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戚明秀的屍體出了問題
早在厲州郡爆發了天醫局控制了整個厲州郡上層勢力，甚至於朝廷高官的事情之後，天醫局這三個字，就讓整個大齊的人都是聞之色變。
畢竟，天醫局用藥物和毒蟲控制人的手段，實在是太過詭秘莫測，讓人防不勝防了。
若非後續有太醫院研究之後昭告天下，書面證明操控並非絕對，不但要長期服用藥物，還要特定環境，且太醫院已經有了解決辦法，整個大齊輿論都要動蕩一番。
可即便是如此，如今什麼事情要是跟天醫局扯上關係了，就讓人忍不住往負責詭秘裏頭去想了。
比如中年人孫朴，在聽到戚團團的話，看到了她掌心裏的蟲子之後，瞳孔頓時一縮，眉頭緊皺，然後，下意識地看向了孫橋。
戚團團道：「雖然很唐突，但，能具體跟我說說當年孫橋的為人嗎？還有他殺人時候的狀態，又或者其他你能夠想到的，他當年不對勁的地方。」
她必須得進一步確認，才能分辨清楚，這孫橋到底是單純被天醫局抓走當了實驗材料，還是當年的孫家滅門案，根本就是天醫局搞的鬼。
中年人顯然明白戚團團這個問題背後的含義，他張了張嘴，啞聲先介紹了自己跟孫橋的關係，然後沉默了很久，才緩緩將當時的事情挑了一些說了。
戚團團聽罷，一時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孫朴跟孫橋是堂兄弟，雖然是旁支，卻意外地跟孫橋十分投契，年幼時關係就很好。
直到孫橋後來瘋狂地迷戀上了青樓女子，越來越聽不進去勸告，兩人才分道揚鑣。
但即便是如此，孫朴也從沒有想過，孫橋竟然會為了要娶那青樓女子進門，鬧得整個孫家家破人亡。
所謂愛之深責之切，正因為當年孫朴跟孫橋的關係最好，所以也最受不了孫橋後來的可怕變化和墮落。
同樣的，身為從小一起長大的摯友和兄弟，孫樸直到被孫橋親手砍了一刀的時候，都還不敢相信孫橋的所作所為。
「可他當時……」孫朴眼眶通紅，幾乎說不出話來：「他是清醒的啊！他的確是清醒的啊！如果他當時但凡表現出半點兒迷糊，我，我也不會相信，他竟然……」
孫朴忽然說不下去了，他張了張嘴幾次想要努力開口，卻都沒有發出聲音。
他跟孫橋雖然是堂兄弟，卻比親兄弟還親，當年出生入死那麼多年，如今卻變成了生死仇敵，這般造化弄人，讓他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如果孫橋只是單純的為了美色瘋了，喪心病狂，他還能說服自己去恨他，可如果不是呢？
如果不是，孫橋就是被人操控著，親手殺了他最愛的妻女，幾乎砍死了他最珍視的兒子，更是幫着那妖女殘害了無數曾經極為尊敬和愛護的長輩！
孫朴根本不敢想像，如果當初的一切兇狠都來自於操控，那麼，孫橋清醒之後，是如何在這種能把人逼瘋的內疚和自責中活下來的。
戚團團看着孫朴倉惶茫然的模樣，有些無奈，更有些憐憫。
從孫朴告訴她的那些細節來看，孫橋當年誅殺親人，有八成可能是被天醫局給操控了。
而那個青樓女子，恐怕是天醫局專門給孫橋設的美人計。
天醫局從不會無的放矢，他們既然選擇了用美人計來攻克孫橋，便只能說明，當年的孫橋，的確有這方面的漏洞。
或許孫橋依舊是愛妻子的，他也從沒有把別的女人放在心上，但既然他有逢場作戲，片葉不沾身便無妨的想法，就一定會中招。
所以，即便有天醫局的刻意算計，孫橋本身的行為漏洞，才是最能逼死孫橋的原罪。
戚團團沉聲道：「雖然不能一一把證據列出來，但我恐怕得說，孫家當年的事，天醫局怕是的確從中操作了。」
那青樓女子殺人時所用的毒藥，其中幾種的效果，就跟戚團團之前從天醫局少主陳凡那裏得到的一樣。
而天醫局的他行為方式，參照他們對待方家的手段就能看得出來。
如果孫家有天醫局想要的，而那東西又偏偏是孫家的至寶，根本不可能給他們，那麼，對方會選擇先滅族，然後拿東西。
天醫局就是一個根本沒有道德約束的怪物，拿到了東西之後，任由那青樓女子在孫家殺人泄憤，想必不稀奇。
畢竟，那青樓女子當年為了演好戲，走進孫家的大門，哪怕是有當時的孫橋護著，也一定沒少受到刁難和委屈。
戚團團問道：「對方大概已經拿到了想要的東西，而你們又完全不知情，所以才會留你們這些活口。」
孫朴點了點頭，神色萎靡。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孫橋的身上，顯得十分迷茫。
顯然，對於當時可能身不由己，但的確犯下了大錯的孫橋，他自己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理。
戚團團並沒有給孫朴太多思考的時間，她敏銳地嗅到了空氣中一股腥臭的味道，雖然極淡極淡，但，她就是嗅到了。
看來之前那個死太監並非普通的攔路搶劫，很有可能就是為了追蹤孫橋而來的，不然，消息不可能傳的這麼快。
戚團團低聲跟血十六交代：「然後通知仇叔，讓他找個一米八左右，身材消瘦的屍體過來，等我們到了孫家之後，立刻把屍體和孫橋交換。
這孫橋一定要看好，處理辦法跟之前處理戚明秀那些人差不多，一定要拿藥水泡著，然後放在地窖里，不然會被天醫局的狗鼻子聞到。」
血十六點了點頭，很快走到了窗戶邊，用密語跟血靈傳遞了消息。
走回來的時候，血十六遲疑了一下，低聲道：「之前有件事情忘了跟姑娘說。」
戚團團疑惑：「什麼？」
血十六道：「之前戚明秀死了之後，姑娘讓我把她的頭送回帝都給戚離看，後來屍體就扔到了亂葬崗。」
戚團團點了點頭，這事兒她知道。
血十六道：「過了幾天，我聽說亂葬崗出了一個專吃無頭屍體腸子的怪物，心中覺得有異，就去查看了。怪物沒有看到，但，戚明秀的屍體，肚子的確被挖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