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你自己做主
「來人。」北堂夜喚了一聲，立刻一名黑影閃到了他身後。
北堂夜沉聲詢問，「那邊有沒有什麼消息？」
黑影恭敬道，「回陛下，有雪舞盯着，一切正常，風平浪靜。」
北堂夜點了點頭，匆匆交代了一句，「你交代雪舞一定要加倍仔細，有什麼消息第一時間通知朕。」
「是！」那黑影一閃就不見了。
北堂夜這才匆匆往外奔。
剛才手下人來報北堂汐生病，他第一反應就是，北堂汐是不是聯合了洛雲染在使什麼調虎離山的手段。
不過洛雲染那邊有自己最為信任的手下盯着，如果有什麼不對勁應該都會第一時間告知自己。
他的佈局萬無一失，應該出不了什麼事。
……
「哎喲～哎喲喂～好疼！好疼！肚子好疼啊啊啊！」
北堂汐扯著嗓子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打滾，一邊嚎，一邊眼睛不停地往門口的方向覷。
心中盤算著，都這麼久了，怎麼着也該來了吧？
正喊得口乾舌燥，忽然瞥見門口一抹明黃的人影。
北堂汐瞬間跟打了雞血似的，立馬精神抖擻地一個翻滾，「哎喲～哎喲疼死我了！疼疼疼！好疼！」
北堂夜大步跨進來，直奔床前，一手探到了北堂汐的額頭上，皺眉，「怎麼回事？先前不還是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就變成這樣了？太醫！太醫！」
北堂夜叫了兩聲，守在旁邊的太醫立馬滾到了他面前，「撲通」一下跪了下去，「臣在！」
「公主這是怎麼回事？你倒是給朕說說清楚！」
太醫直冒汗，誠惶誠恐，「臣、臣不好說，公主的脈象很亂……實在是……」
北堂夜深吸一口氣，壓制住暴怒的氣息，直接一把捉過北堂汐的手腕自己探了一下脈象。
他本人精通毒道，對醫理也算是一知半解。
但是最基本的一些脈象還是有些了解的。
結果這一探，北堂夜自己的眉心也瞬間狠狠打了個結。
北堂汐的脈象簡直可以用「群魔亂舞」來形容了，亂出了一個境界。
一會急一會緩一會滑一會平，一會像是脾胃不順，一會又像是心臟有異，一會一變，什麼都像又什麼都不像。
北堂夜本身就對醫理這塊有所欠缺，這一亂，瞬間沒了主張。
尤其北堂汐還不住地在他耳邊「哎喲」「哎喲」地痛呼不止。
看着自己妹妹慘白著一張小臉，滿頭大汗的模樣，北堂夜心疼得不行不行的，「把太醫院的太醫都給朕召過來！」
「是！」立刻有人應了一聲，領命而去。
「哥哥！」北堂汐看北堂夜似乎轉身要走，嚇得趕緊一把拖住北堂夜的手，「你、你在這陪陪我！我哎喲……我疼死了！我害怕！」
「好，哥哥就在這裏陪你，哪裏也不去。」北堂夜原本也沒想着要走，只是想去拉張椅子過來在北堂汐床前坐下。
沒想到北堂汐這麼依賴他，北堂夜只好抬手招了下宮人給自己搬了把椅子過來，就在北堂汐的床前坐下不動了。
北堂汐一邊表現大汗淋漓，一邊心裏卻是長出了一口氣，時間她已經儘力在爭取了，希望某人可得抓住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務必要成功啊！
……
與此同時，洛雲染所在的幽蘭殿。
洛雲染氣若遊絲地倒在地上，額前的碎發早被汗水浸了個透濕。
她卻用幾枚銀針抖着手用力扎了自己幾下，強烈的痛覺刺激讓她的臉色瞬間又慘白了幾分，瞳孔猛然往裏縮了縮。
算算時間怎麼也該來人了，為什麼到現在門口還不見絲毫動靜呢？
會不會……太安靜了？
踏踏踏踏……
有人來了！
腳步聲一靠近，洛雲染立刻精神一凜，銀針更往下扎了一分，而後迅速藏起。
一道人影走到帷幔之後，藉著燈火映照拖出一個依稀的人影。
那人頓了一下，抬手撩開帷幔，低眉順眼地走了進來。
當看到癱坐在一角的洛雲染時，只是微微一笑，並未上前來扶，「姑娘這是在等誰呢？」
這是這段時間一直貼身伺候着洛雲染的宮女，依稀記得，她好像是叫「雪舞」。
洛雲染詫異地看着她，張了張嘴。
她還沒說出話來，那宮女已經徑自接了一句，「別等了，少主今天是不會來的了。」
「你……什麼意思？」洛雲染掙扎著扶著扶手想要站起來。
宮女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徑自走到一旁，揭開了桌上的燈罩，從燭台上取走了那支燃燒着的蠟燭。
火光在她手中跳躍，分明溫暖鮮艷的眼神，卻莫名給人一種陰森壓抑之感。
洛雲染扶著椅子，咬着牙費力地撐著站了起來。
宮女詭異一笑，手上的蠟燭忽然執起，而後，輕輕地往外一拋。
「轟」地一下！滔天的火焰衝天而起！
一瞬間火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席捲了整個宮殿的外圍。
洛雲染大驚失色，「你幹什麼！你瘋了！」
宮女轉過臉來，桀桀地笑，「你錯了，我沒有哪一刻像現在一樣清醒，我清清楚楚地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麼，你……就是個禍害，原本就不應該存在，可你在少主心中的位置實在太多了，我知道，動了你，我必然也不得好死，所以……」
宮女完全不像是置身在滔天火海中，在炙熱的高溫中她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反倒微微一笑，「我會拉着你，一起死。」
洛雲染猛然站直了起來，抓起手邊的茶壺就砸了過去，可惜手一抖，完全沒力氣，茶壺還沒扔出去就砸碎在了自己腳邊。
洛雲染暗道一句「該死」扯開嗓子大喊，「救命！有沒有人啊！救命！」
宮女瞥着地上的茶壺碎片，諷刺十足地哈哈大笑，「別白費力氣了，外面一個人都沒有，通通被我支開了，你就算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呵呵！」洛雲染冷笑，「這裏起這麼大的火，你當整個皇宮的人都是瞎子？」
宮女搖頭，「不是啊，可是你不知道我到底在這宮殿附近撒了多少桐油，等他們發現的時候，外面早就燒成了一片火海，就算是神仙也進不來了哈哈哈哈哈！其實我原本還在計劃到底要怎麼才能讓你乖一點別亂折騰，可惜還沒等到我動手，你自己就變成這樣了，這簡直是天助我也啊？呵呵！」
她話音剛落，突然一陣勁風撲面。
宮女猝不及防，被凌空飛來的茶杯「哐當」一聲砸中腦袋！