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1章 他還活着的理由

聽到戚團團竟然七要對戚家又是殺人又是流放，長老會和戚猛這個家主頓時都待不住了。

戚猛大叫道：「戚團團你瘋了？這是你的家族！你怎麼能這麼做？」

長老會眾人也是嘴唇哆嗦：「何至於非要這麼狠辣？戚家畢竟養大了你！」

戚團團冷聲道：「之前戚正叛國，我只處置了他一個人，如今你們誰參與了，我依舊只處決誰，這難道還不夠仁慈嗎？

更何況，我本來就不是你們戚家的人。當年我生父給了戚正一大筆錢，還有丹方和靈藥，那些東西救了戚家，讓戚家一躍成為上三流大家族。

所以，我從來都不欠戚家什麼。至於戚家將我養大……我想，以王秋雅當年對我的算計，還有戚正對她的縱容，以及你們的默許，可以完全抵消了那點兒微薄的養育之恩了！」

戚猛想要反駁，可是卻什麼都反駁不了。

那幾個長老是直接參與者，唯一的下場就是被就地處決，所以立刻就轉身想要逃走，卻被戚團團一人一道靈力直接抽得丟了半條命。

她冷聲道：「誰要是再敢逃，或者玩兒手段，立刻就地處決，搜魂也不用了！」

門外的血衛聽到這個命令，立刻進入到了大廳裏面，手握劍柄，拿殺氣鎖定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一眾長老瞬間如同被抽幹了力氣，兩股顫顫，再不敢動彈了。

一直沉默以對的君九離目光微轉，卻拋開了本來要搜魂的三長老，看向了戚家的嫡女，戚明媛。

當年，戚銘羽和戚明風等人叛出戚家的時候，戚明媛曾經幫過他們大忙，雖然她還留在帝都戚家，但戚明風和戚銘羽與她的關係一向不錯。

但現在……君九離從戚明風的記憶里看到了一些不大好的東西。

戚明媛本就十分緊張，這會兒見帝王竟然捨棄了三長老直接看向了自己，頓時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然後忽然咬牙，狠狠地笑了出來。

這個一直溫柔安靜的女子，此刻恨恨地盯着戚團團，眼睛裏像是淬了毒：「戚團團！」

戚團團對這份恨意摸不著頭腦，但她懶得為此而付出好奇心，只是淡淡地道：「我自問沒有欺負過你，你身上的病，後來也是墨門的醫師治好的。」

戚明媛笑着笑着流出了眼淚來：「那又怎麼樣？」

戚團團笑了笑：「不怎麼樣。」

她抬手虛空一抓，將戚明媛用靈力捆住，直接扔到了君九離面前：「搜她，我要知道她都幹了什麼。」

背叛者總有千萬種他們不得不背叛的理由，戚團團曾經身居高位，曾經面對過許許多多的背叛。

年幼天真的時候，她也曾執著於一個答案，偏執地想知道對方為什麼要背叛她的信任和感情，但時間久了，她就不愛干這個了。

總歸，在對方眼中，都是他們迫不得已，總是自己逼人太甚。

戚團團的冷漠狠狠地刺激到了戚明媛：「戚團團！」

她厲聲尖叫，眼底的怨毒在帝王伸手過來搜魂的時候，竟讓她抵抗住了疼痛，甚至還能說出話來：「你就不問問為什麼嗎？還是說你從來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戚團團笑了：「我大概知道為什麼，但是啊，我的確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你的理由，左右就是我逼你的嘛，不然就是你有不得已的苦衷。」

她神色淺淺：「人生在世，誰還沒有個不得已的苦衷呢？節操和廉恥是你們自己丟的，又不是我從你們手裏頭拽走扔在地上的，你們要當賤人的理由，我沒興趣知道。」

一旁的三長老臉色青青紫紫，跌坐在地上如同失了魂魄——他是為了家族，他以為只是幫白冥找回記憶，讓墨門認賬，並不會造成多可怕的後果……

不，其實他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他不願意相信，不願意相信自己曾經引以為傲的戚家，會為了利益作出喪心病狂的事情。

可事實證明，一切都是他在自己騙自己，他還騙了銘羽，徹底害了銘羽！

他恩將仇報了墨門和團團，甚至辜負了極其信任他的小十七！

三長老心如死灰地跌坐在地上，再沒有了任何反抗反駁的勇氣。

戚明媛的心理素質比三長老強多了，或者說，在過去的那兩年裏，戚明媛已經做好了足夠的心理建設，在她眼中，戚團團他們才是反派，而她，是被辜負和欺辱的可憐人。

戚明媛頂着神魂被翻攪的疼痛，嚎啕大叫：「我看夠了你這幅高高在上的樣子！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你……」

戚團團打斷了她：「我在戚家的時候，你從來不主動跟我說話，我又不是神，所以我不知道你有多痛苦，謝謝。」

戚明媛滯了滯，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癲狂狀態。

她被戚團團氣瘋了，終於沉淪在了被搜魂的痛苦中，再也沒能繼續申斥下去。

戚團團有些無聊地看向了長老團：「不如你們自己交代一下，自己都幹了什麼？」

她也能搜魂，但她搜魂完了之後，這些人就得徹底廢了，需要交給官方記錄在案的證言證詞就沒有了，所以她只能等著。

長老團們神色慌張，下意識地看向了戚正。

在場的所有人中，也就只有戚正還跟戚團團有些許關係了。

戚正張了張嘴：「團團……」

他之前被洗乾淨了記憶，只知道戚團團曾經是她的養女，而且他本能地覺得，這養女似乎挺孝順他的。

戚團團輕笑一聲：「噓！別開口！節操會掉！」

戚正一臉茫然，後知後覺地發現，在他覺得戚團團很孝順的下意識里，還有更多的內疚和自責，以及，無顏面對戚團團的心虛。

他忍不住捂住了心臟，只覺得胸腔里空落落地疼，讓他難受得臉都白了。

戚明秋忍不住了，咬牙問道：「你怎麼能這麼跟父親說話？」

戚團團被逗笑了：「小夥子你可能不知道，當年你娘和我已經是你死我活的地步，你爹在我跟你娘之間選擇了保你娘，所以，那時候其實我們倆就斷絕了父女關係了。

後來，他跟你娘透露了國家機密，導致雲家提前反叛，讓整個帝都陷入大亂，死傷無數，我只是廢了他的修為，已經很給面子了。

戚明秋，我不管你是真不知道過去那些事，還是知道了裝糊塗，戚正這種人，如今能活着已經很給他臉了，他如今唯一存在的理由，就是為了贖罪，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