杯,臨窗而立,抬頭看着今晚的月色,過了好一會兒,才輕不可聞的說道:「我怕畫不好她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